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自一開門就看見了空濛,此時見空濛打量自己,便笑眯眯地望著她,坦然地任由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來回掃。
等空濛掃得差不多了,男人這才笑嗬嗬地,問:“公子,可有什麼顏色上色偏好?”
“你們賣馬,一上來就會問這個?”
真想買好馬,誰會先看顏色呀?隻有把駿馬當寵物的小姐夫人們才以外觀論輸贏。
空濛嚴重懷疑對方在內涵她。
“彆人家如何,我不清楚,但是我們家麼!隻要公子想要,從毛色到品種,再從品種到品相,隻要您敢提,我都能給您弄來!”
“哦?”空濛挑了挑眉,覺得對方在吹牛皮。
男人哈哈一笑,加了一句:“當然了!這價格上嘛,就有點兒好看了。”
“嗨嗨嗨!風哥兒初學騎馬,挑個品相中上的便可。他現在年紀還小,以後長大了,若是想要好的,再重新相看就是了。倒是這顏色上嘛!挑一挑其實也好,比如這幾匹白馬,就比黑馬漂亮許多……”成叔適時地插句嘴,想讓空濛節省著點兒花錢。
空濛不置可否,男人笑了笑,說道:“俗話說人相馬,馬也相人,公子到底能相到什麼樣的馬,其實還要看緣分。”
說著便將空濛引到幾匹馬前,一一介紹:“這是一匹小母馬,名叫雪月蝶,才兩歲,性情溫順,體力也好。旁邊這一匹是公馬,脾氣就要暴躁多了……”
男人一直在介紹幾匹馬,實際上大部分時間,眼神都在空濛身上掃。
空濛原本心情挺好,被他這眼神掃一掃的,興致很快就跑光了。
成叔見她探身在四匹馬身上掃了一圈,就意興闌珊的樣子,以為是沒有喜歡的,便問:“要不,我讓他明天再來?他那兒馬多著呢,絕對能幫你挑到想要的。”
“還是算了!過幾天再說。”空濛擺擺手,表示自己突然改主意了。
成叔見狀,隻得無奈地和男人道歉,害他白跑一趟。
男人卻是心胸寬廣,並不把這種事放在心上,隻道:“沒事兒,公子什麼時候想買,再叫我就是了。”
“他小孩子家家的,想起一出是一出,勞煩勞煩。”說著就想給幾個茶水錢。
哪這時候幾個身穿官府巡邏衣服的男人提著木棒過來,指著馬頭就問:“喂,賣馬的,這馬是你的?”
“是是,是我的,勞煩大人,我這就走……”
“走?走什麼走?明天你要跟著府衙出城服徭役,這幾匹馬,也征了。”說完就上手,直接把拴馬的韁繩奪了過去。
男人站在那裡,沒有說話,成叔正想幫忙說句好話,不料對方反而衝著他們來了。
他們看了看成叔,又將空濛打量了一遍,才道:“你,這家的對吧?家裡有男丁,正好,明天也要出一人服役。彆想用家丁小廝頂崗啊!這回可是孫大人的命令,全城男丁,一個不少,都要去城外修城牆。”
“什麼?大人,我們可是交過徭役稅的。”
這個年代,每年每家都要服徭役,服徭役的人數按照人口比例攤派。不過空子也比較好鑽,隻要交了錢,就能免除徭役。
成叔上了年紀,膝下又無男丁,所以一直以來,都是交一個人的徭役稅。
多出了一個空濛之後,便馬上把徭役稅加了上去,就怕到時候被抓住狠咬一口會吃虧。
哪知道這錢才剛交完,後腳徭役又來了。
空濛才十四歲,還是個女孩子,真要送去修牆,那還有機會回來?
“和他們說沒用。”空濛攔住了眼看就要發火了的成叔,道:“咱們平時來往的是哪家?回頭問問再說。”
“行,我這就去問。”成叔終於沒有和衙役們當街爭論。當然,也顧不上賣馬的男人,和他被強征走了的四匹馬了。
空濛卻沒有忘,他一直注意著對方,等安慰完了成叔,發現對方卻還站在那裡,並不為馬屁被強征而生氣,反而閒閒地看著空濛,帶著一副說不上是什麼的表情。
空濛皺著眉頭,問:“這位……壯士,你還有事?”
“沒有。”男人笑笑:“我這就走。”說完當真轉身走了,弄得空濛非常不爽。
“這人,什麼來路?”
“不知道。”小a道:“難道又是你兒子的粉絲?”
“那不可能!”空濛堅決否認:“我才來蜃城幾天,沒道理這麼快就暴露!”
“那誰知道,要是在他們的認知中你也來過蜃城,或者有人能預料到你的行為軌跡呢?”
空濛臉一沉,冷冷地說:“最好不要,如果壞了我的事,我不介意送他再重生一次。”
“壞你的事?你的什麼事?”
“吃喝拉撒不算事?隱姓埋名不算事?”空濛翻一個白眼:“這麼看起來,戀愛腦都比這群蒼蠅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