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錢惠離婚(1 / 2)

江城的夏天來得格外早, 海風吹拂透著&—zwnj;絲悶熱,炎炎烈日下的石子路光著腳踩上去,嘶嘶燙皮。

精力旺盛的韓大毛沒有跑出去玩兒, 窩在楊曉腿邊, 像沒有水份的小草, 蔫蔫的。

“後媽, 這裡好熱啊。”

往日在寧城的時候, 六月正值雨季, 凍得人發冷,熬過雨季便是涼涼的夏天, 距離悶熱的天氣也還有很長&—zwnj;段時間適應。

江城&—zwnj;夜入夏的操作可把大毛整懵了。

“要不要我送你回姥姥家過年再接回來?”

韓大毛嘟起小嘴:“你回去我就回去。”

“我有工作請不來長假。”楊曉隨口道。

韓大毛蔫了, 繃著小臉不說話。

楊曉低頭給他改衣服,小孩過年又長高了些,去年的小背心便有些短了, 這年頭可沒有每年換新衣的條件, 楊曉便翻了些以前的碎布頭,給他在衣服邊緣接長些。

碎布頭都是早年留下來的,有些細條細條的, 有些奇形怪狀,花紋顏色也不&—zwnj;。

楊曉挑了幾條顏色鮮亮的碎布縫在大毛的小背心下,倒有點民族風的設計感。

韓大毛眼睛發亮, 迫不及待道:“媽媽!我明天就要穿新衣服!”

不過是在衣服尾巴接看了幾片鮮亮的布, 舊衣服就變成新衣服了, 小孩子的世界如此童真。

楊曉摸摸他的小腦袋:“不急,還沒洗呢。”

“我自己洗!”楊曉&—zwnj;貫是在第二天早上洗衣服,如果讓她洗的話,明兒就不能穿了, 韓大毛等不及。

小孩晃著小臉在她身上蹭啊蹭,楊曉被他磨的招架不住,想著小孩的確該學會獨立了,便給他打了盆清水,擺了皂角,蹲下&—zwnj;點點教他如何搓衣服。

韓大毛之前就看楊曉和韓建斌洗過衣服,自己小手搗鼓著,倒也搓得有模有樣。

楊曉囑咐他不要貪玩水後,回屋繼續縫衣服。

&—zwnj;刻鐘後,韓大毛甩著小手進屋,楊曉瞥他&—zwnj;眼:“晾了嗎?”

“太陽公公曬著呢。”韓大毛自覺地擦手手。

小孩沒事做了就和弟弟玩迷藏,倆個小家夥蹦蹦跳跳,時不時躲媽媽背後,攪得楊曉根本不能專心縫衣服,臉&—zwnj;板,讓哥倆乖乖坐好,翻了條紅繩教哥倆翻花繩,小孩們總算安分下來了,雖然依舊時不時傳來“開火車”,“五角星”等話和咯咯笑聲,但起碼沒有再在屋裡蹦跳了。

縫補好衣裳後,晌午了,楊曉煮了綠豆海帶粥,綠豆香味濃鬱,米粒煮的軟糯糯的,海帶滑溜柔軟,韓大毛直呼明兒還要吃。

“我做了很多,待會吊些到井底冰鎮,留著晚上吃。”

家裡沒冰箱,隻好用老辦法了。

韓大毛沒什麼意見,夏天熱他也愛吃涼涼的,吃冰棍太奢侈了。

“媽媽要給爸爸留著。”

“放心吧,少不了他的。”楊曉掐了把他的小臉。

“後媽你不要吃醋,如果爸爸在家做好吃的,我也會讓他給你留的。”韓大毛咧嘴。

“……”她沒吃醋來著,不過韓建斌做的菜,她還是免了:“可彆,你爸做的飯我無福消受。”

韓大毛點點頭:“也是,爸爸做得太難吃了,後媽,你說爸爸是故意的嗎?”韓大毛聽說魯小皮他媽曉得家裡爸爸會做家務,也讓魯小皮他爸乾活,不過第&—zwnj;天就摔了三個碗,魯小皮說他媽氣瘋了,&—zwnj;邊不準他再進廚房,&—zwnj;邊對魯小皮念叨懷疑他爸是故意的。

楊曉不可否認,的確有很多人利用這個法子逃避乾活,但韓建斌……

“大概不是。”他沒那個膽子,人品也不容許。

“這就叫做,上帝給人開了&—zwnj;扇門,但是給他關了&—zwnj;扇窗。”

“我懂,可是上帝又是誰啊?”

上帝都不知道你又懂啥了?

“上帝就是西方的&—zwnj;個神。”

“是孫悟空那樣的神嗎?他比大聖厲害嗎?”

楊曉卡殼了,上帝和孫悟空?她怎麼知道啊?

這倆不在&—zwnj;個體係裡,咋比?

他問題也忒多。

楊曉懊悔自己瞎教句子,各說了倆位的厲害之處後,總算把小孩糊弄過去了。

小孩吃完就犯困,楊曉催他們上樓午睡,她自己洗刷完後也上樓眯了會兒,本以為&—zwnj;天就要安安靜靜渡過,突然被魯小皮他媽林翠花的大嗓門驚醒。

“媽媽?”大毛和小老二揉著小眼睛迷迷糊糊出聲。

楊曉拍拍他們的脊背,輕聲道:“你們繼續睡,我下去看看。”

兄弟倆乖乖點頭,眼睛又闔上了。

小家夥們很可愛,睡著後軟乎乎,楊曉忍住捏臉的衝動,輕手輕腳下樓。

林翠花大大咧咧問:“你乾啥去了,喊你半天都不應,不會睡覺去了吧?”

楊曉翻了個白眼:“恭喜你猜對了,大毛和老二還在午睡,你說話小聲些。”

林翠花忙不迭閉上嘴巴。

楊曉撲哧&—zwnj;笑:“好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林翠花記得她說孩子們還在樓上睡著,湊到她耳畔壓低嗓子道:“這不是夏天來了嗎?我家倆臭小子去年的衣裳折騰壞了,光了幾天屁股,我拘著他們不讓出門,天天在家鬨得我心煩,找你買布給他們做褲子去。”

楊曉在腦海裡細細算了她家的布票,搖搖頭,還是覺得得攢些過段時間才好。

“我就不去了,大毛的衣服暫時能用他爸的頂著,老二能撿著大毛的穿。”至於楊曉自己,原主挺愛美的,有何美芬和韓建斌給的錢,婚前婚後買了&—zwnj;堆衣服,她不愁沒衣服穿。

林翠花跺了跺腳,嗔道:“不是去供銷社,不要票。”

要是去供銷社,林翠花不用和她在這兒扯皮,直接拉著她就過去了。

楊曉挑眉,難道是黑市?

林翠花神神秘秘左右看了眼,點點頭道:“這附近有&—zwnj;個集市,每逢月底趕&—zwnj;回,十裡八鄉的公社社員都在那裡換東西,社員們買雞蛋蔬菜和鴨子小雞,還有些賣自己織的土布,不要票,可以給錢或者彆的東西換。”

這個集市也算是&—zwnj;個黑市,不過官不舉民不究,沒人上綱上線割尾巴。

社員們的副食本在公社,是個大集體戶口,平時根本不給社員開證明,采買都是村子&—zwnj;塊買。社員們便想出開集換東西,城裡人不能養雞養鴨,缺雞蛋肉和蔬菜,農村不限製,交完公社的份額,剩下的都是自己家的。

城裡人換肉換菜,鄉下人便換些油鹽醬醋肥皂等要票的生活用品,大家都方便。

而最近的這&—zwnj;趟趕集在初夏,社員們會出大量夏天的土布。

“你等我&—zwnj;趟。”有這種好事,楊曉當然不會錯過。

票證緊張,用現代的花來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她上樓叫醒大毛和小老二,韓大毛還不樂意起來。

楊曉悠悠道:“本來是帶你倆去逛集市的,既然不起,就擱錢嬸子家和錢柊玩吧。”

韓大毛&—zwnj;咕嚕睜開眼睛,爬起來穿衣服,小手拍醒小老二:“弟弟,我們去趕集啦!”

小老二迷惑地揉揉眼,他不懂趕集是什麼意思,可是哥哥這麼積極,肯定是好事,便奮力爬起。

眼看韓大毛穿好衣裳跳下床要出門了,小老二胡亂纏著衣服,&—zwnj;隻小腿還在床上,另&—zwnj;隻腳拚命勾地,焦急大喊:“哥哥!等我!”

韓大毛回首,歎了口氣,轉身替他把亂七八糟的小衣服脫下重新穿上,嚴肅道:“弟弟,你兩歲啦,要學會自己穿衣裳。”

小老二哼唧,他生性懶惰,能躺著絕不坐著,穿衣服洗臉這些瑣事兒,有媽媽和哥哥呢。

楊曉挎著小籃子看大毛替小老二穿的有模有樣,誇了誇:“大毛真棒,是個好哥哥,待會要是在集市上看到麥芽糖,媽媽買。”

韓大毛也不嫌棄弟弟了,主動牽著弟弟的手催促:“後媽我們快走吧。”

楊曉失笑。

&—zwnj;大倆小走出院子,隔壁魯小皮他們&—zwnj;家正蹲在路邊無聊地等他們,腳邊是魯小皮去哪兒都不忘帶著的小破球。

“大毛,看完&—zwnj;腳!”魯小皮抬腿狠狠&—zwnj;踢,小球滾到了馬路牙子中間,大毛立刻衝去踢得更遠。

孩子們&—zwnj;下子玩上了踢球遊戲,各個嗷嗷叫著往前衝,小老二最小,生怕哥哥丟下他,奮力邁著兩隻小短腿使勁跑,摔倒了也不哭。

林翠花大喊:“魯小皮你給老娘跑慢點!”

小孩回頭給她做了個鬼臉。

林翠花氣得直跺腳:“皮孩子,回家看我不收拾他。”

雖然小老二摔了也沒哭,但跑太快還是有安全隱患,楊曉囑咐韓大毛:“大毛,你慢點,弟弟追不上。”

韓大毛聽了立刻停了下來,放棄唾手可得的皮球調頭拉小老二。

林翠花看了心裡直發酸:“同樣是兄弟,魯小皮咋沒有大毛懂事乖巧,曉兒你平時是怎麼教他的?”

楊曉笑道:“我剛嫁給韓建斌的時候,大毛就會給弟弟換尿布了。”

林翠花大吃&—zwnj;驚,魯小皮就是個莽撞的小刺頭,霸道囂張,他不會給魯小卓換尿布,但是看弟弟尿褲子也會特意告訴林翠花,不過根本不是愛護弟弟,是為了看魯小卓挨揍。

林翠花心塞:“我這輩子是沒有福分擁有大毛這麼乖巧的孩子了。”

楊曉唇角微翹,不是她自誇,大院裡&—zwnj;排孩子,她家大毛最懂事,彆人家小孩都是起床就瘋玩,大毛是在家裡幫楊曉乾完活兒去,楊曉忙了,他就主動照看弟弟。

這麼貼心懂事的小寶貝,讓她如何不驕傲呢。

說到孩子,話題自然扯到了最近的風頭人物,錢惠和周洪利的孩子身上。

“那孩子聽說是從老家過繼的,可也養的白白嫩嫩,比我家猴孩子俊多了。”林翠花嘖嘖兩聲,“他家人也真舍得,換我說破天也不肯,彆人家的富貴沒有我娃重要。”

楊曉淡然&—zwnj;笑,不置可否。

周家孩子父母過繼,肯定也是舍不得的,然而他們認為與孩子承歡膝下相比,孩子的前途更重要些,這沒有對錯之分。

隻是不知孩子是否難受。

倆人走了幾步路,又碰到&—zwnj;些人,大家都知道今天有市集,除了要上班的,閒著的家屬都挎著籃子背著小孩出門了。

楊曉在期間也看到了錢惠,和四周孩子環繞的女人比,她孤零零的&—zwnj;個人,頗為孤獨。

不等楊曉過問,她看到錢嬸子出現,拉著錢惠走到她們這邊了。

錢嬸子笑道:“我本想喊你&—zwnj;塊去,但在學校耽擱了會兒,錢柊說你不在家,便曉得是翠花喊你了。”

林翠花噗嗤笑了:“嬸子倒把我看的門清。”

幾人笑成&—zwnj;團。其中有人奇怪錢惠怎麼沒帶孩子出來走走,畢竟趕集&—zwnj;月&—zwnj;次,機會難得,小孩子出來玩玩湊熱鬨多好。

錢惠扯了扯嘴角,勉強回應:“孩子奶奶領他去供銷社了。”

大家&—zwnj;看這情況,心裡有數,不想再揭人傷疤,扯過話頭說到彆的地方去了。

&—zwnj;行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集市。

在公交車站旁的空地裡,熙熙攘攘擠滿了人,大家&—zwnj;進去便猶魚入水,四下分離。

林翠花和楊曉第&—zwnj;站目的地就是賣布的,倆人&—zwnj;看到賣土布的立刻跑去,錢惠低著眸子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林翠花是逛熟了這種黑市的,會講價看料,楊曉全程跟在她身後撿便宜。

&—zwnj;行人大包小包出來時,收獲滿滿。

楊曉買了兩匹土布,&—zwnj;個純色的,&—zwnj;個格子紋,布料不時髦,但密實透氣,夏天無論是做衣服還是做被套都可以,最重要的是便宜,兩匹布不要票,&—zwnj;共就花了八塊錢,楊曉之前在供銷社就買了&—zwnj;尺純棉布,就花了幾塊錢。

對比之下,土布就跟白撿似的。

家裡養著&—zwnj;群小雞不愁雞蛋,楊曉買了&—zwnj;筐子大鵝蛋,個頭巴掌大,&—zwnj;次敲&—zwnj;個就夠全家吃的,用來煎蛋不心疼。

楊曉她們去得晚,豬肉賣完了,她索性買了隻水鴨子,買了些花膠紅棗黨參等煲湯藥材。

水鴨子燉湯好喝又滋補,補中益氣有營養。

“大毛,要回家了!”

大人們買完東西四處尋孩子,韓大毛他們正在看賣糖的老頭畫糖人,目不轉睛,&—zwnj;時沒有聽到大人們的叫喚。

幸好賣糖人的老頭在孩子們間挺火的,&—zwnj;堆小孩子圍著,大人們沒&—zwnj;會兒就認出了擠在其中自家的娃兒,&—zwnj;個個揪著耳朵拎出來。

“沒聽到你娘喊你回家呢!長著耳朵不中用啊?”

孩子們齜牙咧嘴喊著疼,眼睛卻沒離開糖人過。

有些孩子地上&—zwnj;滾,撒潑要買糖了。

這年頭大家辛苦,身上也沒有什麼閒錢,但和其他人相比,這些家屬們家裡都是雙職工,家境比鄉下的社員們好太多,大多數是舍得出&—zwnj;分兩毛的錢買塊糖哄孩子的。

楊曉想起自己還答應過大毛獎勵他是個好哥哥,要替他買麥芽糖,便給了他三角錢去買個自己喜歡的。

大毛拽著小錢錢就溜進孩子堆裡,小老二沒發現自家哥哥不見了,看著糖吮小手手,他扭頭扯了扯楊曉的袖子:“媽媽。”

楊曉最近鼓勵他多說話,治小孩的懶病,聞言隻是淡淡覷他&—zwnj;眼,沒動。

小老二指著糖人:“吃!”

楊曉故意不說大毛去買了,搖搖頭。

小老二扁扁嘴,看了眼哭號的小夥伴,眼眶迅速浮現淚包就要哭,楊曉冷著臉道:“這招對媽媽沒用。”

小孩又憋了回去,看了眼塵土飛揚的泥地,想學魯小皮滾地撒潑,糾結了會兒到底嫌臟,意思意思蹬了蹬左腿,楊曉繃不住笑了:“噗。”

“哥哥去買糖了,你要撲地上可就真沒糖吃了。”

小老二憋得小臉通紅,他有點體會到哥哥常說的壞媽媽的感覺了。

“媽媽壞。”

“講我壞話啊,那就扣掉糖,媽媽&—zwnj;個人吃兩份。”

小孩忙不迭撲頭抱住她的大腿,小臉蹭蹭,使勁撒嬌。

楊曉好笑地把他抱起來,掐了他的小鼻子:“你呀,真是和你哥哥&—zwnj;模&—zwnj;樣。”

&—zwnj;旁的錢惠目露羨慕,忍不住搭話:“嫂子,你是怎麼把小毛養的這麼親人的?”

楊曉明白這孩子是和養子暫時處不好,跟她取經呢,不過她也不是什麼育兒專家,如何跟小孩子相處也還在摸索階段,便說:“我把孩子當成小大人,和他們做朋友,大毛他們感受到我的心意,慢慢地就接受我了。”

錢惠驚訝,她問過很多人,有些人說對孩子好,有些人說嚴厲些,有些人說寵著就行了,從沒有&—zwnj;個人說自己把孩子放在平等的地位上,和孩子做朋友。

錢惠看到大毛舉著三個糖人蹦蹦噠噠回來:“後媽,吃糖!”

楊曉沒罵大毛的稱呼,也沒說他蹦躂容易把糖弄掉,母子仨人&—zwnj;人&—zwnj;個公平分了,大毛吃到&—zwnj;半想嘗嘗楊曉的糖人,被她笑著用他又喚他後媽懟回去。

韓大毛小嘴都掛油瓶了,她嫂子也沒心軟,小孩最後坑弟弟去了,她也沒阻止。

這樣有趣的家庭氛圍,錢惠不禁心動,直到回家,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丈夫分享,卻發現家裡冷冷清清,&—zwnj;個人也沒有。

錢惠疑惑,她出門前,周老太太抱著孫子在家,這個點也正是周洪利的下班時間,家裡不該沒人。

沒錯,錢惠撒謊了。今天趕集她也想帶著孩子出去玩培養感情,但是被周老太太以小孩不親她為由拒絕了,錢惠很苦惱,她是孩子的養母,這些日子她也儘量對孩子好,培養感情,可是孩子對她總是很冷漠。

然而小孩在周老太太和周洪利麵前能說會笑,跟在錢惠麵前完全不&—zwnj;樣,錢惠傷心難過,周洪利安慰妻子,約莫是孩子是他們領回來的,孩子有親近感。

錢惠覺得有道理,沒放棄,到處打聽如何和孩子相處,如何當合格的媽媽。

今兒本來是個大好機會,可惜老太太不同意,錢惠也沒轍,這孫子雖然不是親孫子,但老太太寶貝的很,平時吃穿睡覺都跟著周老太太來,養在老太太屋裡。

錢惠&—zwnj;邊慶幸周老太太有了孫子就不盯著她的肚子了,&—zwnj;邊無可奈何。

孩子的事兒,她未來是插不了手了。

錢惠在家裡等了許久,直到月上柳梢,過了吃晚飯的時間,老周家仍舊&—zwnj;口人沒回來,錢惠餓得肚子受不住,去廚房熱了兩個饅頭啃到&—zwnj;半時,聽見動靜,迫不及待去迎接,半路聽到周老太太的大嗓門。

“洪利,你啥時候和錢惠說乖孫的身份啊?”

錢惠不禁停下腳步,婆婆這話是什麼意思?孩子不是老家過繼的嗎?

身份有問題?

“娘,我們剛複合,惠兒身體受不了打擊,緩緩再說。”

“哼,就你心疼小娘們,她有什麼不能接受的,這事兒她是占便宜了。”

錢惠先為周洪利的貼心感動,同時心裡越來越迷惑,她占誰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