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057章 做夫妻吧(1 / 2)

白紙黑字, 昏暗的堂屋裡頭, 薑琴娘睜大了眼睛才看清那原來是兩張紙契。

並且, 紙契上齊齊寫著她的名字。

她幾步移到門檻邊, 對著光線細細看起來。

蘇老像破舊的老風箱一樣喘息兩聲:“一張是當年你夫君還在世時給我的,一張是你婆母的。”

薑琴娘看明白了,蘇大公子的那張契,是當年他用五十兩銀子買斷她, 跟薑家簽下的, 而古氏那張, 是承繼蘇大公子的契。

所以, 她現在就還是蘇家人,和薑家沒有半點關係。

“當年,你夫君說過, ”蘇老摩挲著拐杖, 陷入回憶中,“若是有朝一日你帶著個外男上織女窯來, 就把這兩張契還給你, 要是沒有, 這兩張契等到我死的時候也會還你,不會給你婆母。”

薑琴娘手發抖,她有些難以置信。

蘇老歎息一聲:“你夫君,為你考慮周全, 雖說是五十兩銀子買的你, 但也沒把你當個阿貓阿狗對待。”

這麼幾年, 薑琴娘幾乎已經忘記了蘇大公子的模樣,她少少的幾次見他,都是一副病怏怏的,常年屋子裡都伴著藥味。

蘇老看薑琴娘一眼:“織女窯不同於其他地方,這是我們蘇家的根本,你帶外人來,自然是得你信任的,我相信你的眼光。”

“不過, ”蘇老話鋒一轉,“薑氏,你老實跟我說,你帶人來究竟是作甚?”

薑琴娘也不隱瞞,她收好兩張契,將蘇家月華錦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道:“扶風先生擅魯班之術,所以我帶他來看看織機,若是真能改良,明年就不用愁月華錦供不上。”

蘇老道:“蘇家織機,非蘇家人不可觀,明日一早你們就回吧。”

這便是拒絕了。

薑琴娘皺起眉頭:“蘇老,我剛說過了,蘇家現在並不穩固,如果月華錦再出問題,不管是對朝堂內府那邊,還是以前關係尚佳的主顧,都不是好事。”

“而且,我拿到金鷹令了。”薑琴娘說著,從袖子裡摸出金鷹令。

蘇老神色一震:“金鷹大人的金鷹令?”

薑琴娘點了點頭:“金鷹大人說了,明年新錦出來,我就要先行送往京城去。”

“每年的月華錦產出不多,明年彆開送去京城的,根本就不剩多少,況布帛坊走水,今年損失嚴重,那些沒貨發的單子,我已經承諾了明年補償新錦。”

薑琴娘將利弊掰碎了一點一點說給蘇老聽:“京城那邊蘇家是不能得罪的,對老主顧也不能過河拆遷,蘇老我在誰麵前都沒提過這事,唯獨在您麵前才勉強一說,蘇家今明兩年步步都走的如履薄冰。”

蘇老沉默了,他揮手:“金鷹令你收好,老祖宗的規矩也不能破。”

薑琴娘表情黯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老還是不鬆口,她也無計可施。

蘇老看了眼堂屋外頭,壓低了聲音忽然說:“今天晚上穀裡沒人看守……”

說完這話,他搖搖晃晃地起身,拄著拐杖走了。

薑琴娘愣了下反應過來,她抿了抿紅唇,露出一對甜膩的小梨渦。

楚辭一直在外頭,不曾亂走也不曾進屋,畢竟織女窯這地方都是蘇姓人家,很是排外。

他見薑琴娘回頭,臉上帶著笑,就曉得有些事應當還是順利的。

“怎的了?這樣開心?”他問。

薑琴娘湊過去很小聲的說:“以前蘇大公子買我的那個契,蘇老全給我了。”

所以,她以後就是自由身,沒有誰能夠以任何條件來脅迫她。

楚辭眉一挑:“當真?”

薑琴娘點了點頭,她想了想道:“我都快記不得蘇大公子長的是何模樣了,其實他人很不錯的,當初……”

楚辭猛地伸手捏住了她的嘴皮子:“他已經是過去了,往後和你一起過的人是我。”

若是人還活著,他倒不至於會吃這點味,關鍵這人已經死了,活人哪裡爭的過死人?

薑琴娘失笑,她彎著眉眼,拍開他的手:“你真是……我不跟你說了,蘇老說晚上穀裡沒人守夜,咱們不能明著去看織機,所以得等晚上。”

楚辭摩挲了下指尖:“晚上?也成。”

當然晚上亥時末,月黑風高,連星光都沒有,薑琴娘換了半舊不新的窄袖掐腰裙裾,又是深色的,很方便行事。

她將頭麵去了,一頭青絲挽起來,再用布巾包起來,那裝扮雖然和鄉野村婦一樣,但清媚如妖的身段,映著白嫩嫩的臉,倒有一種格外不同平時的吸引力。

楚辭早等在夜色裡,見她偷偷摸摸地出來,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眸光緩緩變深。

薑琴娘四處瞅,見著楚辭,黑眸一亮:“先生,我在這裡。”

興許是做賊心虛,她聲音壓得很低。

楚辭一下就笑了,這樣像是要做壞事的薑琴娘在他眼裡,竟是份外的招人。

他招手:“我已經去四周看過了,趁著沒人,我們趕緊去看看織機。”

薑琴娘搓了搓手,正準備往前走,冷不防被楚辭一把牽住手。

修長有力的五指強勢地掐進她指縫間,再用力扣住:“天黑,小心點腳下,我牽著你走,慢點。”

他這樣的話,本是很平常的關心,可星目深深,仿佛醞釀著醉人芬芳的陳年佳釀,讓薑琴娘不自覺就臉紅了。

好在夜色濃,看不出什麼,她才大膽一些,嗔怪他一眼:“我知道的。”

兩人就著夜色,薑琴娘指路,慢吞吞往放織機的織房去。

須臾,織房裡頭,除卻黑壓壓的伸手不見五指,什麼都沒看不到。

薑琴娘正想摸出火折子,就見楚辭從袖子裡掏出了顆龍眼大小的圓珠子,那珠子散發著蒙蒙青光,雖說不強烈,可足以看清腳下。

“這是明珠,我以後多找幾顆給你弄一盞燈,晚上做繡品不傷眼睛。”他說著,伸手一晃,看清偌大的織房裡頭擺著好幾架織機。

他直接選擇最裡頭那一架,將明珠給薑琴娘拿著,自己開始往外掏東西。

薑琴娘就見不過眨眼之間,楚辭就摸出好些看不懂的小玩意兒,他將那些小玩意兒往織機上放,有測量的,也有探粗細的。

他也沒說話,埋頭一徑動作,認真專注的模樣和在畫畫的時候一模一樣。

薑琴娘心尖微顫,止不住的悸動在胸腔之中肆意蔓延,那雙在撫弄織機的手,仿佛是遊走在她身上,破開衣裳,灼熱又滾燙。

帶薄繭的手指頭,像是帶著火星,一一丈量過,猶如是丈量在她一般。

楚辭量要需要的東西,也了解了織機的構造,要怎麼改良,腦子裡已經有了模模糊糊的想法,隻等挨個試驗過去,然後再看結果便可。

他收了小玩意兒,站起身來,一回頭就見薑琴娘麵色緋紅地站在身後,又圓又大的眸子水霧蒙蒙的,嬌嬌的像朵被暴雨摧殘過的粉嫩海棠花。

他低頭湊過去,輕聲問:“等的無聊了?”

薑琴娘回神,眼神閃躲開:“沒有。”

楚辭拿過明珠,在手裡轉著,高深莫測地看著她:“你是不是穿的有點多,鼻尖都生汗了。”

聽聞這話,薑琴娘慌忙抬手去摸,可手還沒摸到鼻尖,就讓楚辭一把捉住了。

他附身,聲音喑啞的說:“我幫你。”

他所謂的幫,就是湊過去,用微涼的唇去摩挲擦拭,而後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珠,將薑琴娘那點味道全吞了。

薑琴娘這下連耳朵尖都紅的要滴血了,她捂著鼻尖,黑眸水潤地看著他。

楚辭勾了勾嘴角:“味道很好。”

薑琴娘臉皮薄,聽不得這等不正經的話,她想也不想抬手打了他一下:“不要說了。”

話畢,抬腳就準備出去。

可才走沒幾步,楚辭猛地拉住她,將人推到更黑暗的角落裡。

織房外頭想起紛雜腳步聲,薑琴娘心都提了起來,大氣不敢出。

好在那聲音片刻後就遠了,又過了會,周遭安靜下來,再聽不見任何動靜。

薑琴娘鬆了口氣,心有餘悸的低聲道:“還好還好,看來穀裡的人巡夜成習慣了。”

她說完這話才反應過來楚辭還壓著她,將她抵著牆角,緊緊挨著,一條腿還嵌進了她的雙腳間。

他一雙手撐在她腦袋兩邊,頭微微低下來,灼熱的呼吸噴在她額頭,滾燙滾燙的,讓她四肢莫名發軟。

薑琴娘口乾舌燥地吞咽了口唾沫,抬起頭來:“先……”

才吐出一個字,強烈的男人氣息壓下來,有些乾的唇欺到,帶著不可忽視的張力,霸道擠進她的柔軟腔壁裡,肆意橫掃,掠奪甜津。

薑琴娘呼吸不上來,長卷的睫毛不斷顫動,像搖搖欲墜的蝴蝶,雙手無力地揪著對方胸襟,欲拒還贏的姿態,隻讓人越發血脈賁張。

缺乏空氣帶來的眩暈感,薑琴娘整個人都軟了,像被煮爛了的麵條,隻能掛在楚辭身上,才能勉強支撐著不滑下去。

“嚶……”薑琴娘忍不住低吟了聲,那聲音小小的細細的,像被欺負狠了的奶貓,伸著撓不痛的爪子撓了撓。

楚辭抽離一瞬,容她緩解幾分。

他低笑起來,還笑話她:“不會換氣麼?”

他說著,心裡頭妄想的厲害,沒忍住,又把人按住親了又親。

薑琴娘吃受不住,推拒了兩下,嫩腮薄粉,眼梢泛紅:“不要了……”

那等軟軟的語調,像是帶著小鉤子,一下就勾在楚辭心尖,酥癢的恨不能現在就把人給吃掉。

他用力抱著她,上下揉搓了一番,並不隱瞞,還將自己滾燙到發疼的欲念貼上去,低聲在她耳邊說:“感覺到沒有,想愛你……”

薑琴娘不是什麼都不懂的黃花大閨女,她其實很明白。

所以整個人僵在那,動也不敢動,眼梢都浸出了水痕:“先生,你……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她聲音帶著顫音,又帶著無措的哭音,仿佛下一刻他再放肆一些,就真的會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