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飛簷,今做閻羅殿。
孽債盈盈,陰司辨甚明。
原本的太守府,現在的閻羅堂,蘇陽坐在椅子上麵,瞧著下麵的青州太守的梅緒,三天之前,王常了結謝福,蘇陽召來了轉輪王府的季司錄,也讓季司錄幫忙查了梅緒,今日蘇陽進入到了太守府中,陰司就已經提了梅緒的父母在下麵待命,等到蘇陽這一口氣吹來,陰司門扉大開,便有了眼前此等境況。
勾命的判官送來了信函。
追魂的太尉拿來了文書。
蘇陽坐在堂上,手中拿著信函文書,冷眼而視,看完之後,將這信函交給了旁邊的追魂太尉,讓他來念。
待到念完之後,蘇陽問道:“可認罪否?”
梅緒抬頭看看蘇陽,又看了看這房間裡麵的黑白無常,眾多小鬼,最終無奈的低下頭去,說道:“認罪。”
真正麵對這種神仙人物,梅緒才知道自己根本開罪不起人家,下了一個詔令,想要找回小舅子的魂魄,從而查到凶手,沒想到人家直接搬來了陰曹地府,將他自己都給搭進去了……
“既然認罪,那就跟我們到陰曹地府走一趟吧!”
判官冷眼看著梅緒,斥道:“像你這種人,進入到了陰曹地府,至少要進入地獄一百年!”
梅緒見狀,看了看跪在他前麵的父母,低頭不語。
明知這世間有鬼物,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做欺心之事,現在陰曹地府的懲罰當真來了,梅緒即便是口呼冤枉,這言語也蒼白無力。
“此人膽敢給貴人上了繩索,我們也要將鎖鏈給他加上。”
牛頭馬麵手上拿著鎖鏈上前,伸手便將梅緒按在地上,這一根鎖鏈足足有碗口粗細,牛頭馬麵按著梅緒,硬生生的要將鎖鏈從他的肩胛骨,腿骨這些地方穿過去,這等痛苦是梅緒第一次嘗到,讓他趴在地上痛的哭爹喊娘。
而梅緒的爹娘對他的現狀非常淡漠。
在這大殿裡麵跪著的人,此時看到了梅緒的慘狀,一個個嚇的麵色發白,渾身抖的如同篩糠,聽著梅緒的慘叫,那些侍衛們嚇的汗毛豎立,而美貌的小丫鬟們也都嚶嚶哭泣。
便是這梅太守凶厲,她們也不曾看到過這般情形。
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古話當真是不錯的。
鎖鏈終是在梅太守的身上穿好,牛頭馬麵將他扔在一邊,這鎖鏈咣鐺一下就扔在了地上,而梅太守自覺周身劇痛,這鎖鏈更有千斤之重,讓他趴在地上之後爬不起身。
蘇陽自始至終都在平淡看著,瞧著梅緒如此慘狀,而後又看向了兩個番僧。
這兩個番僧被蘇陽一看,在地上自然蜷縮起來了。
“你們兩個到了中土,自當安心修行,但是卻自陷名利場中,跟著梅緒在一起坑害青州百姓。”
蘇陽擺擺手,說道:“既然你們兩個是他的父親和叔叔,也免不了跟著走一遭。”
梅緒的慘狀就在眼前,番僧是一句話都不敢狡辯。
牛頭馬麵當即便將這兩個人鎖了起來,碗口粗細的鎖鏈穿透了兩人的肩胛骨,讓兩個人如梅緒一般,躺在地上連連呼痛。
接著蘇陽又開始點名,說的都是梅緒身邊的護衛,依照追魂太尉送上來的文書,這一點一點,說的分毫不差,被點名的侍衛連連叩首,俯首認罪,一一都被陰司拘上。
到了最後,蘇陽方才又看向了梅緒,原本此人是青州太守,但是現在梅緒渾身上下鮮血淋漓,身上被碗口一般的鎖鏈穿過來,基本上胳膊都斷了,隻是冥司的鎖鏈非同一般,讓他肢體尚好。
“梅緒,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蘇陽平淡問道。
“錯已鑄成,無話可說。”
梅緒俯首說道。
現在的他已經被鎖鏈所縛,陰司已經清查了他的罪孽,一切儘皆掌握在對方的手中,梅緒說什麼都沒用了。
“如此就好。”
蘇陽手中放下文書信函,瞧著在下麵跪著的梅緒,說道:“似你這等人,現在陰曹地府勾魂信件已發,到了陰曹地府,必然要被打入地獄之中,百世不得翻身,但既然你已經認罪,這陰司寬闊,容人懺悔,我興許能寬你一年陽壽,讓你在這世間做一些有益的事,待到將來下了陰曹地府,也能夠略嘗一二。”
蘇陽平平常常所說的這句話在梅緒聽來,卻如同一聲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