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子,那些刁民為何襲擊我和堂姊。”
班家的侍衛拿下人後,很快就審問出了結果:那夥人不是普通的村民,而是盜墓賊,今日扮成村民上山就是為了踩點.不想路上遇見程家人問路,見程家仆人眾多卻沒有男丁跟隨,以為是個有錢的‘絕戶女’。幾個人合計一番,就想把人搶回去,那什麼那什麼。
“他們隻是普通村民,不過生了歹念,想擄走你們姊妹,換些錢財。”袁善見隱去了盜墓賊的身份,但程姣不相信那些人隻會擄走她們。
“程姣謝過袁公子教誨,發生此事,我確實安排不周思慮不當。”程姣高估了這個時代的治安情況,這還隻是幾個刁民,要換成是山匪,那她和程姎的結局...不堪設想。
見程姣老實承認錯誤,袁善見心情複雜。他們上次見麵,他說一句程姣頂他兩句,現如今倒是服軟,他莫名就有了種‘孺子可教’的情緒。
清了清嗓子,袁善見說道:“今日你也受了驚嚇,快些回家吧,記得喝碗安神湯。”
“小女告辭。”
當日傍晚,程少商急急忙忙從萬家回來了,程姣還沒來得及跟她說幾句話,少商就要單獨拜見程始夫婦,那樣子像有火在屁股後麵燒。見過少商之後,程始夫婦就關起門來議事,班老侯爺的事,程姣自然沒有說成。第二日,蕭夫人聽程姣說了班侯爺之事,立即寫了拜帖,表示隔日就會登門致謝。當蕭夫人帶著程姎和她上門時,班老夫人態度不冷不熱,但卻送了很多禮物給程姣和程姎。
馬車上,程姣和程姎討論這個簪子配什麼衣服,哪個金笄花樣華麗。蕭夫人不言不語,腦海中把班家的家世仔仔細細琢磨一遍,也想不出班家看上了程家哪裡。
班家老侯爺是一位老而彌堅的英雄人物,被前朝皇帝害的家破人亡,兒女儘夭,不過留下五個孫子,各個驍勇善戰。後來班家投了現在的皇帝後,幾年戰事下來,班氏五虎四死一殘。班家人在戰場上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差,總之一般人遇不上的倒黴事,他家全能遇上。
最要命的是,除了班小侯的父親,其餘早逝的孫子都未留下子嗣,而活下來的那位班小侯的叔父,還傷在要害處,至今無妻無子。如今班家需要的是強盛的妻族,程家顯然夠不上,那班家為何來要讓程家上門?如果不是班老侯爺那句話,以程家今時今日的地位,拜帖都送不到班家眼前。
蕭夫人想得頭痛,看到程姎和程姣樂嗬嗬地討論首飾,她又一次體會到無奈的感覺。
“姣姣,對於班家,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說什麼,班家肯定有他們的打算,隻不過我們不知曉,不過斷不會是班侯爺看上我們家了。與其把精力放在沒影的事上,不如考慮點實在的。”
要她說,班家有權有勢又有錢,班老侯爺要選曾孫新婦,就算把都城貴女挑個遍,都不會挑到他們程家。
蕭夫人無語凝噎,道理確實是這麼個道理,可看著女兒明顯不在意的樣子,她又會忍不住想:萬一班家是真的看上了程姣呢?
...
幾日後,程家人幾乎是全體出動,去參加萬老夫人的壽宴。程少商今日一身茜紅曲裾內搭深紅色內裙,明豔嬌俏;程姎穿了桃粉色繡花曲裾,溫柔典雅;程姣則穿了一身象牙黃紗質的衣裙配白色內裙。
當三個女孩子站在大門口一字排開的時候,程始將軍直接被晃花了眼。不是被女兒侄女美花了眼,而是真的被晃花了眼——程姣本身皮膚就白,象牙黃色挑人,不夠白的人不敢穿,而皮膚白的穿上就更加顯白。加之陽光一照,紗質的衣服反光,程姣整個人就像開了暮G之城裡吸血鬼在陽光下的特效。
程始眨了眨有些發酸的眼睛,對程姣笑得和藹:“姣姣,你要不要去換身衣服?”
“為何呀阿父,我這身不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就是…”
“將軍,時辰快到了,我們還是快些出發吧。”萬夫人的壽宴,程始夫婦必然是要早到。
“夫人說的極是,都上車吧,我們出發。”程頌和程少宮騎馬,程始夫婦和三個女孩各一輛馬車。
到了萬府,隻見正門大開披金掛彩,賓館往來眾多。萬伯父站在內門迎客,見程始夫婦到了,一聲賢弟喊得氣勢如虹,但隨後走的那幾步路卻略跛。
“賢弟,娣婦!”
“恭喜萬兄!聽說聖上封老夫人為郡夫人,今日真是雙喜臨門啊!”
“哎呀,為人子女一世打拚就是為了光耀門楣,如今阿母被聖上冊封,我竟覺得比我自己升官還要榮耀。哈哈哈哈~”
“萬兄至孝,吾等佩服!”
“賢弟,裡麵請!”聽得程始誇讚,萬鬆柏連忙擺手,他最聽不得這些文縐縐的酸話。結果因為太用力,牽扯到了臀部的傷,疼得萬鬆柏一陣齜牙咧嘴。
“萬兄,你這是怎麼了?”
“沒,沒事,舊傷,舊傷而已。走走走~”萬鬆柏將程始拉入廳堂,少商盯著萬鬆柏看了一會兒,隨後拉住了萬萋萋。
“萬伯父這屁股是怎麼了?”
“咳咳!”程姣拉了下少商的衣袖。“阿母還在這兒,你彆屁股屁股的,小心阿母讓你抄書!”
少商聽了忙閉上了嘴巴,萬萋萋也壓低了聲音:“你還記得你走的那日,傳來那個殺豬般的叫聲嗎?你猜怎麼著,嘿嘿嘿,原來是我大母把我阿父給打了。”
說起自己的阿父被打,萬萋萋那叫一個眉開眼笑喜形於色,隨後又臉色一轉:“險些沒給打死。”
程姣被她這變臉速度之快之毫無征兆,弄得一口氣嗆在嗓子裡:“咳咳,可,可是有什麼緣由?”
“我也覺得奇怪,怎麼能把阿父打成那樣,這都幾日了,阿父走路都還不利索。”
萬萋萋百思不得其解,少商卻是一臉的若有所思。蕭夫人見少商的神情,一字一頓的囑咐:“少給我惹事。”
萬萋萋見少商臉色不對,忙問道:“怎麼了?”
“阿母方才說了,如果我今日再與人打架,回去定要挨板子。”
“嘖嘖,今日那王姈可會來,那你可得忍著點!”
“你放心,今日我絕不動手!”
萬萋萋帶著程姣和程少商去小女娘們的聚會處,少商突然說腹痛要去更衣,還不要萬萋萋陪著。萬萋萋無法,隻能先陪著程姣,倆人行至一處水榭亭台,突然有什麼東西砸到了程姣身上。
“這位女公子,在下失手砸到你實在對不住,可否幫在下將箭矢送回?”程姣抬頭看去,原來是一群年輕的公子們在亭台中玩投壺。那位公子似乎失了準頭,箭矢竟然越過屏風飛到了亭台之外。
萬萋萋見那公子竟然敢指揮她家的貴客撿壺箭,剛要上去理論,就被程姣攔住。
“萋萋阿姊不必在意,小事而已。”
程姣說著彎腰撿起箭矢,右手舉過頭頂用力一擲,那箭矢便嗖地飛過屏風,正正好好落在亭台的細頸壺中。水榭裡爆發出了一陣掌聲,程姣投完就拉著萬萋萋往女娘那邊去。故意將箭矢投到程姣身上的公子,見她頭也不回,好生氣惱。
“不過是個軍戶女,傲氣什麼!”
“看來王公子對投壺頗為自負,在下想跟公子討教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