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身後的欄杆斷裂開來。
貝爾摩德回憶著初次見到那個白發少女的場景。
她當時感到自己的身體向下墜落,本以為死定了。
卻沒有想到麵前的黑發少女毫不猶豫的抓住了她的手。
即使自己也很吃力,但還是選擇了救助剛才還想要對她開槍的殺人魔。
貝爾摩德永遠也忘記不了自己當時震驚的心情。
她一時之間根本就不知道做何反應。
就在少女堅持不住的時候,又一隻手堅定的抓住了她的衣服。
是幫小蘭去尋找手帕,並且發現了她蹤跡的高中生偵探。
貝爾摩德可以看見兩人的表情滿是固執和堅持。
但即使再吃力,也沒有想要放手的意思。
優子有些擔心的挪了過來,手張開又猶豫的合上,最後還是選擇了抓住少女的衣服。
但貝爾摩德很清楚,她並不是和這兩人一樣想要救她,而是怕麵前的黑發少女隨著她的力道而掉落。
......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
貝爾摩德收起自己的震驚,緩過神來抓住欄杆,一個用力翻了上去。
雖然她的腹部受了傷,不過反擊的能力還是有的。
麵前的三個人,在她手裡有槍的情況下,隻要她想,是絕對不可能逃脫的。
她下意識的繼續維持著自己的表演,隻是滿滿的疑惑和不可思議讓她的根本不知道作何反應。
她看著麵前微微喘息的兩個人忍不住發問:“你們為什麼要救我?”
明明她上一秒還想要殺掉他們。
不是已經對她‘公路惡魔’的身份感到恐懼了嗎?
在組織中的幾十年,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她捂住自己的傷口,心亂如麻的等待著回答。
但麵前的少年隻是輕笑著,帶著他特有的意氣風發和肯定。
鈷藍色的眼眸閃閃發光,裡麵閃爍著正義的堅定光芒。
他不假思索。
【一個人殺另外一個人或許要有動機,但是在情急之下救人,是根本不會考慮到那麼多的對吧。】
貝爾摩德像是第一次認識人類一樣看著麵前的這兩個人。
救人,不需要理由嗎?
她的瞳孔都因為少年的話而顫抖著。
而那個沒有伸出手救援的少女卻隻是皺著眉看著他,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不知道優子是在思考如果她要開槍設計的話,她要怎麼做才可以重新把她踹下去的貝爾摩德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
看見白發少女視線的落腳點,她打斷了自己的思緒,重新握緊了槍口。
她將槍口穩穩的抬起,重新對準兩人,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裡開始動搖,開始猶豫。
而那個將她救上來的黑發少女卻因為不知名的原因暈倒了。
優子一瞬間回頭:“小蘭姐姐!”
優子從來都沒有見過少女這麼虛弱的模樣,想要觸碰她卻又害怕觸碰她。
她根本就不在乎貝爾摩德,隻是向少年求助著:“新醬。”
快點回去吧。
少年輕歎了口氣,把暈倒的少女抱起,同時呼喊著:“優子,走了。”
耳邊聽著少年警告她的聲音,貝爾摩德卻一直沒有開槍。
直到看見幾人的身影消失。
她一個人呆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原以為隻是一個插曲,但是在回到組織之後,貝爾摩德卻總是不自覺的回想著這件事。
少女毫不猶豫抓住她的
動作和少年堅定的聲音總是在耳邊回響著。
就像是天堂的聖歌一般,讓她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痛苦。
她像是被刺傷,又像是好奇,忍不住的去打探著幾人的信息。
......但那個白發少女呢?
貝爾摩德回憶著白發少女對她無動於衷的樣子,摩挲著手中的槍。
那就讓她去看看吧。
她偽裝成一個快要暈倒的老奶奶,特意挑著偏僻的地方出現在了優子的麵前。
她裝作成不舒服的樣子,扶著牆壁,向少女求助。
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那個少女隻是愣了一下就答應了。
她等待著少女的攙扶,嘴角也揚起笑意。
看來上次這個少女應該隻是沒有反應過來罷了。
畢竟和她的天使在一起的,肯定都是像天使一樣的好孩子。
但是沒想到......
躺在救護車的床上,貝爾摩德的指甲都快陷入手中了。
你就真的一點都不願意碰她嗎?!
如果,如果是小蘭的話,肯定會小心的把她扶到路邊,接著陪她到醫院。
但是這個冷酷的少女,甚至連救護車都沒有上,隻是可愛的朝她揮了揮手:“要好好的聽醫生的話哦。”
貝爾摩德的牙都要咬碎了。
她隨便扯了個病症出院,眉頭緊皺。
她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看不透這個少女。
想起自己這兩次偽裝的形象,貝爾摩德有些厭惡的把手機合上。
難道又是隻看外表的人嗎。
她試探性的換了一身年輕帥氣的易容又一次的出現在白發少女的麵前。
她這次偽裝成了迷路的樣子:“你好,請問米花大廈是要往哪裡走呢。”
貝爾摩德甚至是有些惡意的等待著少女展現出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態度。
作為千麵魔女的她,這樣的人見了簡直不知道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