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配不上你。”
“但沒關係,不重要了。因為……”
奉雪正覺得怎麼又輪回到“男朋友”了,卻見裡維將沾了花液的指尖輕輕放在唇上,曆來溫柔,禮儀滿分,好似生於光華之中的王子,他勾起唇角,細碎的天光在他的金發上躍動,那雙碧晶石般的眼睛彎起了一個妖魅的弧度。
奉雪難以理解那雙眼睛裡映射而出的感情,但她本能地被人類的皮相吸引了。
“願女神萊耶保佑你。再見。”
金發的王子微微頷首,腳尖輕點,退入了那馥鬱的花瀑之中。
奉雪在踏上無人駕駛校車時,還在想著裡維古怪的行為,她打開學院社群,卻看到關於她的帖子都刪光了。
社群置頂著一條新消息。
【尊重他人**,無論是線上還是線下,都不要去打擾他人,不然就要被製裁了。——by卑微的管理員】
奉雪有些驚訝,她想起裡維說的讓人刪帖的事,想來應該是他做的。
奉雪眼前又閃現了裡維告彆時的動作,她的手指在車窗上輕輕敲擊,隨後她打開便攜電腦,翻到了自己的心理學檢索目錄。
柔軟的手指不斷下拉,在第三百二十七頁,奉雪像是找到了一點答案。
【吸引力法則,同頻共振,聚焦……最通俗的話,即是引誘。人類雄性難以磨滅的動物天性。一旦遇到心儀的配偶,他們將使勁渾身解數,求得青睞。當然,他們也許沒有自覺,又或許會自行否認,但在觀察層麵來看,這確實是引誘。】
“你這樣好。”
“他配不上你。”
“但沒關係,不重要了。因為……”
【因為我比他更好,所以請……看向我。】
-
“找到了嗎?”
裡維返回調香室,走上長廊,站在長廊處的阿道有些羞愧。
“照片上的那個男人還沒有確認。”
裡維停頓了一會,隨後又問道:“拍照片發帖的那個人呢?”
阿道:“已經找到了,是垂櫻初中部的一個學生,他說隻是路過剛好看到了。”
裡維輕笑,靠在長廊的欄杆上。
“也許是吧,但並不是湊巧。一定有一些人盯著奉雪一段時間了,才能在第一時間發現,然後推了那個拍照的學生一把。”
“那個學生在撒謊,再問問他身邊有誰。”
裡維說完之後,發現阿道似乎在自以為不經意地打量他。
“怎麼了?”
阿道輕咳:“沒什麼。”
裡維卻像是知道了,阿道一看到裡維含笑的唇角,心底就是一跳。
也許浸淫權力場許久的人都擁有讀心的本領。
裡維抬手拍拍阿道的肩膀,當年阿道來到他身邊時,裡維隻長到阿道的腰,如今他已快要比阿道高了。
“奉雪……是我的救命恩人,哪怕她不記得。我怎麼會對救命恩人做什麼?”
微風吹動著室內的金鈴,鈴鐺發出一陣延綿細碎的輕響,裡維的話依然清晰。
“隻可惜,我生在王庭,沒有機會生成教廷的潔淨者,實在難以純粹。”
“你看,她明明有恩於我,我卻不思報恩,每次一看到她,我隻想……”
裡維對阿道無聲地說了一句話,隨後便帶著以往那溫柔雍容的微笑,返回了調香室。
調香室的大門關上,阿道轉過身,對著朗朗晴空不讚同地低聲罵了句。
“艸。您該重修禮儀課。”
-
下午的一小時數學課很快結束了。
奉雪收拾好課本,然後對老師問道。
“老師,您今天上課的時候好像總是心不在焉,您怎麼了?”
數學老師是個頗年輕的男性,聽到奉雪這麼問,他登時掩飾地咳了好幾聲。
這種想知道學生八卦的話怎麼好意思說,他掩唇往後退了一步。
“沒什麼,隻是有點感冒。”
奉雪點頭:“請您注意身體,如果下次上課前您身體還未康複,可以暫時停課。”
奉雪說完後,便轉身離去。
一路上不是沒遇到其他學生,隻是那些人遠遠看到奉雪,像是想過來,卻像是想起了什麼而停下了腳步。
“親·愛·噠~”
除了希雅。
希雅剛下課就碰到了奉雪,歡歡喜喜地從背後抱了上去。
奉雪差點撲倒在地,幸好希雅及時放手。
“你啊,不要老顧著看書,身體會不好哦。”希雅拍拍奉雪單薄的肩膀。
奉雪認真點頭:“是,我也覺得是該鍛煉了。”
不然哪會像早上一樣,連個人都拉不動。
導致現在……總覺得事情好像解決,又好像沒有解決。
希雅打量著奉雪的表情,看起來沒誰敢真的來找奉雪說什麼。
“聽說謝思和謝楨今天發了火哦,平常他們不太和你親近的樣子,可還是很關心你的嘛。”
“畢竟有些家夥嘴巴真的不乾淨……”
奉雪則沉默了一會,她打開手機,手機裡還是沒有雙生子的訊息。
平常他們已經會告知在哪裡上車回家了。
也許還在上課吧?又或者今天被人問關於她的事問得煩了?
奉雪微歎氣,自覺給雙生子添了麻煩。
這時手機屏幕上顯示了一條新到短信。
【謝楨:謝思先回去了,我在正門。】
奉雪看完消息之後,就與希雅道彆,搭乘校車往門口去。
正門處,謝楨發完短信,就這麼站在車外等著。
來往的學生認識謝楨的都想繞道走。
謝思下午和同學打了架,現在謝楨又一臉戾氣地站在這,誰還敢問他們關於奉雪的事。
而謝思不在這裡,除了打架臉上蹭了點傷,還想去找那個勾引奉雪的“狐狸精”。
雙生子看對方不順眼,時常意見不一,但有一點共識。
無論多麼憤怒,多麼想要將對方碾碎。
在看到那張照片的瞬間,他們想的是:
【這種事……與奉雪無關。】
【是那個令人作嘔的狐狸精,帶壞了她。】
可就算這麼想,少年心中仍有陰暗的火焰在徐徐燃燒,那灼燒的疼痛,令他難以保持常態。
應該理解,應該冷靜,應該記得見習騎士時所學到一切。
可是謝楨仍是想問。
【為什麼不看向我呢?】
【……為什麼,要對著旁人伸手呢?】
公爵府邸中,謝青燃有些煩惱地聽著秘書官向她彙報的事。
一封又一封烙著家族徽章的信件放在金製的托盤上奉了上來,還有一些則發到了謝青燃的私人郵箱。
越聽,越是眉頭緊皺。
“今天都湊到一塊了?”
“這些首都區貴族的孩子,是集體發癔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