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本篇結束(1 / 2)

宋問深深吐出一口氣, 緩緩走下台。

眾人看她的眼神,帶著無比真誠的敬仰, 帶著光。那是信任。

許繼行沉默站在一旁觀看。

這是第二次,他被宋問所震撼。

魄力, 大義,智慧, 她都有。

宋問才是一個忍不住想去追隨的人。

她雖然身形瘦弱, 但是站在她的身後,卻有股難言的安心。

許繼行看著她的身影,腦海中忽然響起一句話,明白該如何形容她。

——雖千萬人, 吾往矣。

原來那不是一道無可觸及的虛影。

許繼行低笑著搖頭, 拍了下羅利的背:“輸得不冤。憑你還贏不了他。”

他們背負與覺悟的都不同。

雖然他不明白, 為何宋問會有這種超乎年齡的氣度。

宋問是一個真正的士,進擊在逆流中的義士。

無畏無懼, 看不見阻礙,亦看不見身後的黑暗。眼中隻有前路。

最後的投票,幾乎不需要比了,雲深書院完勝。

工部將牌匾摘下,準備送去雲深書院。其餘看客一股腦的湧向書閣,現場迅速冷清下來。

宋問帶著人, 走到國子監監生的麵前。兩方人馬互相對視。

宋問勾勾手指:“來,敗將,看你表情, 你有很多想說的。”

羅利咬牙,責問道:“你們哪來那麼多書!彆今日隻是空口說白話。”

“多虧工部讚助。如果你想去買書,就可以在扉頁發現一行字,‘全部書籍,由工部印發。’”宋問鼓掌,笑道:“我想朝廷說話,還是很可靠的。”

羅利怒道:“這是你我書院的比試,你們竟然去說服朝廷,這難道不是不公正嗎?”

“我有說過不行嗎?民與官向來是不可分離的,真正能夠惠及百姓的良策,永遠脫不開朝廷。”宋問道,“我以為你是國子監生徒,理當深明大義,原來也隻因個人之利,局限於小打小鬨?你這輸家,也太沒有風範了吧。”

羅利氣急:“你——!”

一書生抱拳出列,攔在羅利麵前,替他開口道:“宋先生要找羅利的錯處,的確是很容易。這事,我們說得過去,也說不過去,畢竟是這規則沒講明白,而先生您又贏了。可是,您借機嘲諷,就有些不對了。輸,我們認,無話可說,僅此而已。”

宋問道:“真想把那塊牌匾丟到你們醜陋的臉上,好讓你們認清一下現實,可這是陛下親筆提字,所以還是算了。”

“既然你們願賭服輸,就做好輸的樣子。往後見到我們雲深書院的學子,要彎腰致歉,恭敬送彆。出現在你們視線內,請控製好自己的表情,低眉順眼,以示尊敬。還有,往後這京城第一書院,是雲深書院,而不是國子監。請每日牢記這一點。”宋問上前,用扇子挑著羅利的下巴道:“來來來,你先給我評判一下可不可以,笑一個。”

羅利滿臉通紅,一手揮開了她,喝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許繼行皺眉,對她印象大改:“宋先生,請自重。”

雲深學子也有些詫異的看向宋問,覺得她並不是這樣的人。

林唯衍歪頭問道:“為什麼輸的人還可以囂張?”

宋問:“這與輸贏無關。”

“為何覺得我在欺人太甚?覺得我很過分嗎?覺得我很討厭嗎?”宋問收起那紈絝模樣,冷冷看去:“可我這一切,都是跟你們學的。還遠沒有你們誇張呢。你們自己有多討厭,還不自知嗎?”

羅利道:“你胡說!”

“我初在茶樓見到你們的時候,你們就是這樣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妄自揣測,譏諷,嘲笑。即便不明事由,豪無證據,也拿來做閒餘的談資。”宋問道,“沒有當麵說出來,就不是羞辱了嗎?你們難道不是因此滿足了嗎?驕傲了嗎?”

這事羅利的確否認不了,張口欲言,還是閉嘴。

書生看他這模樣,搖頭歎了一聲。

宋問:“然而,這並不是讓我最生氣的。詆毀我,我不在意。我不能原諒的,是你們對待平民的那副態度。”

這話我實在憋了很久,今日終於可以告訴你們。你們有什麼資格去嘲笑他們?”宋問道,“你們的驕傲,來自你們的身份。你們在輕視他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平民讓你們瞧不起的地方,隻是因為你們天生就擁有的比他們多。隻是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和你們競爭的機會!”

宋問指著他道:“這也罷,沒有人的出生是能夠平等的。你們得到的多,責任也多。可你們拋棄了這一份為官的責任!”

“你們還知道自己將來想做什麼嗎?是為了體驗為官的快感嗎?是為了繼承家族的權勢嗎?還是毫無想法,聽從父命的入仕為官呢?如果是這樣,那我勿論罵多難聽的話,對你們做多惡劣的羞辱,那都沒有錯。因為你們就是純粹的敗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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