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噗”的一聲,天井全暗,守在十四號客房門口的引路人陰笑著朝後退去。黑暗中響起噠噠噠噠的響動,密密麻麻,從四麵八方攀爬過來,圍攏在客房門口。
“是這裡嗎?”
“隻有一組沒去,肯定是這兒。”
“快點動手,管家夫人還等咱們回去呢。”
“噓……噓,彆嚇到他們,聽說動物受到驚嚇後身體會充血,肉就不好吃啦!”
“可我就喜歡血腥味啊,好香!”
“湯姆叔叔可不喜歡。”
一門之隔,哭得雙眼紅腫的女生驀地抬頭。
斷電後光線暗淡,她雙眼含淚,視線朦朦朧朧不那麼清晰。這層已經沒有其他人了,那位長著鬼臉的司機也不再敲門,走廊安靜很久,可她仿佛聽見門外有什麼東西。
像……就像是有人再用指甲摳鎖芯。
她感到害怕,慌亂按開手機電筒,舉向空蕩的門廊。
那裡什麼都沒有。
她又往沙發裡縮了縮,抱緊雙腿,整個人縮瑟成一團。撐了沒兩分鐘,女生繃不住了,逃似的衝向臥室。
與此同時,一片倒掛的黑影出現在窗外,月光將怪物瘦長的節肢拉扯得更細也更長,末端尖利的指尖輕輕一扣,它將窗戶推了開來。
客房臥室,那位脾氣暴躁的直男已經睡下,身體側臥朝裡,鼾聲此起彼伏。
女生滿臉是淚,一邊推他一邊警戒地回望身後。
“東瑞、東瑞,你醒醒,咱們還是去吧,我、我覺得這屋裡不太對勁,舞會那邊至少可以和其他人一起啊!”
暴躁男困極了,十分不耐地一擺手,含糊罵道:“去他媽什麼去,門口那傻逼司機讓想老子穿女裝,老子丟不起那人,睡覺睡覺!你睡不著就不要來煩我!”說完,他扯過被子蒙住頭,身子一沉,繼續呼呼大睡。
女生委屈得不住抽氣,這會兒又沒動靜了,她想著或許真是自己太敏感,睡一覺沒準能好些。
結果剛一回頭,人鬼貼麵。
女生嚇到窒息,尖叫未及出口,又一隻怪物從背後吊下,關節作響,它伸手按死了姑娘口鼻。
木模特四肢著地,頭旋轉過一周,笑臉變作哭臉,她揚起手中鋥亮的剁骨刀,陰惻惻地說:“嘻嘻嘻嘻,肉怕腥,血怕涼,先放血,再吃肉!”
“彆磨蹭了。”困住女生的另一隻怪物催促,“彆驚醒了另一個。”
聞言,為首的木模特手起刀落。
女生愕然睜大雙眼,餘光斜睨向床上一動不動的男朋友。
鈍刀卡住頸椎,抽離時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哢哢聲。
“該磨刀了。”怪物伸出鮮紅的舌,舔了舔刀背的血。
“鈍刀才好。”另一隻怪物僅用後肢著地,將女生倒提起來,掰過腦袋就地放血,“太快一刀就斷了,雞不能那麼殺。”
咕嘟咕嘟咕嘟,血流滿地,暴躁男睡得格外深沉。
“另一個怎麼辦呢?”
“皇後今晚的舞伴不是還沒著落?就他吧。”
……
與此同時,一層宴會廳。
大廳中間一座長桌,更多的木模特來來往往,將食物擺上桌麵。
這批玩家無一不是剛經曆過長途旅行,舟車勞頓,休息不足,也很久沒吃過正經飯了。可這會兒眾人麵麵相覷,大部分不敢動麵前的食物,倒是十三組的那個老太太先取了餐盤餐叉。
這一動當即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見其他人都看過來,老人有些不好意思,慢吞吞地解釋道:“我先生有糖尿病,餓久了容易低血糖,不吃不行……”
唐靖西聽聞又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老先生,心說難怪需要人攙扶,怕是已經犯病了。
想到這裡他一把拉住擺盤的木模特,這回不光其他玩家,就連木模特本身都嚇了一跳:“請問……有什麼能幫您嗎?”
“給我一杯溫糖水,多放糖。”唐靖西道。
木模特狐疑地看向管家傑西卡,後者默許,她這才點點頭,回答:“馬上就來,請稍等。”
不一會兒糖水送來,唐靖西摸杯壁試了試溫度,確定可以入口,他來到那位老先生旁邊,輕聲說:“已經低血糖的人再吃東西來不及,把這個喝了,血糖才能儘快升起來。”
老先生臉色煞白,胳膊都抬不起來。守在旁邊的老太太趕忙把餐盤放下,邊道謝邊接過水杯,一點一點喂老伴喝下去。
“真可憐。”餘樂移開視線,假意去看桌上的炭烤肋排,“我最看不得老人受苦了,密室怎麼什麼人都要?簡直沒人性。”
待他說完,老太太沒控製住,低低抽了口氣,身子抖得厲害,但還是堅持把水喂完。再抬頭,老人家淚流滿麵,茫然望向唐靖西。
“小夥子,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我們老兩口是來北京看兒子的,以為打上車就能到家,誰想到被帶來了這麼個地方啊!”
唐靖西短暫怔住,靜了半晌,他取了張紙巾遞過去,淡淡安撫:“我也不清楚,兩位儘可能按照他們的要求做,這樣會安全很多。”
話閉,他轉身要走,一回頭正好看見伊薩瑞爾站在兩步之外。
跟其他玩家的不知所措不同,他很淡定,站姿從容隨意,這會兒剛剛拿起隻飽滿個大的蝦,嫻熟掐去頭尾,剝出粉白鮮嫩的肉。他麵前擺了隻餐碟,裡麵盛了七八隻已經剝好的蝦仁。
老人喝了水,還有個帥哥在專注剝蝦。
這兩者給了其他玩家信號,食物是可以吃的,於是越來越多的人按捺不住,開始填滿饑腸轆轆的胃。
唐靖西走到近前,看看蝦又看看剝蝦的人,沒等他開口,那隻餐盤就被推了過來,順帶一起的還有剛剛剝好的蝦仁。
那盤蝦仁不僅剝好,而且還加了醬油、辣椒碎和一點酸橘汁調味,不謀而合,正對口味。
“這是?”唐靖西狐疑側目。
伊薩瑞爾又拿起隻新的蝦開始剝:“給你的。”
唐靖西覺得不可思議,用叉子戳起蝦仁,在醬料上蘸了蘸:“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
伊薩瑞爾想了想,認真回答:“直覺。”
“你直覺那麼準,不如給我劇透下黑桃皇後會喜歡什麼?”唐靖西把蝦仁放進嘴裡,緩慢咀嚼,順便等待下文。
伊薩瑞爾又丟了隻蝦到盤子裡,輕描淡寫道:“那個直覺不出來。”
唐靖西把蝦肉咽下:“哪些可以直覺?”
“比如——”伊薩瑞爾說,“我直覺下隻蝦你會喂給我。”
唐靖西:“……”
“直覺錯了。”唐博士無情宣布,視線巡睃過附近餐盤,選定目標,他伸手過去叉起顆小番茄,再把餐叉湊到伊薩瑞爾嘴邊。
總監先生愣住。
唐靖西:“這個喂你,蝦不能分。”
兩人旁邊不遠,餘樂咬了滿口肉,手上抓著比他臉還長的肋排,鼓著腮幫子一臉費解:“師兄為啥那麼喜歡吃蝦?”
“從小就這樣,我認識他開始就喜歡吃。”虞世霖說,“留學的時候你沒看出來嗎?”
餘樂被噎住了,趕緊灌了一大口水:“看出來了啊,我也問過他,但是他自己好像也說不清楚。”
“話說回來。”虞世霖朝那邊覷了眼,“他們倆什麼時候開始的?”
餘樂:“誰倆?”
虞世霖:“靖西和那個監督。”
餘樂一腦袋問號:“開始啥?”
虞世霖:“沒什麼,你吃吧,多吃點。”
餘樂:“哦,大校也吃,您是領導,更要多吃!”
虞世霖:“……”
大校心想,靖西那麼聰明,怎麼師弟是個傻子?
——To Be 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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