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侍郎遞來的詩集,實在是個很好的突破口。
陌生的筆跡,無論哪方栽贓哪方,都是個好由頭。
移了一盞燈來,火紅的焰舔著絲帛,發出極輕微的“劈啪”聲。
翠竹樣的青銅燈座裡冒出
一縷極細的煙,清濛且消瘦,嫋嫋的打著彎兒往四處消散。
魏帝允他整理這件事相關的文史材料,這是信任他,帝王的信任不可辜負,也不能辜負,否則便是家破人亡的下場。
他在太史局,日日與史為伴,時時警醒。
所以才親自提了“自躬閣”三字,為此處匾額。
隻是他又想起昨夜袁潤的語氣……這三個字仿佛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陰私一般,竟讓袁潤笑的那樣詭異,簡行之喚阿辰進來,“找人把匾摘下來,擇日另換一個。”接著又想到那個災星,簡行之蹙眉,“殿下還沒醒嗎?”
卯時三刻,文華殿裡都要上第二節課的時候了。
“醒倒是早就醒了……”阿辰有些難為情,低著頭道,“就是不知道又去了哪裡,奴一路找過去,發現大黃也不在了,倒是碰見司禮監王提督帶了些人守在門口。”
大黃是太史局的看門狗,大黃不在了,基本可以斷定是袁潤帶著大黃一起出走。
簡行之撐著桌子起身,詩集被蹭到地上也來不及去撿,畢竟此時此刻還是太子殿下的蹤跡更重要些。昨夜他遣人入宮稟明魏帝,今日宮裡來人,殿下卻又不知去向,真是糟心。
“他與你提過什麼?”
“提過可仁坊……”阿辰細細數著,“還說起了奴的身世,特意打聽了顧哥哥。”
羸弱的簡行之握住龍頭拐,重又成了那個手握風雲的簡大人。
他肅目斂神,撫平衣擺,“備車,去可仁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