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大大的黑黑的眼睛,嫩嫩的小臉兒,看著真是可愛極了。她逗著女兒,感覺自己沒有那麼苦了。人生也不是那麼黑暗無望了。
何詠聲不給孩子取名字,付宜雲給她取了個小名,叫桃花。
她粉嫩嫩的小臉,多麼像春天的桃花。孩子漸漸會認人了,見到付宜雲便盯著她看。付宜雲一跟她說話,她便咯咯地笑。她不會說話,也聽不懂話,但她認得這是媽媽。
她見到付宜雲,開始會像小鳥兒一樣,伸出小胳膊,要媽媽抱。她隻認媽媽,彆人都不要抱。
她嘴裡會無意識地發出「媽媽」這個音。付宜雲抱起她,像抱起自己的心
和肝。
媽媽是女兒的唯一,女兒也是媽媽的唯一呀。
何詠聲一直正眼沒有看過這個孩子。孩子一直是付宜雲帶,他不聞不問。有時夜裡,他聽到孩子哭鬨。有時又聽到她咿咿呀呀叫喚,有時候又聽到孩子笑。但他始終不去看。一直到孩子六個月大的時候,有一天下午,他回到家,發現付宜雲不在,孩子坐在籮筐裡,身下鋪著一層被褥。
他叫了付宜雲兩聲,沒見人,於是便走到籮筐前。他蹲下身,想看看這個所謂的,自己的種。他緊繃著臉,麵色嚴肅,看著嬰兒。這孩子卻開心地舞著小手,衝他大笑,嘴裡巴巴巴巴地叫著。
她大大眼睛,像烏黑的石頭,胳膊和腿胖乎乎的,頭上是淺淺的黃黃的頭發。何詠聲看到孩子的笑,心裡不由得被觸動了。他伸手,將孩子抱起來。他將孩子舉了個高高,孩子便咯咯地大笑不止,小手攀著他頸。何詠聲摸到她屁股濕了,抱到床上,揭開尿布看,又是屎又是尿。他打了水來,幫孩子擦了屁股,換了尿布。
付宜雲回來了。
“你去哪兒了?”何詠聲冷著臉“孩子也不管,就讓她一個人待在家。沒看到孩子拉了一褲襠?”
付宜雲低著頭“去洗了幾件衣服。”
她伸手要接過孩子換尿布,何詠聲說“我已經換過了。”她訕訕地說“我來抱吧。”
何詠聲說“用不著你。”
付宜雲緊張地說“那我去洗手做飯。”何詠聲上下打量她。她似乎是摔了一跤,頭發淩亂,膝蓋和手上都是泥。
何詠聲嫌棄地說“你看看你這副樣子,還不去洗洗。”
付宜雲默默地去了。晚上,何詠聲說起,要給女兒取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