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靖下了馬車,第一眼看著的人自然是蕭錦昭,與予安和柳淮絮擦肩而過時隻覺得身邊的薛翰身體僵直,略帶薄怒的轉過臉看了他一眼,二話沒說便又奔著蕭錦昭而去。
等人走過去了,予安對著身後的柳淮絮說道:“看不到你了。”
柳淮絮躲在她身後,微微點頭:“嗯。”
看清楚自己和薛靖有多相似之後,柳淮絮還是把頭低了下來,躲在了予安的身後。
就算有些好奇,但也還是忍住沒看第二眼。
“予安,我們回去吧。”
“好。”
等兩人走後,薛翰回過頭看了一眼,眉頭緊鎖。
剛才在馬車上時他便瞧見了兩人,不過有母親在他便不好意思開口。
錯身時他見到柳淮絮躲在了予安的身後,想必就是不願與母親相認,他微微抿嘴,對著兩人笑著點了下頭,然後就乖乖的跟在薛靖身邊。
如此的情況若是被母親瞧見了,能做出什麼,他真說不準。
也正因為如此,他更怕母親知道柳淮絮不願意相認後更是憂心。
“翰兒,快見過六王和周大人。”
被薛靖喊了一聲,薛翰猛然回神對著蕭錦昭和周玉湖躬了躬身:“學生見過六王,見過周大人。”
薛翰乃江之書院的學生,算是上是周玉湖的同窗,平日裡也見過,對她倒是沒什麼好奇之意,不過對蕭錦昭卻是有的。
薛翰外祖父曾經是江之縣令,薛靖後又成了這江之縣的首富,結交之人大多都是權貴之人,薛翰曾聽母親和他人談起過裕皇帝的六女。
皇六女蕭錦昭乃中宮侍女所出,幼時母妃便病故,是最不受寵的皇女。
其餘皇子皇女在裕皇帝身邊嬉鬨時,這位皇女多是在背兵法。
皇子皇女在分化成乾元君後多半都會參與朝堂之事,裕皇帝卻從不讓蕭錦昭參與半分,更是在十五歲分化後便趕往封地北境戎州,封了王卻連個封號都沒有,而蕭錦昭作為邊塞王爺,也恪守自己的本分,遠離京城毫無怨言。
這次北朝挑釁之地也正好是在戎州的最邊境戎州城,薛翰知道這次定能見到這位六王,可如今見了蕭錦昭身穿湖藍色圓領袍,眉眼間皆是笑意,卻又覺得跟聽到的有些不符了。
傳聞中六王因為從小不受寵,沒有母妃庇護便長成了陰沉狠辣的性子。
薛翰如今見了,隻覺得這事不可信。
就是不知道,那蕭錦昭癡戀安武候之女這事是真是假了。
傳聞說的邪乎,說是蕭錦昭平日了多是在戎城邊境,可去年冬日裡安武候之女來了江之縣,被蕭錦昭請到了臨陽去遊玩。
陰沉狠辣不一定為真,那同安武候之女遊玩也未必是真。
………
周玉湖和薛靖在跟江之縣的商賈說話,隻有蕭錦昭和薛翰是閒著的。
薛翰那好奇又不敢看她的眼神,蕭錦昭自然都是瞧見了,對著薛翰勾唇笑了笑,薛翰卻沒剛才那麼膽小,詫異又不解的回看過去,而後才覺得自己失禮了,對著蕭錦昭微微躬身。
蕭錦昭不在意這些,她自然也清楚薛翰為何會盯著她看。
兩人同為乾元,薛翰好奇多半就是關於她的風流…韻事了。
蕭錦昭生長環境苦悶,卻養成了苦中作樂的性子,她見薛翰這樣也不覺得冒犯,甚至還覺得這人有趣。
盯著人看了半天,還傻愣愣的。
不多時,周大人與薛靖幾人聊完了,轉頭恭敬的對蕭錦昭說道:“六王,商賈們都到齊了,請移步衙內。”
剛才聽了那麼兩句,蕭錦昭有些不耐煩,不想聽了,她揮揮手說道:“不了,糧草之事還是周大人與各位定吧,本王先回戎城,明日柳將軍到了讓他帶著糧草。”
周玉湖與蕭錦昭接觸也有些時日,這位六王的性子她也摸清楚了不少。
少年塞王,桀驁不羈,性子歡脫又不按照常理出牌,是以聽到她這麼說也隻是躬身應著。
待蕭錦昭策馬離去,幾人才進入縣衙。
薛翰走在最後,他聽不進去母親和幾位長輩的話,便有些吊兒郎當,薛靖與人說這話瞧見他這副樣子有些氣惱,快步的走到了他身邊。
“此次我帶你來,不是讓你玩樂的,周大人能從寒門子弟到江之縣令,能讓你學到的東西太多了,如今有機會有人相交怎麼卻是這副樣子,虧得還同是江之書院的學生。”
薛靖成日鞭策他,有時他也會有不忿之意,此刻說道寒門子弟他便有了忤逆的意思,嘟嘟囔囔的說道:“我又不是寒門…”
他外祖曾是江之縣令,江之書院的山長都曾是他外祖的同窗,如今母親又是江之縣首富他怎麼能算寒門?
薛靖看出他心中所想,陰沉著臉說道:“你外祖去世多年,朝堂上能記住他的人有幾個?來找母親交好的也都是些酒囊飯袋,哪有能跟周大人比的?”
“收了你的那些想法,母親如今不過是個商人。”
薛靖的一席話讓薛翰愣了愣,也覺得自己說錯話了,低著頭不吭聲了。
……
予安和柳淮絮離開縣衙後,先是回了一趟客棧,把明日要準備的東西都收拾了一下,又歇息了片刻才又去了一趟安悅淮。
到的時候正是飯點,人聲沸騰,本是要去幫忙的兩人卻看到了予栗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