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得找個辦法鍛煉她,他想。

至於其他的實驗,在審判官的看守下什麼也做不了,先算了。

敲鐘教會的兩名送葬人趕到,這是敲鐘霜鴉麾下最常見的超凡職業。所有送葬人都穿著蒙臉黑鬥篷,難以分辨性彆和種族,隻用手語與活人交流,不向活人開口說話。

他們收斂了病房裡邪.教徒和魔物的屍體,清理掉了血跡,連臟汙的床被和圍簾一起帶走。

女審判官打開病房裡的通風開關,兩個護士則將白璃搬到另一張病床上,再次拉上床邊圍簾。

“她女兒的檢查做完了嗎?”她們小聲交談。

“那小可憐被當成了祭品,就算檢查未被汙染,也要在淨化室待上一天……之前醒了一直在哭,但也沒辦法。”

護士的腳步聲遠去了。

床上,白璃睜開了眼睛。

她對著天花板望了一會兒,還是舉起了手中那枚鏡子碎片。

“我主,”她在心中向林祈禱,掌握力量的狂熱褪去後,稍稍理智了一些,問,“我要如何……如何稱呼您?”

林明白,她想試探他是哪位邪神,好判斷他的行事風格。

雖然林哪個都不是,但怎麼稱呼確實是個問題。

“在你眼裡,我是什麼樣子?”同樣在試探的林問。

白璃恍惚了一下,和之前一樣,她明明看著鏡子,卻還是說不出鏡子裡這個幫助了她的存在是什麼模樣。

唯一清晰的形容——

“銀色眼睛……鏡子裡的銀色眼睛。”

林的眼睛不是銀色。

他沉吟片刻,道:“那你就這麼稱呼我吧,叫我——

“‘鏡中瞳’。”

話音落,林再一次聽到那個在夢裡出現的遙遠聲音。

【你向陽光雨露宣告了你的名字,從現在開始,雨向你落下】

誰在說話?

林可不會犯下和白璃一樣的錯誤,他不動聲色,將這句話記在心中,表麵假裝沒有聽到。

白璃聽不到這個聲音,她的表情十分迷茫。

她太孤陋寡聞了嗎?即便審判局一直在收繳所有和邪神相關的記錄,但伴隨邪.教徒們一次又一次的襲擊,小道消息裡總有邪神的名字流傳。

就連白璃也知道銀月少女,知道黑太陽,但鏡中瞳這個名字,她從未聽聞。

新手邪神道:“不必追溯這個名字的過往,你不會找到和它相關的痕跡。我隻是鏡中的影子,很少乾涉現實。”

那就代表,鏡中瞳的信徒不會進行恐怖.襲擊和血腥祭祀,來昭示主的存在?

白璃剛鬆了口氣,又聽到鏡中瞳道:“但你向我索取了力量,你必須支付同等的代價。”

即便感知不到恐懼,白璃的心依然因為這句話亂了幾拍。

“你有什麼能支付的?”鏡中瞳問。

“我……”

“除了自我和女兒,你一無所有,”鏡中瞳冷漠道,“你甚至沒有錢。”

“嗯……啊?”

後麵那句讓白璃一時理解不能。

不過白璃確實沒有錢,她是家庭主婦,完全依賴丈夫養家,隨著丈夫辭職,她幾乎是靠過去節約下來的錢生活,一天就吃一頓飯。

公寓是租的,家具也是租的,合同快到期了。一禮拜前她曾和丈夫提過續租的事,結果是丈夫又將她打一頓。

現在想來,她的丈夫恐怕早就想好要通過儀式獲得獸化人這個超凡職業,到時候難以抑製獸化人瘋狂本性的他不會繼續居住於城市中,自然不會再續租。

而她……他絕對不會帶上她這個累贅,他成功獲得獲得職業的那一刻,就是她的死期。

就連妻子也打算殺死,檀鼻·格瑞丹早就將家裡全部的錢揮霍一空。

白璃不隻是沒錢,在法院判決檀鼻·格瑞丹作為邪.教徒,不受任何法律保護,全部人身關係契約也無效,與白璃·博美的婚姻關係解除前,她還要承擔她丈夫欠下的債務。

接下來該怎麼生活?

白璃的思考終於落回現實中。

而她的主已經宣告了她的命運:

“女士,離開醫院後,去找個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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