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偏離了地鐵軌道的隧道洞穴中,一高一矮,兩雙發光的眼睛在黑暗中站定。

矮的那個蹲下去,不一會兒,窸窸窣窣的聲音就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去。

沒過多久,矮個子道:“親愛的們說看到人了,有兩個,一匹母馬,一隻小雀。”

高個子輕蔑地哼笑道:“隻派兩個審判官,就敢追著人到我們的據點?”

“不,審判官小隊人數最少也會有三個,”矮個子反駁道,“我覺得他們應該分了隊,還有人在後麵。”

“那你怎麼不去找?”高個子不滿地催促。

矮個子聞言沉默了片刻,不知是不是聽從了高個子的吩咐照做。

隻過了十秒,矮個子刷地起身。

“母馬是血騎士!”他語速急促,“植物作為生命無法瞞過她的感知,親愛的們沒法越過她去後麵——她衝過來了!”

就在矮個子話音落下這一刻,一道紅光躍進了他們的視野。

不,那不是紅光,而是流動的,閃閃發亮的,純淨的鮮血。她如河水一般奔流而來,沿路淹沒不知多少剛剛生長出的藤蔓與樹木,這些銀月少女邪.教徒用魔力催生的植物,來不及掙紮就融化在了血河之中。

血河在通道中四處拍打,直到被高出地麵的岩石阻擋下,一個窈窕高健的女性身軀自血河中浮現而出,剩下的血液化為一麵鮮紅的披風,將她包裹。

這位血騎士馬耳抖動,黝黑姣好的麵孔轉向高個子和矮個子所在的方向,滾燙的白氣從她七竅向外逸散,她手一揮,從她指尖滴落的鮮血沒有落在地上,反而化為一把長劍,握在她手中。

很明顯,她已經發現了敵人。

高個子收到了挑釁,銀月少女與源血之母的仇恨讓他難以維持理智,他渾身肌肉抖動,黃黑相間的剛毛從他毛孔中長出。

不過一個呼吸,他已經四肢著地,站在那兒的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皮毛斑斕的大老虎。

“吼——!”

老虎朝血騎士撲去,便在他躍到半空中時,嘭的一聲,一枚照明彈在通道頂部炸開。

熾白光亮霎時將所有陰影驅散,像是被燙到一般,殘存的藤蔓與植物紛紛往黑暗中縮去。但獸化虎人和光亮下顯露出種族特征,是一個鼠人的花之牧者,並沒有受太大影響,血騎士自鮮血中浮出時,他們就閉上了眼睛。

一人前麵衝鋒,一人後麵放照明彈,審判官們的這套戰術,作為畸變教派精英戰力的他們可熟到不能再熟。

“這種對付小嘍囉的方法對我可沒用!”獸化虎人大聲咆哮,猶如一輛奔馳的地鐵,狠狠撞上血騎士。

同樣為避開照明彈,才睜開眼睛的血騎士直接被撞得倒飛十幾米,獸化虎人比電梯更沉的體重以及鋼鐵般的肌肉,甚至壓得她無法抬起長劍。

邪.教徒泛著冷光的利爪,在劍鋒上擦出一道火花,他那已經看不出人樣的斑斕頭顱,仗著自己獸化後比血騎士高大太多,直接越過血騎士試圖阻擋他的長劍,張開大嘴,尖牙利齒就要在她脖頸上合攏。

獸化虎人咬在了翻飛的鮮紅披風上。

“爆!”

血騎士大喝,碎裂的鮮紅披風在獸化虎人嘴裡爆炸,威力比炸藥更強

被爆炸衝擊波迎麵打了七八拳的獸化虎人前衝勢頭終於被攔下,他大腦嗡鳴,無法合攏的嘴裡全是血,牙齒歪歪扭扭,口腔破破爛爛,兩行鼻血流出,沒入黃黑短毛中。

而血騎士借此一個翻滾,從他的正麵來到側麵,手腕翻轉,長劍劈下。

鏘——

仿佛是金屬敲打金屬的聲音回蕩在隧道中,哪怕組成血紅長劍的物質,和組成毛發的物資,都一樣絕非金屬。

發現難以破防的血騎士向後退,她前方的斑斕大虎甩著鋼鞭似的尾巴轉身,依然張開的嘴裡,無論是口腔的傷,還是歪扭的牙齒,都已經重新長好,愈合如初。

染紅的獸吻讓他更顯猙獰,獸化虎人胡須抖動,睜開的眼睛裡閃爍嗜血而惡毒的光芒。

似乎是因他的巨大威脅,血騎士甚至沒注意到身後殘存的藤蔓開出粉色小花,小花花蕊搖曳,抖落花粉。

氤氳香氣飄散,血騎士又後退了一步,隻差一點就要進入花粉籠罩的範圍。

同樣一直在後退,既要關注後方發射一枚照明彈後就未再出手的審判官,又要不讓血騎士注意自己的鼠人見此,不由屏住呼吸。

照明彈的光輝已在逐漸暗下,但那黃色粉團在空氣中依然顯眼。

他按捺住激動等待著,然後等到了連綿不絕的槍聲。

猶如雷霆炸響在這條隧道!子彈組成的金屬風暴將粉團撕裂!另一側的獸化虎人剛剛撲出,就被連續擊中的大口徑子彈掀飛出去。

同樣在槍林彈雨範圍內的血騎士早有準備,原地化為流動的鮮血,任由子彈洞穿她,刹那就轉變了攻勢,向著鼠人湧去。

鼠人已經在剛才的空隙裡,重新種出許多“親愛的”,這次他選擇了根係更穩固的三隻樹人。

見血河滔滔而至,邁步站成一排的樹人往下蹲,根係紮入土中,樹枝與樹枝交纏,長須狀的氣根垂落,仿佛鋼筋般插.入地麵。

翻湧的鮮血在樹人組成的堤防下一再受阻,無法撲到鼠人麵前,等血騎士矯健的身軀再次凝出,握住長劍跳向鼠人時,緊張的他種下的新一批樹人和藤蔓怪,也再次長成。

同時,組成堤防的樹人在機槍掃射下木屑紛飛,已然攔腰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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