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站在台下,神色不明的看著她。
宋問道:“怎麼?”
唐毅:“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宋問沒答,拽著他的手臂,決定先離開這個地方。
宋問看了一圈,發現這情況有些走不出去。林唯衍說:“這邊。”
於是跟在他的身後,走進旁邊的商鋪,然後一路上了二樓。
林唯衍先背著宋問,從二樓跳下,然後再上去接唐毅。
馬車已經靠邊停著,實在考慮周到。幾人跳了上去。
林唯衍理著韁繩問:“你把錢都捐了,今晚還能吃飯嗎?”
宋問摸摸他腦袋說:“當然能吃,想吃什麼吃什麼。”
唐毅又問了一遍:“你怎麼捐了這麼多?”
“我不缺銀子。反正這筆錢,是我從彆人那裡掙的。我父親能養我,我弟也能養我。夠我吃吃喝喝,逍遙自在的了。”宋問往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汗漬,說道:“何況,我的茶樓還在,哪會怕沒有吃的?想再想掙錢。簡單。”
林唯衍“駕”了一聲,策馬先走。
唐毅想想她說的是有道理。如果他有一萬兩……估計也隻是放著。揮霍他可能學不會了。
隻是萬萬沒想到的是宋問當初的戲言,竟然讓她成真了。一年賺了一萬兩?
宋問大笑道:“重要的是,我出一分,張曦雲也要出一分。這怎麼想,都覺得劃算。”
唐毅說:“他不會出這筆錢。”
張曦雲不敢出這筆錢。
哪怕他拿得出來,他也不能拿出來,因為他無法解釋這筆錢的出處。
他隻是一個國師。三千兩已經說是變賣祖業所得,一萬兩得賣身嗎?
宋問打開扇子,眯著眼睛一臉得意樣:“無所謂。他不出是麻煩,出了卻是白出。搶了他的風頭,高興。誰讓張曦雲總是算計我?相比起來,我實在是算很客氣了吧?”
唐毅幾番打量她,探究道:“有時候我真奇怪,你究竟是誰。”
宋問扇子敲在他的肩頭:“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朋友,還是我的敵人。”
那廂,張兆旭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在門口躑躅不前。
他在外徘徊一陣,知道張曦雲此時必然在家中等候,不知該如何解釋。
捏著手指,心中百般思量。
管事從門內小步走出來,喚道:“公子。公子回來了,為何不進來?”
張兆旭抬頭看向他,猶豫道:“福伯,我似乎又做錯事了。”
管事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公子先進來吧,老爺已經在等了。您再不回來,他恐怕要更生氣。”
張兆旭聞言一陣畏懼,猶豫片刻,在對方的催促下,還是抬腳走了進去。
張曦雲已從他人口中聽聞的些許。他原本以為今次,張兆旭可以名揚京城了。可誰知,眾人記著的,隻有第一個上前,將馬車都給捐了的唐毅,和那個捐出了一萬兩巨款的宋問。
這實在不對。
就算是宋問先捐了一萬兩,張兆旭再說一句“雖家財不及先生雄厚,但也是綿薄之力。”那也是一樁美談。畢竟,比不過一萬兩,是件沒人會去苛責的事情。
他派人去打聽了許多次,確實,百姓互相間傳頌的,都是這兩個名字。
縱然他捐銀的初衷,真的是因為想解燃眉之急。但成了這樣的效果,如何能不氣?
張兆旭走進廳中,便看見張曦雲陰沉的臉。
兩人視線不期然交彙,張兆旭一陣腿軟。
“為什麼?你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張曦雲拍桌吼道,“你給我說清楚!”
張兆旭立在一旁,整個人緊繃著,小心的將事情都說了一遍。
張曦雲聽到一半便明白了,打斷了他的敘述,一手指著他道:“我叫你不要胡亂說話,我叫你戒備宋問,你何時有將這個記在心裡?你究竟能不能有一刻聰明!”
張兆旭脖子一縮,匆忙道:“兒子真的錯了。兒子沒想過宋問會有這麼多錢,才著了她的道!”
他虛掩著鼻子,思考片刻道:“是,他是早有圖謀,故意引我入套。他怎麼可能會有一萬兩?這京城能有這麼多錢的……”張兆旭這時候腦子轉的飛快,想到了一個名字,喜道:“南王!定然是南王在暗中助她!”
張兆旭又走近一步,堅定道:“是了父親,他們是記恨,在故意挾私報複!”
張曦雲看著手邊的茶杯,一手抓在手裡。張兆旭看他動作,驚叫一聲,立馬抱住了頭。
張曦雲氣急,又將杯子重重敲回桌上。
他想不明白,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何他兒子總是這樣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在外橫行霸道,惹是生非。不求上進,交了一幫狐朋狗友,紈絝子弟的壞毛病學了十成十。
他要是壞,壞的乾脆倒也好,自己可以管教。可是一到自己麵前,就是個鼓不起氣的窩囊。他還能說什麼?
張兆旭最是受不了張曦雲的這種眼神,手心滿是汗漬,抓住了衣服,哽咽道:“兒子又讓您……失望了。”
張曦雲彆開視線,疲憊道:“罷了,此事已了,我再做打算。你先下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唐朝,沒銀票來著。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