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

程姣聽了一臉的興奮:難道少商還有彆的追求者?

少商見程姣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多了,忙對程姣使眼色:那人是袁善見。

程姣:嘖,居然不是新瓜。

見兩姊妹的眼神往他這飄,袁慎也反應過來:“王娘子,那位男子應是在下,那日程三娘子也在,不過有事不曾跟來。在下為師代傳音信,特去請少商君相助,有何不妥嗎?”

袁慎解釋時,程姣和少商再一次眼神交流。

程姣:袁善見不會是你第二任未婚夫吧?

少商:我還不至於這麼想不開。

“我阿妹說的極是,有的人滿腦子都是男盜女娼,便見誰都覺得放蕩。我與袁公子若是有半點見不得人之事,我出門就被馬車撞死!”

程姣聽了忙捂住少商的嘴:“渾說什麼,兩個人的事怎麼非要你發誓證清白!”

“對哦...我與袁公子若是有半點見不得人之事,他出門就被馬車撞死!”

袁慎聽了,毫不客氣翻了個白眼:我謝謝你們倆!

見其他人都被她‘豪邁’的誓言給鎮住了,少商趕緊向淩不疑告辭。

“淩將軍,保重身子我走了。”

“淩將軍保重。”

姊妹倆轉身就走,袁慎對王姈放了句狠話,之後也跟著追了出來。

“兩位請留步!”

少商和程姣全當沒聽見,袁慎又喊了句兩位程娘子留步,結果倆人都不甩他,反而走得更快了。袁慎人生頭一次被人這麼不待見,都氣笑了。

“程五娘子,你的馬不想要了嗎?”

程姣聞言停住腳步,被扯住的少商十分不滿:“他喊的你,你拉我做甚!”

“我都陪著你來淩府了,你可不能不講義氣!”眼見袁慎還有個十幾步就追上來,少商急了,她現在可不想聽那袁慎的冷嘲熱諷。

“我一個女娘,講什麼義氣!”少商說著用力扯回袖子,跑得比兔子還快。程家的馬車送完程始回府後,又回來接兩個女公子,此時剛好到了淩府大門前。少商見了程家的馬車雙眼一亮,上車凳都不用人扶了。

“快走,快回府!”

程姣看著這個沒良心的阿姊把她一人丟在淩府,隻能長長吐氣。

“程五娘子可真是健步如飛啊,在下若是不喊你,沒準程五娘子就直接駕雲而去了!”袁慎身高腿長,一段路追下來除了身上的玉佩還在擺動,衣袖都不曾有一點淩亂。

“袁公子,我的馬呢?”

“在我府上,你與我一同回府,然後把馬帶回去吧。”

程姣無奈,隻能跟著袁慎,兩人一前一後,剛走到大門口,就見一輛華麗馬車停在那,從上麵下來一位年輕公子和中年男子。

袁慎看見那馬車斂了表情,對程姣道:“是三皇子和小越侯,你一會兒站在我身後,不要說話。”

程姣聽說那年輕公子是三皇子時,心就直突突,想著她怎麼這麼倒黴!謊話編得一套套的,結果轉頭就掉馬不說,她騙的人還是個皇子!聽袁慎如此安排,當即重重點頭。

“善見見過三皇子,小越侯。”

“袁公子這是來探望淩將軍?”程姣站在袁慎的左後方,跟著他行禮,起身時也把頭低著。

“正是,不過淩將軍正打算休息,善見就不準備打擾了。”

“殿下,來看我們來得不巧啊。”

“是嗎,這位女娘是?”程姣覺得一道審視的目光落在她頭頂上,心跳又快了幾分。

“善見的一位學生。三殿下,小越侯,太子殿下此刻也在淩將軍府中。”袁慎微微挪動,擋住程姣。

“哦,三殿下,那我們...”小越侯剛想說改日再來,王姈和裕昌郡主就麵帶憤怒的走過來,看也不看他直接上了馬車。

被兩個小女娘無視,小越侯剛要罵兩句,說王姈身為皇後甥女竟然如此狂妄目中無人時,太子殿下也一臉鬱色大步流星的走出來,仿佛也沒看見他這個人。小越侯當時心裡就把宣氏上上下下,而且連皇後和太子都罵了遍。

“皇兄如此慌慌張張,豈不失儀,是發生了何等大事?”

“裕昌被子晟氣得心碎,吾怕她做傻事,你們進去看子晟吧,吾去追她!”太子說著急急忙忙上了車馬。

“三殿下,小越侯,善見也告辭了。”程姣見終於可以走了,忙跟在袁慎身後上了袁家的馬車。

上了馬車關好了車門,程姣長出了一口氣,換來袁慎的鄙視。

“程五娘子和王娘子鬥嘴時的勇氣都哪去了,怎生見了三皇子就成了懦鼠見了狸貓?”

“我程氏出身草莽,家父隻是一介武夫,小女見到貴人自然心生畏懼。”袁慎知道程姣沒說實話,可他又不明白她為何會害怕,隻能轉換話題。

“今日為何對我視而不見?”

“袁公子,難道我們很熟稔?”

袁慎愣了一會兒,哭笑不得:“就因為我搶了你的馬?程姣,我好歹是你的夫子,你也太過小氣了吧!”

“袁公子學富五車,應該明白不告而取謂之竊,況且那是我的心愛之物。”踏雪被袁慎騎走三天,程姣的心就跟貓奴的貓被人抱走了三天一樣,天天抓心撓肝的,要不是顧忌名聲,她早跑到袁府找袁慎了!

“算你有理,此事是善見做的不妥當,那我便與你說說這三皇子。”袁慎寥寥數語,卻說得都是重點內容。三皇子字子端,越妃所生,性情剛正不阿。程姣心下想,這三皇子還真叫子端,袁慎的重頭戲就來了。

“三皇子原先有個得寵的姬妾,她的父兄仗著她身懷有孕,欺壓百姓強取豪奪。數日前三皇子知道了,一怒之下,不但將寵姬的父兄捉到廷尉府,還叫揚侯紀遵嚴加審訊,最後二死三流放,家產儘沒。那寵姬得知後當夜就自儘了。”

程姣知道袁慎故意說給她聽的,淡淡一笑:“這與我有甚關係?”

那三皇子是多看了她幾眼,不過絕非什麼男女之情,而是對她說謊之事有所察覺。

“程姣,以程家門第,世家大族的子弟一般都不會迎娶為新婦,除非...”

“我知道,除非是納為庶妾。”她知道,她很早就知道人生下來就有三六九等,也更能理解少商被迫和樓垚退婚的痛——那是第一個真心愛她之人,也是第一個平等看她之人。

“袁夫子放心,我程氏女絕不會與人做妾,不也會損了您的名聲。”

袁慎任程家教席先生的事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他今日已經在太子和三皇子麵前稱少商和她是他的學生。如果哪天她或少商給人做妾,丟人的不隻程家還有他袁善見。

“我並非看不起程氏...”其實袁慎之前想說的是,一般世家大族的子弟不會娶門第不對等的新婦,除非用情至深。“...我這也是為你好。”

袁慎總覺得今日三皇子打量程姣的眼神,很不一般。

“學生謝過夫子苦心。”程姣覺得這三皇子的性情有些暴躁嚴苛,雖然以後相間的機會少之又少,但還是避開些為好。

次日程姣患上了咳疾,咳起來撕心裂肺,她之前身體健康很少生病,這次咳疾又來勢洶洶,蕭夫人,少商還有程姎都憂心不已,一度都想留下來照顧她。程姣百般勸說,直言王家下貼是給程氏麵子,阿母一定要去,最好能在宴上為堂姊多相看幾個郎婿。

在古代咳嗽算是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疾病,因為咳疾久治不愈就容易發展成為癆病,是以之前桑氏的咳疾不見好轉,程止才急得到處尋醫問藥,皇甫儀聽了也憂心忡忡的讓袁慎傳話。

程姣知道自己隻是心病,哪個女孩子不曾幻想過自己可以嫁入皇家,但現在那點幻念全被袁慎打消了。袁慎話說得委婉,但意思她聽得分明:她不配為皇家新婦。

程姣雖然不認為自己是天之嬌女,但也是程始夫婦寵愛著長大,如此被一個人直說她不配高嫁,心裡自是發堵,這一堵就生了病。自覺隻是生個病,沒什麼大問題的程姣,又捶了一陣子的軟枕撒氣,看得起怎麼樣,看不起又怎麼樣?她大可以嫁一遊俠兒,狼藉天涯。

讓婢女保持室內通風,程姣自己多飲了些水,隨後就準備睡回籠覺,而王家宴會上,沒見到想見的人卻見到討厭的人,王川此刻的心情十分不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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