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幫著周慶湖遞菜,忙忙碌碌的壓根沒看道她們兩個,倒是武秋秋算完了賬看見了兩人,趕緊的就跑了過去想把薛翰跟她說的話告訴兩人,結果還沒等開口呢,予安倒是先問起了:“予栗怎麼回來了?”
這一打岔,武秋秋也隻好回答她:“予栗說明日師長有事沒辦法上課,今日便回來了。”
“哦。”予安點點頭,剛想說晚些時候可以一起吃飯,卻又把武秋秋拽出了門口。
遠離人群,噪音小了不少,武秋秋壓低了聲音跟二人說道:“我有事要跟你們說,是今日薛翰告訴我的。”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想到的都是關於柳淮絮身世的事。
予安詫異不已,柳淮絮卻是一臉的抗拒。
不過這些武秋秋都沒瞧見,而是繼續說道:“這事我還沒跟予栗說呢,隻想著得先告訴你。”
她越是這麼說,兩人心中就更確定了是關於柳淮絮身世。
這下予安的臉色都變的不好了起來,心想著薛翰怎麼能嘴那麼快?但也沒打岔,等著武秋秋說。
“薛翰今日跟我說,北邊要打仗了!”
武秋秋的聲音壓低了,但語氣還是有些波動,表情更是帶著些懼意。
兩人一聽不是關於身世便鬆了口氣,可很快有反應過來武秋秋說了什麼。
聯想到今日在縣衙門口的陣仗,予安覺得這事的可能性是極大的。
顯然柳淮絮也是這麼想的,她拉了拉予安的手臂,抿著嘴問她:“真的要…打仗了嗎?”
柳淮絮的臉色很不好看。
聽到打仗兩字,腦海裡竟然浮現起了屍橫遍野的場景,好像親身經曆過似的,渾身哆嗦了一下。
予安正準備跟武秋秋說話,卻感覺到手臂很疼,不似柳淮絮平時裡的力氣,轉頭一看卻見柳淮絮臉上竟然毫無血色。
“怎麼了?淮絮,你怎麼了?”
武秋秋的視線也看了過來,跟予安一樣喊著柳淮絮的名字。
被兩人夾在中間,柳淮絮漸漸回了神,懵懂的看向兩人,問道:“怎麼了?”
她的聲音又輕又顫,聽到予安直皺眉,攬著她的肩膀問道:“不舒服嗎?”
柳淮絮搖搖頭,但臉色依舊蒼白。
予安不放心,打算帶著柳淮絮回去休息,跟武秋秋說有事明日再說。
武秋秋點點頭,看著兩人走遠。
……
回到客棧,柳淮絮的臉色依舊不好看,予安點了飯菜上樓柳淮絮愣是一口沒動,坐在床上眼神發直。
予安不明白柳淮絮突然是怎麼了,也沒心情吃飯,爬上車想跟柳淮絮說說話,可她剛一坐下,柳淮絮就像受驚一樣,躲開了她。
予安不解:“淮絮,到底怎麼了?”
柳淮絮抬眼開頭,無助的咬了咬唇,低聲說道:“我…我不知道。”
自從武秋秋說了打仗兩字開始,柳淮絮的腦中就一直浮現著那些駭人的場景。
除了屍痕遍野之外,還有一個抱著孩子的年輕婦人。
哭泣,叫喊,還有…血腥。
柳淮絮覺得詫異,又覺得恐怖。
“予安…”
“我害怕…”
柳淮絮的頭一直垂著,予安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聽出來,說出這兩句話的柳淮絮帶著哭腔。
予安伸出手想要去抱住柳淮絮,但又想到剛才柳淮絮躲開的拿一下,隻好慢慢的蹭到她的身邊,先是碰了噴她的肩膀,又碰了碰她的手臂。
這次柳淮絮沒躲開。
予安膽子大了一些,把人慢慢的摟緊了懷裡。
親吻著她的發絲。
大概猜到柳淮絮是因為打仗而害怕,釋放出淡淡的信香安撫著她的情緒,嘴上還不停的說著:“不怕,北境打仗離臨陽遠著呢,不怕的,不怕的。”
柳淮絮不確定自己怕的是什麼,但予安的安撫很有效。
她把自己縮進予安的懷裡,聞著她的信香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這樣的姿勢維持了有一會兒,直到予安確定柳淮絮睡著了之後才慢慢的抽身,把柳淮絮放了床上,給她蓋好被子想要下去把油燈吹滅。
可剛一起身,就被柳淮絮拽住的手臂。
她回頭看去時,柳淮絮緊皺著眉,剛剛恢複的臉色又蒼白了起來,不停地囈語:“娘親不怕,娘親…不怕…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