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野心勃勃恐同攻重生以後16(1 / 2)

第16章

裴君澤是見過程女士的。

上輩子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是在讀大三那年的年末,那是他第一次聽到司謙的媽媽給他打電話。

電話裡的女人語氣非常強勢,一接通就直接讓他趕緊滾回去祭祖。

第二次則是他在大學畢業不久,那時他已在司謙的公司裡身居要職,程女士過來看司謙時,他倆上一秒還在辦公室裡親密。

嚴格一點,是司謙單方麵試圖和裴君澤親密的時候,程女士推門而入,也算是第一次和裴君澤見麵。

司謙像隻護崽的老母雞一樣把裴君澤擋在身後,對他母親的到來表現得非常防備:“你來做什麼?”

他母親對他的行為隻冷笑一聲,用長長的美甲撥弄了一下新做的頭發:“難怪司家下任繼承人沒選你,你大哥的確是比你優秀千萬倍!你彆說接手家族,你連個男人都綁不住…”

果然是親母子,一開口就知道朝著司謙最在意的兩處下刀。言辭,司謙臉色果然更陰鬱了:

“我沒說我能和大哥比啊,司家那點東西,我從來都不稀罕呢…至於男人,我不覺得你比我更有發言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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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其他或者影視劇裡主角總是會遇見來自家長方麵的阻礙,司謙的家人很少出現在裴君澤麵前。

這可能和他們家本身的親緣關係很淡薄有關,也可能是和司謙和家裡關係不好,早早從家裡分出來有關。

司謙很信任裴君澤,幾乎什麼都告訴他,所以他知道許多司謙的事,也知道他當年分家的時候還沒成年…

他那時運氣挺好的,腦子也不笨,再者說,二十世紀初的那十年本就是國內最為高速發展的時候,完全就是巨大的風口。

司謙靠著他親生父親給的第一筆初始資金,很快就把自己的台子給搭了起來。

因為都是自己掙來的,所以司謙相比起其他向家裡伸手要錢的富二代,他比較自由,並不受家裡管束。

當然,相對應的,他的家人也幾乎不怎麼和他往來,甚至他死亡的葬禮上,他生父生母都沒來。

至於那個在司謙口中唯一對他好的爺爺,那時已經死了有三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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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死後幾天,司謙的生母倒是來了。那也是裴君澤最後一次見到程女士,是第五天還是第六天來著?

程女士穿著一身紅色的長款風衣,戴著一副寬大的墨鏡,新燙的波浪卷隨著微風的方向微微晃動著。

“我就知道,那蠢貨早晚得死在你手裡。”程女士戴著墨鏡,看不太清具體的表情,但語氣是鄙夷的。

然後,她踩著高跟鞋走了。

本來裴君澤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應該如何應對可能出現的反撲,甚至連召開記者會時,用什麼樣的語氣和什麼表情去澄清他都想好了。

結果,預想中來自司家人的報複並沒有迎來,這也一度讓裴君澤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為什麼呢。

而重生以後,這個問題突然就被當事人輕描淡寫的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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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澤自己都很難說清自己是什麼心情,隻覺得胸口仿佛被塞滿了棉花,悶悶的,有點透不過氣。

上輩子引以為傲的布局瞬間成為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在他費儘心心機才終於得到某一樣東西後,最後發現原主人壓根從一開始就願意雙手奉上的…

這也太好笑了。

裴君澤第一次開始認真的思考,以前的他那麼厭惡司謙的接觸和靠近,是真的抗拒司謙本人嗎?還是…

還是說他是把對其他人的厭惡和恨意通通轉移到他的身上了?順著這條思路,一些過去未曾注意到的想法便愈發明朗起來。

的確啊,曾經在他的心裡,似乎是真就覺得司謙和村裡那幾個叔叔伯伯沒什麼區彆,都一樣惡心。

在他的潛意識裡,他忽略了司謙對他的好,一度認為他給的那些好處和他當初收到的那些又酸又澀的野桃是一個性質。

他擅自把幼年遭遇到的所有負麵情緒都算在他頭上。他到底……到底在乾什麼啊。

那一刻,裴君澤靜靜站在門外,腦袋像一台瞬間失去信號的老舊電視機,眼前全是密密麻麻的黑白麻點。

他什麼也看不到,周身開始不受控製的輕顫,過了足足十幾秒,才能夠重新看到眼前的事物。

而也是那會兒,就在他遲疑要不要進門時,之前的那個中年男人帶著幾個醫生回來了,在看到裴君澤還站在門外,非常好奇的和他搭話:

“裴先生,您怎麼不進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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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屋內視線的瞬間,裴君澤清楚看到司謙原本灰暗的表情瞬間亮起來:“君澤…你來啦!”

他瞬間換了一副神色,剛才還呲牙咧嘴凶巴巴的,現在一下變得溫順極了,巴巴的看著裴君澤,朝他伸出手:

“你之前去哪裡了?我醒來怎麼都沒看到你…你臉上怎麼有傷,在哪裡弄的,怎麼回事?”

所謂的“傷”不過是三天前被飛濺的蛋殼劃傷的,早就好了,現在隻剩下一點點淺色的印子,沒想到他眼睛居然這麼尖。

裴君澤張了張嘴,一開始還沒發出聲音,等了兩三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上課。”

想了想,他又摸了摸臉側:“這根本不算什麼傷,早就好了,你快彆動了…”

那時幾個被叫過來的醫生正在再給司謙換頭上的紗布,而司謙的母親則抿著唇一言不發的在角落。

裴君澤能清楚感覺到有一道審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過他依舊當做沒看到那樣。

畢竟按照這輩子的發展,他現在本來就不認識她,就在他打算主動和程女士問好時,對方沒有並想交談的意思,看了他一眼,扭頭走了。

至於司謙,他自從裴君澤出現以後,所有的視線都在他身上,壓根就沒注意程女士的去留。

裴君澤一句“你彆動。”

司謙立馬不動了。

醫生很快把病人頭上的紗布換了,順便司家的那些雇工也很麻利的將房間地上的各種水漬和碎片清理乾淨了。

烏泱泱的人來了又走了,病房裡又隻剩下裴君澤和司謙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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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澤率先開口表示自己想和他談一談,想和他說個事,結果還沒開口,就被司謙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