第 18 章(2 / 2)

淺井未來覺得自己的狀態隻能用“疲於奔命”來形容。最開始的時候,她擔憂自己如何勝任組織的工作,然後她思考那個高到離譜的魅力值究竟會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影響,與此同時,她又必須完成琴酒一個個任務,那是她活下來的根本,她必須獲得代號。

至於任務是什麼內容,組織有什麼目的,她究竟喜不喜歡這些任務——這重要嗎?如果她除了完成任務沒有其他選擇的話,思考這些事情算不算自討苦吃?

她活躍的神經末梢被她自己麻痹了,甚至在和忌野兄妹談話的時候,她能非常無所謂地說自己不是什麼好人。那個時候忌野美千子的表情非常地微妙……怎麼說呢,帶著興味的審視,又好像是嗅到血味的鯊魚那樣,朝她露出帶著腥氣的笑容。

因為那是謊言。

淺井未來盯著鏡子,琴酒那槍讓她清醒地確認了一件事情。她果然還是非常、非常、非常討厭這種事情,可以的話她想要一輩子都不要跟組織扯上聯係。

不能再被組織推著走了,少女深吸一口氣,鏡子裡的自己無比狼狽,她討厭自己這個樣子。繼續麻痹自己,也隻不過是繼續被組織推著走,完成一個又一個任務,她是這個紅黑對弈中的棋子,即使做不了執棋者,也必須掌握主動權。

如果要達成這個目的的話……要做計劃了,首先必須擺脫這種會讓自己精神崩潰的局麵。

***

淺井未來懨懨地走出浴室,發現雜亂的客廳被諸伏景光細心地收拾了一下,放在臟衣簍裡的衣服對方沒有動,而是把地上其他的雜物堆放到一起,喝完的兩瓶啤酒被他扔在垃圾桶,桌麵也稍微用紙張擦拭了一遍。

一眼可以看到的地方基本都被他整理到了,對方看到她出來,露出了安撫的笑容。

淺井未來又想哭了:“……您是什麼田螺姑娘嗎……”

她後悔了,她真的後悔了。

她不是後悔用了作弊器,而是後悔沒有開一個紅方身份的檔,如果能夠重開,她情願把智力拉滿去給工藤新一競爭福爾摩斯的稱號,出現在每個凶殺現場做行走的死神,而不是在這裡看著臥底的公安先生幫她收拾房間。

淺井未來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淚刷的一下又流了出來,她熟練地抽出桌麵的紙巾抵在眼睛下麵,一邊哽咽一邊把那幾瓶啤酒推給諸伏景光:“我也沒有什麼可以報答您的,請您收下吧。”

青年微妙地看著剩下的四瓶啤酒,打量著淺井未來的臉:“淺井小姐……您成年了嗎?”

“……大概?”

麵對青年忽然嚴肅的表情,少女突然停止了抽泣,不知道是酒精作用還是她在顧左右而言他,淺井未來思考了幾秒,認真地回答了諸伏景光:“是的,剛成年一個月。”

沒有在讀書、剛成年、打黑工、用便利店啤酒買醉?這都是什麼事啊。

諸伏景光回想起淺井未來幾乎不出門的日常,再次肯定了對方目前屬於“誤入歧途”的狀態。雖然再三提醒自己不應該多管閒事,可實際來看,淺井未來今晚看起來實在是太糟了——

糟糕到青年甚至有些擔心如果放任不管的話,明天會發現淺井未來的屍體倒在隔壁房間。

“請問是發生了什麼事呢?三更半夜的年輕女性獨自在家買醉可不是好選擇,萬一喝多了嘔吐物堵住喉嚨,來不及呼救,可能屍體會臭掉才會被發現——前幾天不是新聞剛剛報道了嗎?”

“年輕女性獨自在家買醉,邀請單身鄰居進入,才更像是會上社會新聞吧?……綠川先生。”淺井未來眯著眼睛,仔細回想諸伏景光門牌下麵的姓氏,吞吞吐吐地稱呼這個甘願在半夜化身天使教母的青年。

“……確實是不太好,那我離開?”

諸伏景光倒是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從環境上看,昏暗的燈光、淩亂的房間、醉酒的女性,況且還是連現在眼睛腫得老大都沒有影響其魅力的女性,怎麼看都應該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但剛出完任務、是名公安的諸伏景光並沒有心思想著這些,同樣,哭得擾民的淺井未來態度坦然到可怕,她似乎隻是迫切地需要一場發泄。

“綠川先生,來了哪裡有走的道理。”淺井未來沙啞地說出沒什麼威懾力的話,瞪著青年,眼神裡寫滿了——把我的痛哭打斷就得負責到底,“您不是來安慰人的嗎?好人做到底吧。”

淺井未來又拉開了一瓶易拉罐啤酒,把它推到諸伏景光麵前,沒等諸伏景光說話,利索地又開了一瓶,猛喝了一口。

諸伏景光:“……”頭更疼了。

青年摁著太陽穴,儘量溫和地對著淺井未來問道:“所以究竟是什麼事情呢?能大概跟我講講嗎。”

“我有一個朋友。”

好老套的開場白!諸伏景光默不作聲地眨了下眼。

淺井未來打斷了諸伏景光的話,她沒注意到對方臉上突然抿嘴的表情,緩慢地把她的開場白說完:“她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