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還大殺四方的婦人聽了燕穎的話,一下就六神無主了。
再加上給紫月用掃把沒頭沒臉的打了一通,這時候趴在地上的她,看起來狼狽至極。
她也知道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不能說啊,何況侯府夫人在外麵哪個不是交口稱讚的,
她最是看重名聲,要是這話傳出去,她無疑是自尋死路。
這個想法閃現後,她也就不管自己身上的疼痛爬到燕穎的腳步磕著頭說道:“還請二小姐饒命,
剛奴才口無遮掩,夫人並沒有說那樣惡毒的話,你也知道夫人可是賢名在外。”
吳媽已經膽顫心驚了,如果雲夫人知道這事,後果不堪設想。
她除了以死謝罪,彆無選擇。
“那就是你吃裡扒外,拿著侯府的供養,卻詛咒著他的嫡小姐了。”
燕穎清清淡淡的話,卻讓地上的婦人嚇的如臨大敵。
她支吾半天,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隻是不斷的磕頭求饒著。
“你也知道落在我手上你還有活命的機會,如果落在我母親手上你連討饒的機會都沒有。”
燕穎心裡有一杆秤在不停的掂量著,她可不是原主可以讓人隨意騎到頭上去。
“是,是!老奴知錯了,老奴知錯了,還請二小姐既往不咎。”
地上的吳媽哪裡還有剛才進院時的威風凜凜。
燕穎閉著眼睛,努力的回想著一些原主的記憶,猛的睜開眼睛。
那眼神冰冷的如同地獄爬出來的惡鬼,把那地上本就如履薄冰的媽子狠狠嚇了一跳。
那媽子畢竟也是五十來歲的人,深宅內鬥那些肮臟的東西,見得還少麼?
雖然狐假虎威的事情也沒少做,但是此時此刻心裡卻是直打退堂鼓。
二小姐剛才那眼神太過陌生了,哪裡像十幾歲娃娃的眼神。
又不得不努力讓自己鎮定的說道:“二小姐剛才是老奴一時鬼迷心竅、
以下犯上還請二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不知道二小姐喚小的來所謂何事?”
她隻好努力的轉移燕穎的話題,不知道為啥吳媽總覺得今天的二小姐和往日大相徑庭。
往日雖然眼高於頂,但骨子裡依舊唯唯諾諾的,說話都不敢響聲一些,連得寵些的二等丫鬟都不如。
如今這樣子卻像極了沾滿鮮血的小惡魔,張著血盆大口朝著你笑。
燕穎聽了那媽子的話,朝著她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春日裡散發著清香的蘭花,沁人心脾又高冷冰寒。
她半晌才說道“既然吳媽這麼說,我再多句嘴,反顯得我這個主子不近人情了。
但是大夫開得明明是川貝母,你給我換成浙貝?
知道的說你吳媽無師自通,那個歧黃之術比麒麟街那個李大夫還要厲害,
卻在我這侯府裡屈尊當個媽子,真是可惜了頂頂好的人才。
可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侯府已經窮途末路了,連二小姐喝個藥也要精打細算了。”
燕穎伸手拿過一旁的藥碗,輕輕的晃動著,裡麵烏黑的湯藥如同風吹過,蕩起一絲絲的漪漣。
吳媽聽了燕穎的話,額頭上早已經滲出密密的汗。
她拿著方子去抓藥的時候,確實貪圖一些便宜,買了較便宜的浙貝。
以為都熬成黑黑乎乎的藥了,就神不知鬼不覺。
竟然這都給這二小姐看出來了,以前二小姐莫說分的清川貝就浙貝了,就是把她的補品換成蘿卜,她也不敢吭一聲。
不過細想來自從她生母去世後,廚房裡就再沒有給這個二小姐燉過什麼補品了,
哪怕是湯藥也是紫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懇求著才有那麼三兩回。
當然也是稀疏平常的方子!
二小姐這裡,她們可是連油水都沒撈過啊,就這麼一次,還踢鐵板上了,吳媽叫苦連天,悔不當初。
可是今兒這個二小姐是招了什麼邪,不知道和以前一樣息事寧人?還眼巴巴的把自己找來對峙。
那吳媽轉念一想,藥渣都已經扔掉了,二小姐手裡也沒什麼證據,索性就死鴨子嘴硬了。
要不再憑白生出一條罪責的話,怕今天她是在劫難逃了。
打定主意後的吳媽聽著燕穎的指控,跪在地上一聲不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