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場景讓予安覺得有些熟悉,幾乎跟薛靖第一次見到柳淮絮的時候沒什麼差彆,除了薛靖說的這句話。
這句話一落下,柳淮誠的表情變得奇怪起來。
沒有驚訝,沒有疑惑,隻是微微皺眉,而後又恢複了正常。
倒是薛靖,察覺到自己說的話,表情有些許的不自然。
但很快又想到了什麼,焦急的看向予安:“淮絮醒了嗎?她見過…”說著看了一眼柳淮誠,沒再繼續說下去,但是問的什麼意思在場的人都清楚。
予安張了張嘴剛想說話,柳淮誠卻把話給接了過來:“她還沒見過我。”
本來柳淮誠是打算跟柳淮絮聊聊的,但如今見到薛靖卻是讓她改變了主意。
畢竟,她叫出了自己的乳名。
這名字自他記事起叫的人便越來越少,直到**歲的時候再也沒有人叫過,父親也隻會不帶溫情的喊他淮誠。
憤怒時更是直呼大名。
且,憤怒的時候更多。
所以聽到那聲尋兒時,隻覺得恍惚。
而那句,尋兒沒死,更是讓他猜到,薛靖恐怕會知道他所有想知道的一切。
柳淮誠向著薛靖躬了躬身,開口問道:“我本來是想見見淮絮的,想著她會知道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可如今見了您,我改變主意了。”
“您既然是淮絮的姨母,又知道我的乳名,那我娘親…是誰?”
聽到柳淮誠的話,薛靖下意識的便想點頭,可卻突然沉默了下來。
剛才心裡全是見到柳淮誠的喜悅,儼然忘記了,當初跟柳淮絮相認時,柳淮絮對柳家的排斥之意。
作為兩人的一幕,她自然是希望兩人能夠相認,可她的那顆心,還是更偏向柳淮絮一些。
因此也有些猶豫,若是柳淮絮不願意與柳淮誠相認,她到底要不要把事情告訴柳淮誠。
她思索這片刻,柳淮誠顯然有些焦急。
因為他剛剛明明看到薛靖想要回答他,卻突然沉默了下來。
他往前踏了一步,剛準備再問一遍的時候,屋裡卻傳來了聲響,幾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予安更是拔腿就往屋裡衝了過去。
快要進門的時候正好跟齊四湖撞了個正著,兩人頭磕著頭,可予安卻沒空理會疼不疼直接抓著齊四湖的袖口問道:“是淮絮怎麼了嗎?”
齊四湖揉著頭疼的直咧嘴,沒好氣的罵道:“你那頭是石頭做的嗎?!”
“還問我怎麼了,我倒是想問問你,給她吃什麼了?”
齊四湖的第一句話予安自動忽略了,第二句話卻是想了一下,然後回答她:“就是…雞湯啊。”
齊四湖聽完皺了下眉,然後指著不遠處的柳淮誠問道:“就是他送來的那個野雞?”
“對呀,你不是跟我說大補嗎?所以我就給淮絮喝了小半碗。”
“就隻小半碗?”
予安點點頭:“對,就小半碗。”
“按理說…不應該呀。”齊四湖很是不解,撓了撓頭卻恰好碰到被予安撞到的地方,輕嘶了一聲,然後把手放了下來,兩回走了兩步,猛然的拍了下手,轉頭瞪圓了眼睛看向予安,又俯到她的耳邊小聲的問:“喝完雞湯,你們是不是又…那個了?”
予安想了一下那個是什麼,然後紅著臉點點頭。
“這下可壞了!”齊四湖大叫一聲,激動時又拍了下自己的額頭,疼痛瞬間加劇,可還沒等再次叫出聲,薛靖便在薛豐的攙扶下走了過來,忙完道:“齊大夫,淮絮怎麼樣?”
齊四湖忍著痛回答薛靖:“補狠了,這會兒…”可這話還沒說完,阿韻焦急的聲音便從屋裡傳了過來:“四湖,快點進來…!”
齊四湖也沒空在解釋,轉過頭小跑回了屋裡。
予安看了一眼薛靖也匆匆的跟了過去,結果剛一進門齊四湖又對著她喊道:“予安,快那桶熱水和帕子進來。”
廚房裡的鍋裡正燒著熱水,予安應了聲,便轉轉身往廚房跑去。
齊四湖叫喊聲不小,站在門口的柳淮誠聽到後便直接去了廚房,先一步拿到了桶,又折回來遞到予安的手裡:“快拿進去。”
予安接過桶的時候還以為是予栗出來了,直到聽到說話聲才反應過來是柳淮誠,她看了一眼,沒來得及說話便又進了屋裡。
薛靖見狀也急了起來,顧不上薛豐扶不扶得住她便也往屋裡走去,走了三兩步便打了個晃,柳淮誠趕緊邁前一步從後麵接住了她。
屋裡的門開著,幾人這會兒也正好看到了屋裡的場景。
柳淮絮半躺在予安的懷裡,發絲淩亂,臉色白的嚇人,而那嘴唇卻異常的紅,嘴角還有些血跡。
薛靖不過幾日沒見到柳淮絮,看到她的這副樣子,心疼的難以附加:“淮絮…淮絮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啊?”
薛靖看著都如此難受,在屋裡的予安更是方寸大亂,攬著柳淮絮纖細的腰肢,不停的用帕子給她擦拭著血跡,絮絮叨叨的安慰著柳淮絮:“淮絮…淮絮…沒事昂,我陪著你呢陪著你呢。”
她說完柳淮誠迷迷糊糊的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嘴想說沒事,可卻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齊四湖這會兒正拿著銀針,見予安有些發抖,倒是出言安慰了她:“你彆怕,有我在呢。”
說完又讓阿韻控製住柳淮絮亂動的身子,她一針一針的施下去,沒一會兒的功夫柳淮絮平緩了不少,無力開口:“予安,彆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