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2 / 2)

姻緣錯 怡米 14585 字 7個月前

男人動了動被捆綁的上半身,因強行掙脫,衣衫歪斜,領口大開,露出修長的脖子以及脖子下麵大片的胸膛,衣袖也因用力過猛,裹住緊實的手臂。

看起來野性十足。

他目光凶狠,嘴角帶笑,邪佞佞的。

衛湛還真是色令智昏,為了一個女人,作踐他到這個份兒上。

綁他?

好得很!

椅腿在地上發出摩挲聲,衛九向前使勁兒,卻因背部緊貼椅背,身體尋不到平衡點無法站起身。

“小伯爺彆費勁兒了,會受傷的。”怕他傷到自己,青岑出聲提醒,“這是北鎮撫司綁縛重犯的法子。”

衛九不再折騰,仰著脖頸微喘,目光落在不聲不響的寧雪瀅身上。

恨不能撕碎她。

撕碎......

就那小身板,都禁不住他撕扯幾下。

“寧雪瀅,你最好鬆開我,彆等我脫身。”

從與衛湛的風花雪月,到與眼前人的針鋒相對,寧雪瀅早已築起了厚實的心牆,不再如先前那樣彷徨無助。

眨了眨靈動的眼,她上前兩步,學著他之前的語氣戲謔道:“那也要能脫身再說呀。今早,我會為小伯爺準備好膳食,配菜是醋泡薑,主菜是清蒸魚,希望小伯爺賞臉多吃些。”

說完,笑盈盈看著衛九繃緊起下顎。

氣到他才好。

她才解氣。

夜深人困乏,寧雪瀅交代幾句,轉身施施然離開。

衛九被氣笑,抵了抵腮,有些人看著弱不禁風,但韌勁兒十足。他看向青岑,微抬眉宇,“解開?”

青岑麵無表情地移開視線,不言不語。

衛九閒閒道:“木頭樁子。”

還不如寧雪瀅有意思。

若說衛湛一向清冷,隻對寧雪瀅展露溫柔的一麵,那衛九就可在乖張和溫柔之間來回轉換。

此刻,他不再掙紮,褪去戾氣,安靜如斯,淡然優雅,仿若霓虹中最溫柔的紫色。

過於優越的輪廓攏在如豆燈火裡,忽明忽暗,似在紫調中摻了一點兒憂鬱的幽藍。

他後仰合眼,不再浪費口舌,也陷入思量中。

要怎樣才能讓衛湛清醒不沉溺情與愛?

克己複禮如衛湛,為何戒不掉一個女子?當真被魅惑了心智?

要他親自示範如何抽身嗎?

勸諫再多,都不如躬行,他倒要看看,寧雪瀅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衛湛念念不忘、難以割舍的。

陷入濃情之後,再決然抽身,是對情情.愛愛最不屑的回擊。

正房東臥內,寧雪瀅窩在被子裡,無意識呈現出自我保護的體態,隻因隔壁存在未知的危險。

曉色映窗,晴哢泠泠,寧雪瀅一襲花間裙,嫋娜柔美,娉娉婷婷地回到玉照苑,叩響了書房的門。

“咯吱”一聲,房門被青岑從裡麵拉開。

男子半宵未睡,下眼睫青黛一片。

“大奶奶早。”

“早。”

寧雪瀅端著托盤走進去,與青岑交彙過視線,扭動了下旋鈕,打開了阻隔在碧紗櫥前的泥牆。

幽暗之中,被縛圈椅上的衛九仰麵熟睡,眉宇舒展。

聽見動靜,他懶懶歪頭,掀開纖薄的眼皮。

上挑的眼尾勾勒著鳳眼的弧度。

這一眼,斂儘心思,轉而溫笑,像個人畜無害的俊朗青年。

“來了。”

詫異於他態度的突然轉變,寧雪瀅頓了頓,本打算用薑和魚戲謔他的,卻啞然不知該如何應答。

總不能心平氣和地回應他吧。

處於下風的是他,沒必要與之虛與委蛇。

站在圈椅的斜後方,她淡淡道:“飯菜備好了,可要現在食用?”

衛九扭頭,依舊好聲好氣,“可否容我先梳洗一番?”

那語氣過於客套和善,乍聽之下,還以為衛湛衍生出了癔症障礙的第三重人格。

青岑也覺得奇怪,走上前問道:“卑職不是已經為小伯爺梳洗過了?”

衛九“哦”一聲,淡笑著搖搖頭,“一夜未睡,意識混沌,糊塗了。”

“您睡了整夜。”青岑忍不住抱怨。

衛九皮笑肉不笑,隻動了動嘴角,“青岑,你話太多,退下吧。”

“......”

一夜相安無事,青岑也不再繃著心弦,他看向寧雪瀅,見她點了點頭,便暫且離開書房去用早膳了,隻餘下一對男女靜對。

少焉,寧雪瀅搬過另一把圈椅,又端起碗勺,打算親自喂他。

可以餓到衛九,但不能餓到衛湛。

再者,也能適當捉弄他一番。

將魚肉拌進米飯攪勻,舀起一勺遞到他嘴邊,寧雪瀅耐著性子,道:“張嘴。”

老禦廚做的悶煎黃花魚鮮嫩味美,配以薑絲、椒絲,色澤誘人,奈何有人沾不得半點魚腥味。

衛九彆開臉,繃著嘴角:“不必麻煩,乾吃米飯就行。”

寧雪瀅沒理,硬塞進他嘴裡,還笑吟吟地問:“好吃嗎?”

心中給這女子減了分,衛九勉強咽下,喉結上下滾動,被魚肉的味道衝了味蕾,乾咳起來。

寧雪瀅遞上水,沒有同情,又夾起醋泡薑片,強行喂給他。

一口魚肉要了半條命,更遑論薑

的衝勁兒,衛九不打算再忍,哂笑一聲,徒然起身。

原本還完好的圈椅瞬間鬆垮。

木製的構架不知何時被他毀壞。

隨著圈椅鬆散變形,一圈圈的鐵鏈失去綁縛的緊實度。

在寧雪瀅後退的工夫裡,衛九狠甩身後圈椅,砸在書案的一角,“咣啷”一聲,瓦礫般碎了一地。

鐵鏈鬆落,一圈圈落在靴麵。

門外傳來護院急切的詢問:“世子?”

“無事,離遠點。”

留下一句話,衛九大步朝寧雪瀅走去,捉雞仔一樣捉住她的後襟,將人困在碧紗櫥前,以一隻手臂攔住她的去路。

“喂我吃魚吃薑,嗯?”

青岑去往膳堂還未回,寧雪瀅無法呼喚外援,即便喚回青岑,也不是衛九的對手。

為了不讓衛湛的秘密被更多人發現,她隻能一個人抗。

示弱是此刻最好的自保方式。

抿抿唇,她軟了嗓音:“挑食不好。”

原以為會像上次那樣被報複回來,強塞一碗飯,誰知,困住她的男人低笑一聲,語氣溫和道:“有道理。”

他抬手,用指骨碰了碰女子的臉,眸光星河瀲灩。

若說衛湛的溫柔是內斂的,那他就是毫不掩飾,露骨至極。

吃錯藥了嗎?

寧雪瀅激靈一下,總感覺他又在醞釀什麼陰謀。可沒等她分辨出來,就在一陣天旋地轉中,被男人扛上肩頭。

“你!”視線翻轉,頭重腳輕,她拍打起男人的背,“放開我!”

手腳並用,還踢掉了一隻繡鞋。

衛九彎腰撿起,拎在手裡,扛著人向外走去。

要先“喜歡”上她,才能知道抽身的難易,繼而對勸說衛湛更有說服力。

嘖,用心良苦啊。

步入廊中,在一道道驚訝視線的注視下,衛九瞥眸,有幾分欲蓋彌彰,“鬨彆扭了。”

仆人們立即低頭各忙各的,哪敢插嘴小夫妻的事。

不過,小夫妻平日也沒少鬨彆扭,從沒聽世子對外解釋過啊,今兒可真稀奇。

當青岑迎麵跑來時,衛九加深了笑意,他稍稍歪頭,當著眾人的麵,扛著寧雪瀅走進正房。

世子爺帶著妻子回自己的臥房,無可厚非,哪裡是外人能阻止的。

礙於有仆人們在,青岑無奈地看著正房的門扉一開一翕,遮蔽了他的視線。

蘭堂內,日光自直欞射入,投在桌椅和氈毯上,也投在女子的後腦勺上。

寧雪瀅不停捶打著衛九,一氣之下,咬了口他的背,“沒有旁人在了,你可以放我下來了吧?”

背後傳來疼痛感,衛九想也不想施以回擊。

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臀,在意識到自己沒控製住力道後,還好心地想要替她揉揉。

一觸的軟彈,在掌心蔓延,極具衝擊力,他後知後覺地紅了耳廓。

女子的臀哪裡是一個“外人”能碰的,寧雪瀅氣白了臉,卻不敢再攻擊他,以防被報複回來。

衛九將人放下,一並放下那隻拎在手裡的繡鞋,“穿上,彆著涼。”

不知他假惺惺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寧雪瀅忍著慍怒穿上鞋子,氣得快要站立不穩,後退著想要坐在蘭堂的玫瑰椅上,卻被衛九一把攬住腰,又一次不受控製地前傾,撞入結實的胸膛。

被勾了回去,寧雪瀅以掌根抵住衛九,“你瘋了?我是衛湛的妻子!”

衛九托起她的下頷,認真凝睇這張近在咫尺的嬌顏,“嗯,那也是我的妻子,不是嗎?”

看著女子怔愣住,他提了提唇角,發現這損招有效,必須讓她意識到他和衛湛是一個人,除非他消失掉。

“你要接受衛湛,就要接受我,來,先叫聲相公聽聽。”

那張櫻桃口被他用虎口捏得變了形,水靈靈的,紅潤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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