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20(1 / 2)

密室盛宴 砯涯 7874 字 7個月前

【迷霧重重】

這次是真把唐靖西難住了,他對第一個密室的經曆印象深刻,況且所有的規則都經過書寫整理,說是倒背如流也毫不誇張,是不可能記錯的。

然而亡靈的確出現在了規則以外的時間點,難道是ENICA給出的提示有誤,或者鏡像房間的規則並不適用於其他密室?

眼下三個提示機會已經用掉了兩個,唐靖西不想把最後一次用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地方。在他旁邊,餘樂臉色慘白,整個人跟嚇失了魂兒似的抖個不停,手指死死攥住唐靖西的衣襟,縮瑟著往他懷裡鑽。

唐靖西腦子亂得厲害,這會兒也分不出多少心思安慰他,隻能胡亂拍了拍小師弟肩膀。沉默半晌後,他開口問道:“那些亡靈是什麼樣的,你看見了嗎?”

餘樂僵硬地點了點頭,眼珠不由自主瞟向正副駕駛位上的兩具白骨,哆哆嗦嗦地說:“就、就他們這樣。”他吞了吞唾沫,又道,“我剛才閒的沒事就回頭看了眼,正好瞧見衛生間那邊好像有動靜,然後就看見有具骷髏爬出來了。”

唐靖西聽明白了,那衛生間裡的確有一具白骨,看來所謂的亡靈就是指機艙遇難乘客的遺體。每到固定時間,那些已經腐朽的骷髏便會再度“活”過來,在這架失事航班內四處遊蕩。

“但是很奇怪。”他下意識脫口。

餘樂額頭沁著密匝匝的一層冷汗,大腦早就宕機了,隻顧得害怕,根本沒精力思考,於是問:“哪裡奇怪?”

唐靖西朝駕駛室裡的兩具骨頭揚了揚下巴,說:“外麵的亡靈已經醒了,裡麵的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餘樂:“……”

餘樂心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崩潰咆哮,眼眶頓時就紅了,險些被嚇哭,捂著胸口道:“不要說了,我感覺心跳都停了兩秒!”

唐靖西還算冷靜,將攥住衣襟的兩隻小爪子解下來,首先走到艙門附近把門板拉開了些許,觀察外麵的情況。

跟餘樂的描述完全一致,不止是衛生間裡的屍體,頭等艙內起碼有大大小小七八個黑影在慢吞吞地移動。

那些遊客死後被肢解分食,遺體殘缺不全,影響了行動能力,走起路來小腿骨拖拉在地板上,摩擦出卡啦卡啦的響動。有些甚至缺少半截身子,隻能僵硬爬行。

看起來亡靈本身的設定雖然滲人,但也不算棘手,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快找到逃離密室的方法。唐靖西關上艙門,回身重新看向駕駛室裡的兩具白骨。他把早些時候發現的機長銘牌交給餘樂,打算讓他也幫忙動動腦子,轉而又去搜索那具屬於副機長的骸骨。

餘樂捏著銘牌,逐字逐句小聲讀出上麵的文字:“「太餓了,我吃了我最好的搭檔」……”

唐靖西聞言抬頭看過來,眉心鎖緊,臉色瞬間就變了:“你說什麼?”

餘樂指了指手裡的銘牌:“這上麵寫的啊,師兄沒看嗎?”

“我看了。”唐靖西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可是我看到的內容跟你不一樣。”

餘樂湊過來,一邊指著那些細小的文字一邊將內容又讀了一遍,末了不解地問:“師兄看到的是什麼?”

“「小心!我最好的搭檔變成了惡鬼!」”唐靖西看著文字複述道。

這時,有什麼東西當啷一聲掉了下去。

唐靖西單膝跪下,把那個滾到座椅縫隙裡的小東西撿了起來,也是銘牌,跟機長那枚一樣,都是正麵氧化發烏,無法,背麵光潔如新,刻著一行文字。

上麵寫的是:【我就是惡鬼!】

猶豫片刻,他起身將手掌攤開在餘樂麵前,掌心躺著一枚銘牌,銀色金屬背麵朝上,他問:“你看見的是什麼?”

駕駛艙暗的幾乎不能視物,餘樂看了眼師兄掌心,從善如流道:“上麵寫著「我死不瞑目!」。”他抬頭看向唐靖西,“師兄呢?”

時至午夜,月光穿過玻璃至此幾乎被夜色稀釋殆儘,全部光源僅來自被調至最暗的手機屏幕。餘樂看不清唐靖西的表情,但他能感覺得到,從始至終那人的視線就沒有從自己身上離開過。

黑暗中每一秒仿佛都被無限拉長,沉默猶如一塊被水浸濕的麵巾紙,封住口鼻,悶得人喘不過氣來。

“師兄?”等不到回應,餘樂小心翼翼地又喚了聲,顫抖著問,“你到底怎麼了?不要嚇我啊……”

“沒什麼。”收回手,唐靖西不舒服地按住額角,用力揉了揉,“同樣的銘牌,我們看到的內容卻完全不同,這到底是為什麼?密室既然給我安排了搭檔,卻又讓我們看到的線索截然不同,這簡直不合常理!”

最後一句音量陡然抬高,餘樂被嚇了一跳,趕緊朝艙門看去,生怕驚擾到門外的亡靈,他湊過去低聲安慰:“師兄你先休息,不要太緊張了,我來找找看。”

唐靖西沒有說話,緩慢點了點頭,隨手把銘牌放進右邊的褲袋裡。

餘樂硬著頭皮把副機長的屍骨抱到不礙事的地方,全程沒敢睜眼,騰出位置讓唐靖西坐下,然後儘職儘責地開始翻找線索。

唐靖西沉默不語地看他忙活,靜了許久,他漫不經心地問道:“你認為正副機長銘牌上的提示有什麼含義?”

聞言,餘樂從座位後麵冒出頭,琢磨了一會兒,說:“我覺得就跟外麵的旅客差不多,他們兩個人沒有在迫降時遇難,僥幸活了下來,但同時也被困在了飛機裡。等到食物耗儘,機長被饑餓折磨得喪失人性,就動了吃掉同伴的念頭。”

說完見唐靖西沒有反應,餘樂想了想,又補充:“當然,這些都是從我看到的提示內容推斷出來的,跟師兄的肯定不一樣。”

“我的正好和你相反。”唐靖西緩緩說道,“變成惡鬼殘食同伴的人是副機長,機長反而是受害者。”

話閉,兩人各自沉默,餘樂繼續翻找線索,忽而“咦”了一聲。

“怎麼了?”唐靖西起身過去。

餘樂趴在地板上,手指指著駕駛位的底座說:“這裡有一張紙,被粘住了……”他伸手去撕,表情登時變得十分嫌棄,“還是口香糖粘的,都乾了。”

等餘樂撕下了那張紙,唐靖西再伸手把人拉起來,打亮手機屏幕一起查看上麵的內容。

紙張從中對折,質地柔韌,紙麵潔白,不像是放了八年的物件。唐靖西捏住紙麵揉了揉,說:“我知道種紙,是飛機發生空難時空乘人員發給乘客寫遺書用的。”

“原來如此。”餘樂道,“那這是機長的遺書?”

“明顯不是。”邊說,唐靖西邊把紙麵展開。

那上麵用第一人稱的口吻寫道:【我們從空中迫降,死裡逃生,卻又被困於海麵,無路可走。熟睡過後,我又聽到了那種歌聲,他在引誘著活人沉溺,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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