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倆眼神交流完畢,程始提出離開。

“淩將軍既有傷在身,當多加休息。我們母女三人就不打擾了!”

“父女!”

“阿父說錯了嗎?”瞪了少商一眼,程始又道:“我與夫人備下謝禮,已命人送至您的院中,淩將軍,告辭!”

程始見淩不疑不語,便帶著少商程姣一路小跑出了前廳,到前院才敢說話。

“也不知是否是阿父的錯覺,隻覺得這淩不疑今日看阿父尤其不順眼,句句似在嗆我,恨不能將我生吞活剝了!”

程姣:人家想少商一個人來探病,看你順眼才奇怪!

“不是錯覺,他從見到你開始,臉色就極其不好,說話也不甚好聽。阿父,你何時得罪他了?”

程姣:就剛才!

程始長歎一聲:“皆道文人相輕,誰知武人也相輕。隻怪阿父,為人太過優秀連他都嫉妒!”

程姣:阿父,您的臉皮是忘在淩不疑那了嗎?

“阿父,我們可快些回去,方才我腿都軟了!”

“程娘子,程將軍,三位請留步!”眼看馬車就在眼前,後身卻響起如催命一般的聲音,少商臉色十分難看。梁邱起一本正經道。

“方才我們少主公發現了半枚玉佩,想必是女公子無心落下的,隻是無論如何也尋不來另半枚。所以,還勞煩女公子回去一同找找。”

“這就去找,這就去!”

少商心知這是淩不疑用玉佩來威脅她,忙不迭的跑回去,程始也想去結果被黑甲衛團團圍住,梁邱起說聽聞程始力大無窮,可以以一敵十,所以想討教討教。程始心知淩不疑是想留下少商,推辭家中還有急事要辦,對程姣和少商道。

“姣姣,你在這陪著你阿姊,嫋嫋,你照顧好你自己!”

“阿父,我...”少商沒想到程始這麼快就投降,說好的會保護她呢!

“你行的!”程始十分不走心的鼓勵了一句,之後就上了馬車。

“姣姣,你...”

“哎呦,梁邱大人,我似有些腹痛,可否帶我去...”

“在下這就帶女公子去更衣。”

少商看著逃得飛快的阿父和阿妹,覺得她果然不是親生的!見少商不情不願回了前廳,程姣也不裝腹痛了,她故意讓少商自己進去,是明白淩不疑這人不答目的決不罷休,如今她們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是識時務些好。

“梁邱大人...”

“女公子不必稱在下為大人。”

“那好,梁邱將軍,我腹痛是裝的,帶我回前院吧。”

“怎可讓女公子在那裡等候。”梁邱起對自己家少主公的心思看得清明,程四娘子必定是他們的少女君,怎可讓少女君的妹妹在前院乾等。

“無礙,找個馬紮給我就可以。”程姣態度堅定,梁邱起照她說的辦,隻不過把馬紮換成了坐榻,放於前廳的石階下。今日多雲微風,程姣坐著坐著就犯困了,剛閉眼就聽見大門有馬蹄聲。

“這是又有人來探望淩將軍了?”

“看這馬車,是太子。”

聽到是太子,程姣連忙起身:“既然淩將軍有貴客,我等也不好再打擾,我去通知我阿姊。”

程姣進門時,淩不疑仍坐於主位,手裡多了塊羊脂玉。他看向立於下方的少商,修長的手指細細摩挲手中的玉佩,好似在撫摸少女柔嫩的臉龐。梁邱飛已經向淩不疑稟報太子和裕昌郡主來訪,程姣對少商小聲道。

“阿姊,我們先走吧。那裕昌郡主本就看你不順眼,今天還有太子幫她撐腰,我們還是先走吧,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少商點頭如搗蒜,姊妹沒走到門口就被淩不疑叫住。“等等!”

兩個人像木頭樁子一樣轉身,淩不疑看著少商,目光中帶了絲哀怨:“我為你牽扯舊患,你來探個病都不情願,就這麼不願看到我嗎?”

淩不疑這般作態,少商傻了程姣麻了,心裡直罵淩不疑是個黑心蓮。

“我...”少商猶豫著開口,結果被進門的人打斷。

“太子殿下到~”

“子晟!”見太子到了,程姣和少商忙站到一旁。太子一身鴉灰色長裳,方臉寬眉深目,身後跟著袁慎,還有裕昌郡主和她的跟班王姈。程姣瞥見裕昌郡主一臉的憤色,心知今日必有一場嘴仗要打。

“子晟見過太子殿下。”

“子晟不必多禮,善見說你傷勢嚴重,我趕緊來瞧瞧。”

“我也是看學生少商焦急,誤以為將軍傷得嚴重。”袁慎說著看向少商和程姣的方向,少商板著臉,一臉的‘我聽你編你就是想來看熱鬨’。程姣目不斜視,把袁慎當空氣。

“淩將軍,不會怪善見打擾吧?”程姣一聽這話就想笑:一個黑心蓮,一個綠茶男,你倆配一臉啊。

“我若覺得打擾,你就不會來了嗎?”

“善見也是擔心子晟你的傷勢。”太子殿下看樣子是個老好人,還喜歡幫我保媒拉纖。“其實吾等都很關心子晟你,特彆是裕昌,更是擔憂得日夜難眠。”

太子轉頭去看裕昌郡主,才發現廳中站在兩個陌生的小女娘:“這兩位女娘是?”

“曲陵侯程始之女程少商。”

“程姣。”

“見過太子殿下。”

“她就是之前與樓家退親的那位程四娘子,”王姈走到少商身邊,故作擔憂道。“少商妹妹,你被退親時我日日為你憂慮,如今來探病怕不是心中另有盤算了吧?”

“多謝王家娘子掛心我阿姊,不過王家娘子有件事可誤會了,與樓家退親乃是我家主動,今日來看望淩將軍一是感謝將軍的救命之恩,二是怕耽誤王家的賞花宴。若早知道郡主也來淩將軍府上探病,我們定會避開今日。”程姣就差沒把晦氣寫臉上了。

“就怕有些人假道謝之名,行親近之實,賴貼上去,夾纏不清。”

少商冷冷道:“也不知道誰為瞧淩將軍壓垮橋掉進湖裡去。誰夾纏,誰賴貼!”

程姣笑得格外甜美,少商知道王姈這下要倒大黴了,她阿妹那張嘴損人不見血比袁善見還要毒上幾分。程姣走近王姈,下巴一抬,連俾睨彆人的姿態和語氣都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心懷齷齪者,看什麼都臟。這種人,對上彆人的視線,便想到勾引,看到彆人笑,便覺彆人賣弄風騷。在這等人眼裡,不管旁人做什麼都是錯的,實則,不過是他們心裡齷齪!”

“你!”

“不過王家娘子倒是提醒了我,你說我阿姊來探病是實親近之行,那你們...”程姣說著眼神看向裕昌郡主,王姈剛要反駁,程姣突然扶掌一臉的恍然大悟。

“瞧我這腦子,原來王家娘子這是在提醒我阿姊,這想親近也得能親近得了才是,不然浪費四載光陰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程姣含沙射影,裕昌郡主沒說話,王姈倒是怒了。“你說誰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又沒指名道姓,王家娘子何必著急對號入座。”

“你們姊妹,好生不要臉!怎麼還敢來十一郎府上!”

太子似乎是從未見過小女娘們打嘴仗,才發覺這女娘們互懟起來一個個比那朝堂上你一句我一句的大臣還殺人不見血。

“今日是我請程四娘子來府上的,有何不妥嗎?”淩不疑在上首淡淡開口。

“可她私下還與其他男子密會拉扯過。”王姈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說不過程姣,又和少商掐起來。“我家婢女在程氏貨棧旁的僻靜處見到過,說那人的身形絕非樓垚,也非你阿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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