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辭寧 宴時陳羨 9906 字 10個月前

“你到底安的什麼心!”沈湘寧怒吼。

旁邊的婆子上來拽拉她,沒有控住,她依然在哭鬨,倒把沈辭寧從她的手上給解救下來了。

“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怎麼回事,湯藥不是你自發要去煎熬,又端過去給嚴韞的嗎?”

湯藥。

近來天寒,廣陵刮剃骨的寒風,吹到臉上疼得厲害,跟刀劍刮臉一樣的疼,不少人都受不住寒病倒了。

這病比一般的風寒都要厲害,若是沾染上了,一時半載難好,咳嗽不止,輕易便能傷到肺裡去,很不容易好。

沈湘寧找宮內太醫配的祛寒方子,說嚴韞走書院往來,怕吹病了,給他熬煮了常喝,是強健體魄的湯藥。

嚴韞常年習武,身骨比一般人要好,他本不想喝,沈湘寧求來了,怕拒絕了又鬨出什麼,便喝了。

那日給他送藥來的人是…

說實話,他並不記得了,總歸是沈府的下人。

沈辭寧搖頭,“姐姐,是辭寧熬的湯藥不錯,但是辭寧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藥一熬好,我就讓丫鬟送去了…”

“你敢說你沒去?”

少女一噎,“……”她的確是去了。

沈湘寧甩開扶住她的婆子,步步逼問,“送驅寒的一副湯藥而已,你身子不好,為什麼親自去了?”

“我….”

她並不擅長辯解,又被嚇得不輕,此刻正是六神無主的時候。

有些見不得光的,嚴防死守的,輕易漏了點出來,在場的眾人,誰不是經曆過來的人,隻一點便看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到了她身上,皺眉的,厭惡的,意外的,充滿鄙夷的。

“…真的不是我。”沈辭寧咬緊下唇,一雙小手攥捏得特彆緊。

“你敢說你沒有心悅嚴韞,覬覦他,沒有對他動過心思?”沈湘寧沒有給她麵子,徑直挑破,逼問沈辭寧,在場變得針落可聞。

場麵已經鬨得一發不可收拾。

少女的心意被人剝開,見不得光的喜歡擺到了台麵上。

沈辭寧唇翕動不止,“…..”臉白得滴汗,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你敢說你沒有嗎!看著我的眼睛,沈辭寧。”

她顫抖還有道,“姐姐,我沒有。”她拿不出證據,急得臉紅透了。

“你怨恨我,便想搶走他,三番五次靠近他,吸引不起嚴韞的注意,便使用這樣下作的手段!”

男人皺了眉。

沈辭寧依然搖頭,“我沒有,他是姐姐…姐夫,我沒有想那樣做。”

少女承認了她的心思,可這一承認,後麵再也不會有人聽她辯解什麼。

“可是,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期間發生了什麼。”

沈湘寧捂著臉哭訴,撲到沈夫人懷中叫母親。

沈辭寧垂著臉,誰都不敢看。

正堂內俱是沈湘寧的哭聲,沈夫人哄著她。

沈辭寧也在哭,她站得筆直,低著頭,露出有紅痕的後頸,眼淚大顆大顆砸下去,一點聲音也沒有,哭得太傷心了,便會用袖子擦一擦。

一炷香後,沈湘寧哭夠了,再沒有原先的咄咄逼人,她的語氣軟下來,

“辭寧,我就你一個妹妹,一向疼你,自小到大不論有什麼都是以你為先的,既然你喜悅嚴韞,當初為什麼不說?”

“我會讓給你,何必要耍心機手段,搶奪我的人。”

所有人越發鄙夷看向沈辭寧,她被人從頭輕蔑看到腳,搖頭,“姐姐,不關我的事。”

“父親…”沈辭寧想讓他去查。

可是沈太尉沒有理會她的話,“夠了!不嫌丟人的東西。”他伸手指著沈辭寧,咬牙切齒,“我當初是怎麼就生了你,不如打死的好。”

沈辭寧一顫,她眼睛通紅,顯然是被沈太尉的重話嗬懵了,不可置信看著他,小臉上受傷失落明顯。

“下去,沒有我的吩咐不許踏出家門一步。”他背過身,不想看沈辭寧,仿佛她是什麼臟東西。

沈辭寧被婆子帶走了。

臨走時,她都沒敢看身旁的男人一眼。

“嚴韞,你預備如何?”

男人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真相,“此事嚴韞釀成大錯,願一己承….”

他話沒說完,沈湘寧又插話打斷,“嚴韞,不關你的事情,都是她糊塗了,因為你太好,她喜歡你才會這樣劍走偏峰。”

嚴韞蹙眉,沈辭寧喜歡他嗎?

她從來沒跟他說過話,沒有多看他一眼,”……”沈太尉擺手,“湘寧說得對,你不必自責。”

想到方才站在這裡傷心不止,被淚水濯濕的麵龐,楚楚可憐的身影。

男人思忖片刻,“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還是查清楚比較好。”

沈太尉眯了眯眼睛,沒有立刻答應,董氏和沈夫人婦道人家誰都沒有開口。

沈湘寧道,“這件事情難道還要再鬨得人儘皆知嗎?嚴韞你有沒有為我們沈家考慮過?若是捅出去,旁人會怎麼看我,怎麼想辭寧。”

“她那樣柔弱的性子,若是被旁人戳脊梁骨,還怎麼活?父親不過罵她兩句而已,她就一副不能接受的樣子,分明是她錯了,慣會裝可憐。”

沈湘寧可沒有錯過嚴韞盯著沈辭寧哭,皺眉的樣子。

他在心疼?

嚴韞皺眉更深,若說哭,他也是第一次見沈辭寧哭。“可…”

“行了,此事已成定局。”沈太尉打斷他的話,最終拍音。“不必再查。”

“你就快要殿試,若此刻鬨出風雨,於你不利,對沈家來說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至於親事,且後麵再議吧。”

後來嚴韞殿試得了青眼,期間兩人再也沒有碰過麵,沈湘寧遇到了崔宥,沈家兩個女兒的親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

沈辭寧低頭看著手指,“我知道的,沒有人信我。”從來都沒有。

少女撥開他的手指,低喃道。

在嚴韞看來,她又在耍心機賣可憐了,他諷笑。

那件事情他也找人去查過,丫鬟說,給他煎的藥沈辭寧不肯假手於人,旁人觸碰不到。

若說下藥,除了她,不會有彆人了。

沈辭寧的側臉如玉,透著朦朧剔透的美感。

讓嚴韞想到崔宥說的有福氣,以及沈辭寧看著崔府馬車消失的方向很久不回頭。

男人忽而問她。

“沈辭寧,你當初下藥,到底是單純想搶你姐姐的男人,還是真的心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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