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本就走的快,元央在後頭跟了幾步,不得不小跑著跟上去。等到了龍輦前頭,皇帝乾脆握住她的手腕,將她一起拉了上去。
元央本要說話,想了想還是閉緊了嘴,規規矩矩、安安靜靜的坐在邊上。
皇帝垂眼看了看她,忽而彎了彎唇角,道:“朕還以為你要說‘聖賢之君,都有名臣在側;唯有曆朝末主方與妃妾並坐’。”
這是前朝賢妃勸諫君王的話。
元央連忙笑著應道:“陛下乃是天定的明君聖主,將開太平盛世,無論做什麼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她頓了頓,笑顏如花,敬職敬業的拍著馬屁,抑揚頓挫的道,“妾能與陛下同坐,乃是福氣。”
反正她要做的是殺皇帝的奸妃,和賢妃根本搭不上邊。
皇帝雖是聽過不少奉承話,倒是沒見過元央這般不要臉麵的奉承法,心裡雖覺得受用但麵上還是不甚高興,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元央看著他毫無瑕疵、冷漠英俊的麵容,很有些如坐針氈的感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道:“陛下,為何要帶妾去乾元宮。”
皇帝看了她一眼,長眉宛若利劍一般,黑沉沉的眼眸裡的瞳孔仿佛因為午日的陽光染上了淡淡的金色。他並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但元央立馬閉嘴坐的更端正了。
正好是午膳時間,等到了乾元宮,乾元宮的人看著皇帝的麵色,會意的午膳給端了上來,然後就依次退了下去。元央左右瞧了瞧,隻得體貼的拿起銀箸乾起試菜布菜的工作。
一回生二回熟,元央早前乾過一次這回就很熟練了,而且也稍稍放心了些——剛出過秋桐的事情,那個在乾元殿的考生怕是正低調呢。不過比起上一次,這回的午膳顯然更合元央的口味,元央伺候著皇帝用了幾筷,自己就覺得有些饞了。
那一盤盤的菜就好似是一個個捎首弄姿的美男,對著元央拋媚眼,元央偏偏還要道貌岸然的擺出不為所動的模樣。元央咽了咽口水,順著皇帝的目光給他夾了一筷紅燒鯽魚,溫柔賢惠的都快把她自己給感動了。
皇帝倒是沒什麼興趣,懶懶的吃了一會兒,然後便往後一靠,淡淡道:“你用吧。”
元央早就看餓了,雖然沒聲沒響的,動作也還算優雅但下立馬就乾掉了剩下的一小半菜,動作之快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皇帝就靠坐在椅上,雙手交叉放在膝上,漫不經心的看著元央用完膳,然後才出聲問道:“腳傷好了嗎?”
元央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笑了笑:“陛下昨日幫我上了藥,我早上起來一看,早結疤了。”
皇帝點了點頭,似是抬頭看了她一眼——他靠著椅背坐著,元央站在一邊,可是這樣一眼望來,並不像是仰視反倒更似俯視。
元央不自覺的垂下頭,隨即她又反應過來,不由大著膽子去拉皇帝的手臂:“陛下今日去蘭漪宮,可是擔心妾?”
皇帝看她一眼,隨口道:“擔心什麼?”
元央垂下眼瞼,麵上羞紅,小小聲的道:“妾到底是和鄭良人同住一宮,今日是鄭良人,說不定下次就輪到妾了。”
皇帝彎了彎唇,道:“你這是提醒朕,給你升個分位?”若要搬出蘭漪宮,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升個分位再換到其他宮中。
元央心知皇帝此時心情大約不錯,眉眼含笑的看著皇帝,軟綿綿的撒嬌道:“妾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