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時候,隻要讓人從內部把城門打開。然後讓由蠻人裝扮的流民攻進來,當街砍殺。皇城衛兵,為了抓捕作亂的‘流民’,自然也要嚴明正法,消滅暴民。
兩廂一合計,這用以做法的犧牲,不就足數了?
皇帝自以為算無遺策,奈何皇城處處都是細作。
他的計劃,早早就被彆人知曉了。
所以最近這些日子。扮作僧人的長壽佛信徒愈發活躍,居然一群一群地出現在大街上。
他們想要做什麼,空濛暫時不知道。但她得到了確切的消息,那群篤信長壽佛的信徒們,同樣準備在朔月之夜搞事情。
聽聽,又是祭祀又是皇權又是宗教,多麼熱鬨!
這種大熱鬨空濛要是不湊一湊,怎麼對得起她天下第一美人和天命皇後的名聲?
於是空濛放出天明燈為陪嫁的風聲,目的是把所有誌在逐鹿的世家子弟們引進京城。
皇權流民宗教都有了,缺了世家,這出戲豈不是很無聊?空濛沒有準備編劇本,隻想看他們自由發揮。
所以,在把所有的頂級世家子弟吸引來京之前。空濛是絕對不能藏到英王府的。
不過葉安世說的也沒錯,最近她這風頭太大,的確有些危險。多弄些侍衛保護,也是理所當然。
所以聽了葉安世的話,空濛想了想,便同意了:“那就,多謝你了。”
葉安世表情這才好了一點。
空濛道了謝就不再說話。
葉安世也沒有再說什麼,倆人端端地坐著。
付高儀等了半天,發現這倆人在這兒當起了木頭,想問你們乾什麼呢,卻好歹還有幾分眼色,感覺到氛圍有些微妙,終於沒有把話問出口。
他呆呆地擱旁邊站著,琢磨了好一會兒,才回過味兒來,人家這是有話要說,嫌自己呆在這裡多餘呢。
轉臉一看,果然發現這貴氣十足的世子爺,正拿眼神掃自己。
付高儀摸了摸鼻子,乾笑一聲,隻好找了個借口,說還有事要忙,先一步離去。
等沒有了其他人。葉安世這才放下架子,糾糾結結地往空濛麵前湊。
“那個,濛兒,空兒!那天你和表妹,你們都說什麼了?怎麼我看你們,好像都不大高興。”
“說什麼了?你猜。”
“我哪兒猜的到?要是能猜到,就不用著急了。”見空濛還願意和自己說話,不像前幾天那樣視而不見了了,葉安世終於鬆了一口氣,歎道:“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不待見我,我能怎麼辦?到底我錯在哪兒了?你倒是說呀,不說我怎麼知道?”
“你錯哪兒了?”空濛驚奇:“您不是尊貴的世子殿下嗎?您也會有錯,不能吧?”
“看看,又來了,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好好說話怕是不行,從你把未來的妻子和未來的妾湊到一起,我們就沒法好好說話了。”空濛哼笑:“就比如現在,那麼多向我提親的人,我要是全都答應了,還把你們湊到一起,你會怎麼想?”
“我怎麼想,當然是你在考驗我呀!”葉安世沒想到她在意的居然是這個問題,輕笑一聲,說道:“如果你同時答應了所有人的提親,那就說明你暫時還沒有做好選擇,沒有想好要跟誰在一起。把所有人都都湊到一起,自然是為了讓我們分出高下,好方便你做選擇。而我,既然喜歡你,自然會把握住機會好好表現,把他們所有人都斬於馬下,讓你心甘情願地選擇我!”
空濛麵部肌肉微微抽搐:“你不生氣?”
“生氣?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當然是因為我同時答應了所有人的求婚呀!”
“哈哈!這有什麼好生氣的?”葉安世對空濛的想法感到奇異:“你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天下的男子,理所當然都應該任你挑選,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空濛:“……”
“不,不是!”空濛腦子都擰了:“你說天下男子都應該任我挑選,可你又瞧不起我,認為我不配嫁給起做你的妻子,這到底是個什麼道理?你到底是看得起我還是看不起我?”
“我沒有看不起你!我是看不起你的家世!”葉安世鐵口直斷:“天下男人都可任你挑選,是因為你本來就舉世無雙,是個世所罕見的女子。但你的家世的確不足以支持你成為王府宗婦,這很難理解嗎?”
空濛:“……”
難倒是不難理解,就是容易讓人無言以對。
“那什麼!我想歇歇,我困了,咱們就比彆過吧!”空濛站起來,隻想回去休眠。
葉安世一看她這樣子,猜到自己又說錯話了。卻還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不等空濛轉身,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濛兒,你能不能彆又走?我想和你說話。”
“你想說什麼?”
“不說什麼,就,隨便說說。”葉安世捧著一顆少男心,都快為難死了。
他這輩子頭一回這麼喜歡一個姑娘,每天心裡腦裡想的都是她。見麵不見麵都想磨磨蹭蹭拉小手,拉不上也想和她說話。
婚事沒定的時候要注意一下分寸,好不容易婚事說定了,他才剛高興的以為可以天天粘著她帶她到處去玩兒了,卻不想馬上就惹了她不高興,比沒說婚事的時候還不如。
彆說牽手抱抱說小話兒,連麵也見不著,還總是衝自己甩臉子,實在讓他難受得很。
就比如現在,他可想和空濛說話了,也不說彆的什麼正經事,就是聊聊院子裡新開的那朵花,和剛才天上飛過去的那隻鳥,也是好的。
可他也看出來,不論自己說什麼,好像空濛都會生氣。所以這話,到底還能不能說?葉安世完全摸不準,糾結無比。
不說吧,他想說,他恨不得把嘴直接長空濛臉上得了。可說吧,又怕把人惹得更生氣,到時候再吵一架,那更抓瞎了。
表妹是不能再叫來當中人了,到時候逼得他不得不抬個長輩出來說和……一種奇異的預感告訴他,到時候空濛隻會更暴躁。
想到這裡,葉安世整個人都委屈不已,哼哼唧唧地抓著空門的手,像個被冤枉了的小媳婦兒。
他又長得好,那張俊美的小臉蛋兒,掛著一雙努力擠出來的狗狗眼,當真是讓人心軟。
空濛低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張漂亮的小臉蛋,越是心軟越是生氣。最後氣急了,便雙手捏著他的臉頰,狠狠往兩變扯。
葉安世皮膚白,被扯得兩麵通紅,看上去無比淒慘。
但就是這樣,他也沒有掙紮更沒生氣,竟然當真一力忍著,還巴巴地注意著空濛的表情,看她有沒有消氣。
“我們……”有句話脫口而出,卻隻說了兩個字,空濛還是停了下來。
她想,說不說其實完全不會有任何改變。她無力改變這個世界,更改變不了麵前的這個人,更不想改變自己,自然也永遠沒法為了一份感情而做任何妥協。
她到底,不是一個看感情重過尊嚴的人。
“那這樣,如果所有的世家公子都來向我求婚,朔月之夜我便安排一場對比。如果到時候你能贏了所有人,我就……親你一下怎麼樣?”
“真的?”葉安世雙眼一亮,整個人都快活起來。
粉紅色的泡泡咕嘟咕嘟亂冒,甜滋滋的,仿佛空氣都變得香甜起來。
他快活極了,滿眼甜蜜地望著空濛,問:“那到時候我贏了,你都願意親我,就不生氣了,對吧?”
空濛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回應:“絕對不再生你的氣了,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