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 28(1 / 2)

密室盛宴 砯涯 10301 字 7個月前

【怪談】

唐靖西把智能表沿桌麵推回去, 又從一把撲克中隨手抽出一張丟在桌上。 對麵的病人B正把表重新戴回手腕,或許是察覺到視線,他抬眸看過來。

“喬臻?”唐靖西說。

喬臻笑了:“有什麼問題?”

唐靖西搖搖頭:“沒什麼, 就是感覺有點熟悉。”

“其實你給我的感覺也很熟悉。”喬臻看了眼桌上的牌,是黑桃五,他在自己那把裡挑挑揀揀, 選了張牌麵大一點的管住。

接著, 他問道:“你有男朋友嗎?”

唐靖西:“……”

“開玩笑的。”喬臻一點也不認真地說,“我隻是覺得如果我在失憶以前認識你,這句話就肯定被問出來過。”

唐靖西麵無表情道:“我不這麼覺得。”

喬臻很感興趣地挑了挑眉。

唐靖西解釋:“我認為你會把這個沒營養的問題說給所有在你看來還算順眼的同性聽,不僅僅是我。”

畢竟是個把型號列為至關重要信息的神經病,油嘴滑舌沒個正行, 唐博士在心裡默默補充。

喬臻深以為然地點頭:“有道理。”

這會兒趕上午睡時間,整座醫院都冷冷清清, 很適合閒逛和聊天。兩人跟棋牌室玩了幾把比大小的腦殘遊戲,順帶交流了一下截圖中所謂的遊戲規則,然後便撂下撲克,轉而去了前庭花園。

醫院前身的教堂規格不算太大,花園中規中矩, 當中一條甬道連通大門和主樓, 兩邊則是高低錯落的植被、涼亭和一些雕塑。

唐靖西站在甬道中間抬頭看向那座灰白色的建築, 喬臻在他旁邊站定, 淡淡道:“你覺得我們的記憶會在哪裡?”

唐靖西說:“一定不會在太複雜的地方, 因為根據ENICA宣布的規則, 獲得記憶才會有下一步提示,那才是遊戲真正的開始。”

“我也這麼認為。”喬臻頗為認同地略一頷首,眼睛旋即眯起來,“可是會在哪兒呢?”

唐靖西沉思片刻,目光由建築二層上移到了第三層:“這是一家帶療養性質的精神病院,病人以長期治療為主,那麼就應該存在有一間保存病人私人物品的寄存處。”

說完,他側頭看向喬臻,又補充道:“我是指那些不允許私自使用的物品,畢竟都是精神疾病患者,狀態不穩定,有時候一根圓珠筆都能變成凶器。”

“我明白。”喬臻也盯著主樓三層,“什麼時候上去看看?”

唐靖西抬腕看表,這會兒還不到下午一點,光天化日,不適合公然違紀。再說精神病院違紀不是鬨著玩的,稍微反抗就是一針安定,打完起碼睡上個一天半天的,太耽誤時間了。

“晚上吧。”他說,“希望夜間值班護士彆太精神。”

隨後兩人把花園完整逛了一遍,邊角縫隙都查看到了,除去花花草草沒有半點值得注意的物件,隻好先回了病房。

午休時間,走廊鼾聲此起彼伏,就連護士站的女裝大佬都在打瞌睡。

路過時唐靖西多看了他兩眼,腦中不禁回想起截圖提到的規則,他和喬臻依靠作弊僥幸了解到真相,那剩下的八個人該怎麼辦?

如果一直沒能找回記憶,開啟下一步劇情,等到十四天時限一過他們又會怎麼樣?

他們的病房位於走廊靠裡的位置,跟鐵柵欄相鄰,另一邊是四間重症病房。這會兒安安靜靜的,也不知道是沒人住,還是住那裡的人都不打呼嚕,或者也可能沒有睡下。

午後又開始下雨,窗口透出的天光灰蒙一片。這時候一道閃電割裂雲層,灰藍色電光投射到最後那間病房的玻璃上,同一時間,黑影晃動,像是有個躲在門後的人倏地縮進了角落。

幾秒種後,轟隆隆的雷聲姍姍來遲。

唐靖西停下腳步,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那裡。

喬臻也停下來,順著他的視線瞧過去:“我問過了,阿文說重症病房沒人住,至少他來以後沒見過裡麵有人,一直都是空著的,偶爾會當成檢查室使用。”

說完,他推門進了病房。

唐靖西又多看了一會兒才跟著進門。

病房裡窗簾緊閉,光線十分昏暗。

馬修已經睡了,床簾後麵呼吸均勻,偶爾傳來一陣鼾聲。

兩人進門以後自覺停止交談。

喬臻鑽進床簾前朝唐靖西比劃了兩下,意思是自己要補個覺,有什麼事晚上再說。唐靖西倒是不困,不過白天什麼也做不了,必須等夜深人靜以後才好行動。

他本來也準備上床,讓大腦休息休息,結果還沒等繞到床側,餘光一瞥,他無意間看到了對麵那張屬於阿文的病床,簾子敞著條幾寸寬的縫。

床簾裡的空間光線更暗,可架不住阿文臉白,冷不丁瞧見還有點瘮人。阿文沒有睡覺,甚至沒有躺下,就那麼抱腿坐在鋪麵上,裹著棉被,全身上下隻露出張白臉,原本空茫的視線逐漸聚焦,他看見了病人A。

唐靖西眉心淺蹙,儘管看得不夠清晰,可阿文那副模樣慫得明顯,額頭汗水涔涔還裹緊被子,顯然是在害怕什麼。

果不其然,阿文見他就像見到了救星,哆嗦著伸出隻手,嘴唇抖得不行,聲還特彆小。

他說:“阿、阿A……我好……怕!”

少年全然沒有了剛見麵時的神采,像一株躲在角落裡的植物,迅速枯萎下去。

唐靖西走過去拉開床簾,阿文嚇得一哆嗦,但還是摸索過去握住唐靖西的手,然後整個人貼過去,抱著他的胳膊瑟瑟發抖。他的身體很冰,皮包骨頭的觸感像一具乾癟的屍體,就連掌心的肉都軟乎詭異,像皮囊包裹著**的爛肉。

唐靖西不喜歡和陌生人親近,可阿文怕成這樣也不好將人推開。

“出什麼事了?”他耐心問道。

“我又做夢了。”阿文啞著嗓子說,半晌後仰頭看向唐靖西,“是噩夢,好可怕,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忽然激動,音量不免拔高了些,緊接著又被隔壁床的一聲呼嚕掩蓋過去。

唐靖西伸手摸了摸他的發頂,淡淡道:“噩夢怎麼會死人呢?”

“會的會的!”阿文滿臉恐懼,眼睛睜得極大,眼神卻是空洞的,他看著唐靖西,可目光並沒有聚焦。

“做過夢的人好多都死了,現在終於輪到我了!”

唐靖西這才注意到他下眼瞼掛著兩道很深的黛色,眼白部分血絲密布,像是很久沒休息過了。

阿文說:“我已經好幾天沒睡覺了,不管中午還是晚上,實在撐不住就趁午飯去食堂趴一會兒,那裡人多吵得厲害,我睡不著,但能閉眼休息。”

兩人交談的聲音沒能吵醒馬修,可喬臻沒睡,自然有了動靜,唐靖西抬眸看去,正好和撥開床簾的喬臻打上照麵。

“什麼情況?”喬臻問。

唐靖西把阿文零零碎碎提到的內容簡單複述了一遍,喬臻來了興趣,索性走進來在床邊坐下。

他道:“介不介意說得詳細一點,比如你夢到了什麼?”

這會兒多了兩個活人,阿文沒那麼怕了,鬆開唐靖西後胡亂擦乾淨臉上的淚。他重新抱住雙腿,下頜枕著胳膊,用很輕很低的聲音說:“我其實沒夢到過具體的人,睡著以後就是一片黑暗,但是我能聽見聲音!”

隨著敘述,他瞳孔不覺擴散,黑洞似的眼睛如同一雙窟窿,直勾勾地盯著鋪麵的某一點。

“一開始,好像是腳步聲,窸窸窣窣,在周圍走來走去。後來它會說話了,它問我,你今天吃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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