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潤今夜睡的並不安穩。
他覺得自己總是處在一個半夢半醒的狀態中,一會兒在天上飄著,一會兒在水裡遊著,一會兒忘了帶耳機就去考四級,一會兒又站在紫極殿裡聽著那些半懂不懂的文言文……期間醒了幾次,淺灰色的簾子遮不住光,窗外月色流泄,清淩淩的灑了一地進來。
叫了幾次阿辰來倒水,前兩次都錯叫成了允欽。
後來總算認出來是誰了,想到自己身在何處,袁潤又有些失落的問,“我注定是炮灰配角嗎?”
阿辰聽不懂,隻是乖巧地給袁潤倒了兩杯水。
太史局後院隻有一間廂房,讓給了袁潤,簡行之就隻能在自躬閣裡將就。
他本就行動不便,今夜在窗下吹風久了,又受了涼,兼之整晚都不能好好休息,第二天又隻喝了一口粥,便愈發覺得頭重腳輕。
但關乎那本詩集的工作是不能落下的。
簡行之掙紮著坐回到桌前,翻開詩集,掉出一封漆好的信來。
也是巧的很,昨夜他剛翻出這封信,就發現了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太子殿下。
後來太子殿下又幾次三番的想要從他手中順走這本詩集……很難說不是得到了誰的授意。
會是誰呢?
簡行之眯起眼睛看著信封。
朝中諸人的字跡他都熟悉的很,這信封上幾個字卻完全陌生。趁著袁潤還在熟睡之中,簡行之取來紙刀,格外利落的拆開信封,抖出一張絲帛來,“太史令親閱。”
……
又是為江知同說情的。
誰給江知同說情?楊侍郎?絕對不可能。他的政治立場是不允許他乾這樣的事情的。何況他也早聽過小道消息,說楊侍郎與他的管家形同手足,江知同直接導致了管家之死,楊侍郎是失心瘋了才會為他說情。
袁潤諫言從嚴處置,雖有諸新貴為他保駕護航,魏帝也允了三司會審,但仍有世家想走他這條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