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2 / 2)

姻緣錯 怡米 10938 字 7個月前

因氣場太過凜然,迎麵的行人自行避開,襯得他更為孤獨,隻有影子相伴。

黑靴踩在深淺不一的積雪上,發出咯咯聲,一路漫無目的。

不知過了多久,他路遇一塊磐石,撣開雪隨意坐在上麵,低頭看著手裡的小瓷人。

風雪中,一個賣花的女子走過來,體態婀娜,衣衫單薄,裹不住豐腴的身姿。

見衛九獨自坐在燈火闌珊的長街上,女子遞上一隻覆雪的粉紅芍藥,“公子買支花吧。”

地凍天寒,女子捧著一大束采擷而來的芍藥,凍得指尖紅透。

衛湛瞥一眼,接過那支芍藥,撚轉在指腹。

女子從未遇見過這般矜貴的人,麵龐在風雪中毫無狼狽,玉質白皙,像是哪戶高門的公子讀書讀累了出來透口氣。

芍藥遞了出去,卻沒得到相應的銅錢,女子也不著急,靠在路邊的垂柳上,看向衛九攤放在衣擺上的小瓷人,“真精致,是公子親手做的?”

衛九將手裡的芍藥插在小瓷人握拳的手中,淡漠開口,“有人說它醜。”

“哪裡醜了?奴家瞧著極為漂亮呢。”

衛九轉眸,“你是哪個樓裡的姑娘?”

女子妙目流轉,失笑著指向斜對麵的花沁樓,“樓裡的媽媽瞧見公子一身富貴相,特讓奴家過來試探。公子若是不介意,可隨奴家進去,燙壺酒暖暖身子。”

衛九提提唇角,不為所動,倒也沒有丟開那朵暗含紙醉金迷的芍藥花。

芍藥本無罪

,罪在人的欲念。

“她讓你過來招攬生意,你就來招攬生意?”

樓裡的姑娘多數身不由己,賣身契攥在他們手裡,奴家又有什麼法子?除非有人贖身。?[(”

兩人在風中靜立,女子打個寒顫,“公子要不要進去?奴家不圖彆的,給公子唱支曲討個賞錢也行。”

溫柔的語氣,循循誘之,如解語花。

雪勢轉大,迷了眼,女子放下一捧花束,抬手揉起眼皮,待視線恢複清朗時,驚訝地發現上一刻還坐在磐石上的公子不見了影蹤,隻留下那枝芍藥花。

她繞過垂柳左右尋找,發現那人走向了長街儘頭。

月上中天,大雪初霽,寧雪瀅在聽見窗外傳來仆人的問安聲後,讓董媽媽去書房打聽,得知那人無恙,心裡踏實下來。

那人消耗的是衛湛的身體,說不心疼是假。

“讓後廚煲些暖湯過去。”

也當小夫妻產生了矛盾的董媽媽應了一聲“是”,悶頭走出正房。

“等等。”

“大奶奶請講。”

寧雪瀅上前一步,“他要問起,彆說是我的意思,就說是婆母讓人準備的。”

董媽媽搖搖頭,為她合上房門。

寧雪瀅坐在軟榻上按了按發脹的額,許久沒有為“衛湛”針灸,不知“他”是否忍受得住心疾。

但願十九那日,衛湛能夠“醒”來。

**

正月十八,深夜。

終於快熬到期盼的日子,寧雪瀅安靜等在房中,在子夜中段來臨的一刻,迫不及待地拉開房門,卻在抬腳邁出門檻時,發現門檻外頭放著二個不同形態的小瓷人,每個小瓷人的手裡都拿著一朵豔紅的梅。

寧雪瀅彎腰拿起二個瓷人,發覺瓷人的身後各寫著二個大字:寧、雪、瀅。

哪裡像她了?

作勢要丟開二個瓷人,可在下一瞬又收住手,將瓷人擺放在了西臥的架格上。

走出正房,她懷揣著忐忑推開書房的門。

青岑已站在外間,見她進來,稍一施禮。

寧雪瀅合上門,看向正從搖椅上起身的男人,試探喚道:“世子?”

衛湛轉過身,將衛九留下的字條丟進了燃著的火盆裡,卻隻是看向了青岑,“辛苦了。”

這一次,青岑無比肯定,麵前的人是世子,而非小伯爺。

“世......”

“你先出去。”

衛湛打斷他,麵無表情地走到書案前落座。

青岑與寧雪瀅對視一眼,默默退了出去。

寧雪瀅不明所以,剛邁開步子,就聽珠簾內的男子問道:“衛九說,你對我沒有多少感情,是這樣嗎?”

抬起的腳複又落下,寧雪瀅雙手交疊在前,淡笑道:“世子不會自個兒感覺嗎?若什麼都信他的,日子還能過嗎?”

摘掉銀戒的動作變得遲緩,衛湛胸口酸脹,在處理這段感情上永

遠做不到她那般冷靜。

不動情的人才能永遠保持冷靜。

寧雪瀅一向是個犟的,逼問隻會讓彼此陷入不悅。

短暫的僵持後▃_[(,衛湛起身走向屏風,將銀戒放回木匣。

一側牆體傳來細微的動靜,微不可察,衛湛漠然走出屏風,徑自來到女子麵前,伸手握住她的腕骨。

“回屋吧。”

寧雪瀅沒有借機鬨脾氣,她素來是講理的。

回到臥房,兩人先後沐浴,稍後進去的衛湛洗了很久,徹底洗掉了身上的鵝梨香。

雙雙躺入床帳已是四更天,十日不見的兩人談不上溫存,更沒有親昵,就那麼背對而眠。

寧雪瀅側身思量著自己對衛湛的感情,是否真的不夠深沉?

似乎不是。

似乎隻是在回懟衛九。

“夫君,我......”她轉過身麵朝男人的背,“我與衛九說的是氣話。”

衛湛睜開眼,黑瞳在暗夜中彌漫一層水質清澈,他也轉過身,麵朝妻子,冷峻在一瞬收斂個乾淨。

帶薄繭的大手觸上女子的臉頰,輾轉至嘴角,一下下用力剮蹭。

寧雪瀅縮縮脖子,剛要開口,忽然舌尖嘗到鹹味。

衛湛將拇指探進她的嘴裡,翻攪起來。

口中本能地吞咽,臊意也開始不受控製地亂竄,寧雪瀅彆開臉,埋進被子裡。

衛湛追過來,拉下被子含起她的唇,用力吮住。

久日不曾有的狎昵,令寧雪瀅招架不住,她沒有向衛湛講出衛九的無禮,不願在良辰美景時破壞氣氛。

“唔......你彆嘬了。”

她嬌聲開口,如沁蜜糖,也發覺,衛湛還是很好哄的。

衛湛捏揉她的一側耳垂,由輕至重,吻卻由重轉輕,輕柔的像在舔舐玉石表麵的甜汁。

耳垂熱辣辣的,寧雪瀅扯開他的手,可立即又後悔了。

衛湛轉到了她小衣的繡線上,沿著紋路肆意遊弋。

腰肢被扶住時,寧雪瀅的體態呈現出優美的弧形,一頭長發垂落枕上,有規律地泛起黑緞亮痕。

須臾,膝蓋被碰了下。

衛湛靠在她耳邊,“自己分開。”

寧雪瀅抱住他的後頸,沒有在書房時的倔強,聽話的像是變了一個人。

唇輕啟,齒微張,仿若河水中的蘆葦,隨著淙淙水流晃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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