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瓶瓶奶之爭(1 / 2)

拉上窗簾的黑暗房間裡,隻有光腦閃著幽幽的光。

劉暢縮在轉椅上,鼠目緊緊盯著星網上的輿論,笑容扭曲。話題仍然在發酵中,根本用不著再找水軍帶節奏,營銷號聞著味道就跟來了。

與此同時,雌權主義者發“雄蟲的劣根性幻想,帝國元帥也難逃雌侍命運”,幼蟲保護組織發“傅南桀不配做幼蟲家長”,還有蟲原地成立科研項目, “論廢物雄蟲的社會危險性”。

各種危言聳聽的標題,稀奇古怪的猜測,在網蟲的興奮點上來回摩擦。但這還不夠,他要再準備一點東西。

"咳咳……"

劉暢突然覺得後脖頸又開始癢了,甚至連嗓子眼也癢,撓了一整晚都要撓破了。他伸手往後抹了一把,湊到鼻子底下嗅,聞到股腥臭味。果然出血了。

嘶,表哥沒說有副作用啊。算了,先解決完傅南桀再說。劉暢找到昨天的視頻,開始剪切。

第三軍團駐紮地。

江卿漫半闔著眼,靠在椅背上。

昏迷時躺著的那個恬靜神祗,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冰霜的帝國元帥。醫療官忙著給他做各項體征檢測,副官同時在彙報這段時間的工作情況。

兩年前,江卿漫親自帶領尖兵,剿滅猖獗的星盜餘孽,布局已久,到了收網的時候了。原本一切儘在掌握,他可以毫發無傷的斬下星盜首領的首級。

但當身後被偷襲時,他明明早有防備,卻莫名其妙地動彈不得,無法挪騰閃避。受了這錐心一擊,江卿漫才重新掌握身體的控製權。

迅速結束戰役後,他強撐著清醒,向皇帝告假,安排副官代理軍中日常事務,有什麼無法定奪的事,找太子殿下處理。

最後,吩咐管家照顧好江千洛。

江卿漫斂眸注視著自己瘦削的手,因為長時間未見陽光,泛著病態的青白。

修長五指慢慢抓籠成拳,感受久違的力量。

但剛剛蘇醒,還需要一點時間恢複。

副官還在彙報, "元帥,這兩年間的各個皇家盛典、貴族聚會等,我都按您之前的做法打發了。"

"但是下半年將會舉行的太子登基大典,我暫時按捺未回。"

江卿漫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

副官懂了,在這條事項後打了個勾。

此時,醫療官從江卿漫後頸處取下最後一塊貼片,點開顯示屏的各式數據圖表,並放大展示。

"恭喜元帥,雖然躺了兩年,但身體狀況顯然很不錯,沒有什麼問題,注意調養和鍛煉,可以逐步恢複至以往的身體素質。"

江卿漫冷不防開口, "沒有異常?"

副官點點頭,醫療官點到半途,卡住了,艱難地再往下點了點。江卿漫掀起眼簾給了副官一個眼神,對方懂事地退出房間。醫療官開口,先說精神海的事情。

“雖然您的身體狀況良好,但是和之前的檢測一樣,精神海仍然紊亂,並且在這兩年間更嚴重了,急需雄蟲為您精神疏導。"

"抑製劑。"江卿漫指尖輕點桌麵,醫療官還有事沒說。他躊躇片刻,決定讓江卿漫自己看。

他知道江千洛和江卿漫的關係,因此,星網上的視頻傳得沸沸揚揚之時,腦子裡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傅南桀碰瓷妄想,他感覺這事兒可能是真的……

醫療官打開光腦登上星網,雙手奉上。

江卿漫拿過,一眼就看見了傅南桀、江卿漫和江千洛的名字。

三個蟲輪流排列組合的詞條在熱搜飄著,你爭我搶地要拿第一,顯眼至極。江卿漫一個接著一個地往下看,眉頭越擰越緊。

他之所以沒有解除和傅南桀的婚約,既是因為傅南桀的雌父對他有知遇之恩,也是因為雄蟲在他眼裡,都是一個樣。

與其到了年齡被自動分配,不如就選傅南桀,至少傅南桀好應付。可是江卿漫千算萬算,沒算到這次昏迷,也沒算到傅南桀心性如此惡劣。雖然婚契立下隻有短短一個多星期,但聽他所言,江千洛勢必生活在水火之中。他不敢想象幼崽遭遇了什麼,現在又是什麼樣子。

江卿漫腦袋裡浮現出被雄蟲家暴的那些雌蟲,渾身是傷,狼狽不堪。幼崽肯定吃不飽又穿不暖,在角落裡可憐兮兮地縮成小小一團。該死。

江卿漫的手越捏越緊,光腦仿佛要被捏碎了。

他即刻起身,大跨步往外走,長發在身後飄起,像一麵白色旗幟。醫療官趕緊追在後麵,邊追邊勸, "元帥

!您要不要再休整兩天!"江卿漫靈巧得不像是臥躺兩年的人,風一樣刮走了。

他登上星艦,選擇完目的地後,本想調至最高速度,卻突感一陣眩暈。還是太著急了。

江卿漫眉頭微皺,點在顯示屏上的指尖降至中速。他要養精蓄銳,和傅南桀談判。

傅南桀看完了視頻,確定這是原主,但沒有從腦袋裡找到相關的片段。最後的記憶就是,原主晚上十一點被劉暢叫去買單包場,被灌酒當猴子耍。估計就是這時候漏了嘴,然後簽了娃綜的合同。不僅喝酒斷片了,還喝沒命了。

於是他來到這個身體裡。

傅南桀本以為自己在節目中避而不談,就能避過一劫,看來這個碰瓷元帥的罪名是逃不掉了。翻看評論區,果然。

【我吐了……傅南桀能不能死啊?】

【傅南桀要碰瓷能不能換個蟲,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東西,我真的會謝。】【侮辱元帥的名頭了,你連名字都不配和他放在一起。】【像你這種廢物雄蟲,也就隻能做做夢了。】【彆是得了妄想症吧?也真夠可憐的,隻能在自己騙自己咯。】

有蟲因此聯想到江千洛身上。

【所以這就是江千洛姓江的原因?因為愛而不得,還要特地給繼蟲取同樣的姓?噦了。】【好惡心,如果我是幼蟲,我立刻去改姓。】【居然特地姓江,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蟲皆知……】

更因為原主對幼蟲的危險言論,網蟲開始質疑傅南桀的動機。

【說實話,我覺得直播裡完全看不出來,原來傅南桀心裡是這麼想的……】

【好變態啊,一個蟲做戲能做到這種地步?這可是全方位攝像頭。】【我不能理解,既然不想養,當初為什麼要領養?】【洛洛好慘,攤上這樣的雄父,以後怎麼辦啊。】

但是,經過了一晚上的時間,有些蟲已經開始穩住思考,這股突然掛起來的風是否背後有雙手。

【沒有蟲覺得奇怪嗎?我不覺得傅南桀能隱藏得這麼好,隻是演戲的話,也沒必要去未開發的森林打獵吧?】

【對啊,這還是個匿名小號,像是專門準備的。】

隻不過一開口就被噎了回去。

【不匿名等著被發現嗎?你是不是搞笑!】【真的假的無所謂啊,就是要罵他

,略略略。】【我笑了,之前的傅南桀什麼逼樣兒不會忘了吧?】

有蟲貼了附加鏈接,是從前廣為流傳的,原主泡吧喝酒,打蟲的視頻,喚醒了不少網蟲的回憶。傅南桀看了個大概,清楚了星網上的輿論方向。

完全可以肯定,這是劉暢發出的視頻。

如果劉暢是想讓自己身敗名裂,被罵得痛哭流涕、日夜難眠,那他是打錯注意了。

對傅南桀而言,這些侮辱和謾罵就像是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就這點手段,還不如真槍實戰地來場鬥毆,來得更肉痛。

一來罵的是原主,二來這樁婚姻確實是真的。

原主黑得不能再黑了,除了F級資質外,身體健朗,家庫豐厚,而且不是雌蟲需要精神疏導,頂多就單身唄。

擺脫蟲族的世俗觀念,可以活得極其滋潤。

不過這場輿論,雖說不會傷害到他,但可能會傷害到幼崽。他擔心江千洛看到視頻產生誤會,還是得解決。

正在傅南桀盤算著如何處理最為妥當時,事情又發生了新的變化。一個百萬粉絲的娛樂營銷帶了好幾個熱搜tag,發布了一則視頻。

【@娛記先鋒:

我們收到了一則投稿,是關於話題蟲物傅南桀的。

稿主是傅南桀的多年好友,從讀書開始就認識,幫過他很多忙。近日慘遇經濟危機,在家庭困難之時,他登門向傅南桀求助,卻被掃地出門。

詳情請看視頻。】

視頻的畫麵搖搖晃晃,並且方向不定,但可以通過地麵和室內裝潢判斷出,這就是直播中傅南桀的那座莊園。

網蟲調大視頻的聲音,傅南桀那句"……沒有就滾吧,我沒興趣扶貧。"說得清清楚楚。然後是稿主不可置信的質問,“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的情誼,還比不過這點錢嗎?”接著攝像頭跟隨稿主的身體移動,拍到了傅南桀無情的臉和不遠處趕來的保安。這個視頻在暫時趨於平靜的波麵之上,再次掀起新的浪潮。娛記先鋒還放出了兩蟲的親密合照,證明確實相識交好。

網蟲一窩蜂地罵傅南桀自私刻薄,見死不救。

【從來沒有這麼惡心過一個蟲,爛透了!】【都說了隨便一瓶紅酒就能幫助朋友,這都不願意?活該沒蟲幫你說話!】

br />緊接著,等這條視頻逐漸擴散,稿主本人,也就是劉暢,轉發了娛記先鋒的投稿。

他將會於晚上七點發起直播,希望網蟲們為他作主。

簡直是一呼百應,底下一溜的支持,發出預告的五分鐘內,已經有五十萬的蟲預約觀看了。傅南桀深覺匪夷所思,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蟲?

行啊,那就直播吧。

讓這把火燒得更旺些,梯子架高了,打起臉來才更痛。

聰明的蟲懂得利用資源,傅南桀給徐寅虎回了視頻。

那頭很快接通。

"怎麼了?"徐寅虎冷哼。

"確實有點事,想找你幫忙。"傅南桀努力睜大眼睛,發射真誠之光,乖巧等候。

“喲,這十幾分鐘發生了什麼,讓你變化如此之大?”徐寅虎開始擺譜。

他冷嘲熱諷道, "不會是幫你捕魚吧?不好意思,這個真不會。"

“嘿嘿。”傅南桀搓手諂媚笑, "您大蟲不計小蟲過。"

他衝屏幕對麵拋了個媚眼, "虎哥~"

徐寅虎猛地閉上眼扭過頭,感覺腦子被強了,直接道, "有事說事。"於是傅南桀嘰裡呱啦說了一通,然後把資料發過去。劉暢不是要玩信息差嗎,那咱就攤開來算算帳。

誰還沒點音像了:)

徐寅虎大致掃了眼, "嗯,我讓蟲剪輯處理完發給你。"

"好。"傅南桀誠懇道, "謝謝。"

徐寅虎臉皮薄,有些發紅,擺手道, "廢什麼話。"

他眼睛四處掃,正好看見傅南桀背後有個團子在蹦跳,手上甩著根棍子,一隻粉色球跟著跳。徐寅虎努嘴示意傅南桀的背後, "你崽在乾嘛呢?"

傅南桀回過頭, "溜豬啊,多麼童趣啊。"

他微笑看著這溫馨的一幕。

徐寅虎開始同情起這隻靈豬。

幸運地離開了靈豬基地,不幸地加入了傅式家庭。

寅虎吐槽道, "知道的是在溜豬,不知道的以為你故意虐待靈豬,不給飯吃。"“跟逗貓似的,走了。”說完就掛了。

幼崽玩累了,走到傅南桀身邊時正好聽見這句話, "什麼貓?"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手裡的木棍也歪在地上,滾到一旁。

本來四隻蹄子劈叉倒下的靈豬立刻骨碌爬起,湊到魚線的尾端啃銀參草,啃完再氣喘籲籲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