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1 / 2)

柳淮絮跟武秋秋往回家的時候正巧在門口碰到了予四姑, 柳淮絮趕緊叫人,可予四姑卻一直黑著臉,就算武秋秋在身邊都沒有給柳淮絮一點麵子。

直言道:“我是來通知你的,予安已經被族裡除名了。”

柳淮絮麵露疑惑, 忙問道:“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你還好意思問為什麼?現在村裡誰不知道予安給崔寡婦買銀手鐲的事?”

“銀手鐲?”柳淮絮眉頭一擰, 思緒飄遠, 她記得自己問過予安關於銀手鐲的事, 予安說沒送過。

並且崔寡婦那人也是個滿口胡言亂語的人, 她一時間也拿不準到底是誰在說謊,又加上予安變的勤懇, 她心裡也搖擺不定,沒有第一時間去追究這事。

沒想到竟然鬨到了全村都知道了。

柳淮絮表情不好又一言不發, 武秋秋看不過, 想也沒想的幫腔:“你有什麼證據就證明一定是予姐姐送的?”

武秋秋倒不是信予安,隻是看到予四姑那咄咄逼人的樣子不爽才這麼說的。

結果她剛說完就被予四姑訓斥:“你是哪家小姑娘?予家的事是你能插手的嗎?”

予四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對柳淮絮說:“那二兩銀子也不用還了, 以後予安怎麼樣也跟予家沒有任何的關係。”

“四姑現在能代表整個予氏宗族嗎?”

“你……”予四姑沒想到剛才一言不發的柳淮絮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表情一下變的有些陰沉, 她來通知這事, 柳淮絮竟然還質疑她?

柳淮絮說話也是有理有據:“既然是在族中除名那為何不是二奶奶來宣布?”

聽到她的話予四姑冷冷一笑:“那崔寡婦炫耀都炫耀到二姑家裡去了,把老人家氣的臥病不起,怎麼,還要她老人家爬過來通知你?”

“淮絮不敢。”柳淮絮冷著臉,手指卻狠狠的扣著手掌。

予四姑的話她不信, 二奶奶要是想要把予安除名, 絕對不會讓予四姑一人來通知的, 予四姑絕對是誇大其詞了。

注意到柳淮絮現在是硬撐著予四姑說話更是隨意:“淮絮, 四姑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 但你卻管不好自己的乾元,讓她給宗族抹黑,連帶著你也在村子裡抬不起頭。”

這話說的武秋秋都要聽不下去了,剛想開口說話卻被柳淮絮給攔了下來。

予四姑畢竟是長輩,武秋秋三番兩次嗆聲著實說不過去。

見狀,予四姑更是口無遮攔:“大姑臨走的時候囑咐你,一定要看好安兒,你也是這麼做的,可淮絮,予安並不好管,我勸你也放棄吧…畢竟她在大姑走後竟然能做出那樣的事來……”

說完見柳淮絮的臉色越來越不好,適時的閉了嘴,走了。

她前腳走,柳淮絮後腳就撐不住了。

“淮絮姐姐,你沒事吧?”

“沒事,秋秋,我想一個人待會……”

柳淮絮推開了武秋秋的手,踉踉蹌蹌的回了家,一進門她就全身癱軟的躺在了炕上,七零八碎的記憶湧進腦海,柳淮絮渾身發冷緊緊抱住了身體,沒一會兒又開始熱的難受,衣領也被她扒開…

薄荷的冷香實在是太過濃鬱,予安被刺激的又哆嗦了一下,躺在炕上的柳淮絮明顯也聽到了動靜,把落在肩膀處的衣服拽了拽,雙眼迷離的看著她。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予安覺得自己的心裡好像有個火苗,正蹭蹭瘋漲,燒到了她的皮膚,她的嘴唇…

予安緊了緊手裡的衣服,又下意識的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聲音嘶啞的說著:“淮絮…你…你是怎麼了?”

心裡隱約有個答案,柳淮絮多半是到了雨露期,可正常的雨露期要兩個月才有一次,現在明顯是不對勁。

因著不敢確定,隻好問柳淮絮。

門大開著,柳淮絮燥熱的身體被風吹著漸漸的清醒了一些,眼神也沒有了迷離之色,而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冷,死死的盯著予安,艱難的開口:“出去。”

予安被她說的一怔,她本意是想關心柳淮絮的,可眼下柳淮絮又開始防備她了。

為了表達自己的善意,予安把衣服和胭脂拿到身前,急匆匆的說:“淮絮,我給你新買了一件衣裳。”

“不必。”

“我是說給你的買的新衣裳…”

“我說不必了,讓你出去沒聽到嗎?”

冷與熱的煎熬實在是讓柳淮絮覺得難受至極,偏偏予安還再說些有的沒的,讓柳淮絮煩悶更甚,說話的語氣是比平時的冷清又多了一分怒意。

予安再次怔住,想再說點什麼,柳淮絮已經忍無可忍,把身旁的枕頭砸向予安,可因為身體難受,柳淮絮的力氣並不大,扔出的枕頭甚至都沒砸到予安,隻是落在了她的腳邊。

剛想把枕頭撿起來的予安還沒有動作,就聽到柳淮絮厲聲道:“出去!”

予安最後聽話的出去了,還順便把房門也關上了,不過她依然很是擔憂柳淮絮的處境。

就算不太清楚雨露期的煎熬,她也能看出來柳淮絮很難受。

可偏偏柳淮絮不讓她進去。

予安在門口急的直打轉,突然想到有一個人或許能幫她的忙,撒丫子就跑了出去。

…………

武大剛好在檢查推車的時候發現了予安送來的五十文錢,正準備給她送回去,就碰到了風風火火往她家跑的予安,兩人裝了個滿懷,武大黑著臉正想問予安這麼匆忙乾嘛,卻被予安一把抓住:“武秋秋呢?她在家嗎?”

一句話被憋回去的武大臉色更不好看,想問她找自己妹妹乾嘛,予安已經鬆開她往院子裡跑去了。

武大反應過來也跟著往回跑。

到了門口,他還沒抓住予安,武秋秋倒是先出門了,看到予安也是一愣,問道:“予姐姐,這是…怎麼了?”

“先彆問這麼多了,快跟我走,淮絮她…”予安跑的太急,呼吸實在是太喘,一句話說了好幾段,直到說道柳淮絮的時候武秋秋也急了起來,顧不上平日裡多怕予安,抓著她的衣袖問道:“淮絮姐姐在哪?她怎麼了?”

身後本來要抓予安的武大也停下了腳步,聽著動靜。

予安撫著膝蓋,呼吸漸漸平緩了一些:“淮絮她在家,她需要你…快跟我走。”說完也沒給武秋秋再問話的機會,直接拉著她就往自己家裡跑。

武大看著路過的兩人,想了想,也追了過去。

予安的速度實在是太快,武秋秋幾乎是被她生生拽著跑的,到了門口一把給武秋秋推了進去,予安一邊平複著呼吸一邊說道:“你快…進去,你進去…就知道…怎麼回事了。”說完予安一下癱坐在地上。

武秋秋還沒分化,乾元和坤澤的信香對她來說一點影響也沒有,所以她絲毫沒察覺到異常,可予安焦急的神態她看在眼裡,也沒再多問,而是直接推開了柳淮絮的房門。

門開了,淡淡的薄荷冷香絲絲縷縷的透出來,跑了兩趟累及了的予安被大大的刺激著,後頸的腺體隱隱發燙發疼,予安捂著後頸一點點的往後蹭,艱難的跟武秋秋說:“快進去…把門…關上!”

武秋秋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迅速的關上門進去了,予安也一下子卸了勁,身體後仰直接躺在了地上。

後頸開始越來越來疼,渾身也都被汗水浸濕了。

予安看著天空,想著剛才透過門縫看到的柳淮絮,從炕上費力的爬起來要去拿什麼東西,可又摔了回去。

那位置跟她剛才回來的那趟不一樣,明顯柳淮絮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了。

她的體力比柳淮絮強上不少,都覺得這麼難受,那柳淮絮該多難受?

正想著,門口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人來了。

予安一個激靈直接坐了起來,看清了來人,爆喝一聲:“彆進來!”

武大頓住了腳步,神色莫名的看了一眼予安。

他是乾元君,對坤澤和乾元的氣味都很明顯,很快她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著予安的眼神也變的不善起來,猶豫著要不要去把她拽出來。

但又一想,予安要是想做什麼,為什麼還要去找秋秋?

在他猶豫間,予安拖著無力的身軀也一點點的往外麵走,無力的看了看武大,然後走到了門口的石頭上。

緩了一會兒說道:“你有沒有抑製膏?借給我一些。”

就算予安再傻也知道她現在的情況了,跟著柳淮絮一起進入了雨露期,糟糕的是她身上根本沒有抑製膏,隻能求助眼前的武大。

“等著。”

武大說完,轉身往家裡走去。

予安眯著眼睛等著武大回來,卻把武秋秋給先等出來了。

“予姐姐。”

聽到聲音,予安激靈了一下忙問道:“淮絮怎麼樣了?好點了嗎?”

“淮絮姐姐好多了,倒是你…”

“哦,我沒事,你哥去給我拿抑製膏了…所以淮絮到底?”

“淮絮姐姐沒事了,隻是太累,睡著了。”

“哦,那就好。”

予安這下徹底的放了心,又閉上眼睛。

她也好累。

雨露期,真的太難熬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武大回來了,把抑製膏遞給了予安,塗抹之後予安很快就緩了過來。

她站起來,給武秋秋和武大行了個禮:“今日真是謝謝你們了。”

予安誠懇的態度,讓兩人都有些不自在,武大不善言辭,沒接茬,武秋秋也支支吾吾的:“沒事的…予姐姐不用這樣…”

“要的,今日的事要不是你們,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辦好。”

想著一進門看到柳淮絮那個模樣,予安是真的慌。

雨露期的可怕讓予安也不確定自己有沒那個定力。

她當時跟柳淮絮還有一定的距離,要是沒有了的話,她都不知道能不能忍得住。

柳淮絮那麼排斥她,等清醒了做出什麼事都有可能。

武大見予安這樣,表情有些不自熱,拉過自己的妹妹說:“那我們先走了。”

“大哥,等一下。”武秋秋掙開了武大,往予安的方向走了兩步,又回頭說:“我跟予姐姐說點事,大哥先回去吧。”

武大有些不情願,但武秋秋堅持,最後無法武大隻好先回去了。

隻剩下兩人之後,予安問道:“什麼事要和我說?”

想到要說的事,武秋秋小臉嚴肅了不少,語氣也是:“予姐姐,我問你,崔寡婦的銀手鐲真的是你送的嗎?”

“銀手鐲?”予安先是懵了一下,而後又想起之前柳淮絮說過銀手鐲的事,開口解釋道:“我不知道什麼銀手鐲,根本就不是我送的。”

武秋秋看她表情不像說謊,便把這幾日村裡的傳聞跟她說了。

“這幾日崔寡婦到處說你送她銀手鐲的事,今日淮絮姐姐去河邊洗衣裳還被史岩那個男坤澤取笑,雖然淮絮姐姐什麼都沒說,但是我看得出來她很生氣,所以就幫她把史岩給罵了回去。”

史岩是誰,予安大概猜到了,就是之前她在河邊遇到的那個男坤澤,一想到那個娘裡娘氣的坤澤取笑柳淮絮,她也有些氣,擼著袖子語氣發狠:“是他把淮絮氣成這樣的?”

武秋秋沒想到她氣成這樣,好像她現在點頭予安就能去找史岩算賬。

“不是不是,是因為予四姑。”

“我跟淮絮姐姐回來的時候,予四姑正巧在門口,說是崔寡婦鬨到了予二奶奶家裡去了,把予二奶奶氣到了,所以銀子不用還了,你也被族中除名了,還說讓淮絮姐姐放棄你……”後麵的話,武秋秋越說聲音越小,因為予安的表情越來越不好看了。

從聽到予四姑來過,予安的眉毛就皺了起來,她隻見過予四姑一次,但對她的印象極其不好,有些趾高氣昂不說,說話也帶著刻薄。

可想而知這次過來她對柳淮絮肯定是說了更難聽的話才會讓柳淮絮變成這樣。

雨露期一般都是固定的兩個月一次,但情緒不穩定的情況下也會出現紊亂的狀態。

就跟內分泌不協調是一個道理。

顯然這次是因為予四姑的出現讓柳淮絮的雨露期提前,情潮的來勢更凶猛。

“秋秋,麻煩你幫個忙。”

這麼客氣的予安,讓武秋秋一愣:“嗯?啊……不麻煩的你說吧。”

“我要去找四姑,你幫我看著淮絮可以嗎?”

武秋秋還以為是什麼事,原來是幫忙看著柳淮絮,她一口答應下來,予安笑著又跟她說了一聲謝謝,然後轉身離去。

看著予安離去的背影,武秋秋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原本那樣壞的予安,竟然有一天要為了淮絮姐姐出頭嗎?

一開始武秋秋也覺得予安變的奇怪,現在想來隻要是變好了,奇怪就奇怪吧。

…………

予四姑家還有予二奶奶家在村東頭,予安走過去用了一會兒的時間,這一路上一直在努力回憶著原主跟崔寡婦之間的事。

除了這個那個就是那個這個,根本就沒有送銀手鐲的事。

確定了這個,予安更是堅定了一些。

不是原主送的就好。

到了予四姑門口,予安沒把予四姑叫出來,倒是被一個小男孩給捉弄了。

她叫了幾聲予四姑見沒人應聲,這時卻有個小男孩突然出現在樹上,拿著彈弓就把她給打了。

予安抬眼看了看男孩,也就十三四歲,正是討人嫌的時候,剛想教育兩句,這男孩卻擠眉弄眼問她:“敗家子你來我家乾嘛呀?”

敗家子?他家?

予安記得予四姑家裡有個乾元女兒,予爭,對這男孩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想來能這麼叫人,也是個沒家教的。

“我找予四姑,她在家嗎?”

男孩從樹上蹦下來,站在予安的麵前盯著她:“你找我母親?可我母親不在家。”

這話說的一點毛病都沒有,但予安還是覺得這男孩的表情有些欠揍。

予安轉身就想走,卻被這男孩又給叫住了。

“予安姐,你這麼有錢,能不能給我買……”

男孩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個爽朗女聲喊道:“興兒,彆胡鬨!”

予爭正在家裡溫書,外麵吵鬨的聲音擾的她心煩便想著出來看看,沒想到自己的弟弟正纏著予安耍賴。

弟弟雖然討人嫌,但對予安這個從姐,予爭更是看不上。

一無是處不說,甚至還會影響到她的科考。

但為了麵子,她隻能訓斥弟弟。

予興被她一訓,迅速的老實下來,表情乖順的喊了一聲:“長姐……”

予爭一把拉過予興,給她扯到了身後,然後對予安說:“予安姐,是來找母親的嗎?母親去二奶奶那裡了。”

“好,那我去二奶奶那裡。”

予安說了一聲轉身就要走,她可不想跟這姐弟兩個多交流,她急著呢。

可她急,予爭卻不急,喊住要走的予安,欲言又止:“予安姐……你的事兒我聽說了。”說完停頓一下,表情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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