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將楚宥放下後,轉瞬扇動翅膀飛走了。
周遭恢複寧靜,楚宥渾身是血,往宴凜的方向走近幾步,似是扯到還未完全恢複的筋骨,痛得輕“嘶”了聲。
他本就怕疼,誰知來了這,什麼大傷小傷都體驗了個遍。
宴凜眸光仍聚在楚宥身上,被那滿目猩紅刺得屏住呼吸,扼住輪椅的手泛起青筋,心底俱是冰冷凜冽的殺氣和後怕。
他不敢想象,自己若是沒去求玄均,楚宥會不會再也回不來。
想到楚宥有可能會變成具冷冰冰的屍體,他便恐懼且心慌。
“怎麼這幅表情看我?”楚宥走到宴凜身前,歪了下頭,笑著問:“我回來了,你不高興嗎?”
他失血過多,加上耗費太多靈力,此時臉色煞白,以致唇邊揚起的笑,也透著虛弱無力。
宴凜心像是被一隻巨手攥著,受瘋狂翻湧的情緒驅使,猛地伸手拉過楚宥,將他緊緊地用力地抱住。
“高興,當然高興。”他嗓音低沉:“歡迎回來。”
楚宥知道,宴凜是被他的傷嚇到了,不由暗暗好笑,沒想到堂堂魔尊大人,也會被這點傷嚇著。
他任宴凜抱著,為緩解其情緒,還用手輕輕拍著他後背。
宴凜情緒很快緩和,轉動輪椅和楚宥先回洞穴。
進入洞穴,楚宥立刻迫不及待將取得雪靈果的消息告訴宴凜。
“有了雪靈果,你身上的毒就有救了,以後再也不會毒發,更不會有性命之危。”
他興致勃勃說著,顯然是真為宴凜高興,連身上的傷都拋之腦後:“也不枉我拚著性命走這一趟,你是不知道,這次真的太險了,差一點,就差一點,你就再見不到我了。誰能想到,雪山下還睡著頭九嬰,幸虧玄均大人及時趕到,隻是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不過玄均大人那麼厲害,九嬰應該不是他對手。”
他說著發現宴凜一直在走神,眉頭緊鎖,麵容嚴肅,身體也繃得很緊,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問:“你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宴凜深深看了眼楚宥,對方的眼眸是他見過最清澈好看的,瞳仁漆黑灼眼,宛若皓月星辰。
“沒什麼,我想儘早閉關。”
楚宥點點頭,覺得宴凜態度有點冷淡,但也理解他的迫切心情:“好。我先療傷,等傷勢恢複,就去給你尋閉關的洞府。”
宴凜修為並未消失,而是被“儘歡”的毒性遏製了。一旦毒解,他的靈力也會恢複,但這過程不會短,也需靜心凝神,不能受外界任何打擾,所以楚宥得給他另尋處安全的洞府。
等宴凜進入洞府內修煉,他也可以找機會死遁了。
宴凜頷首,看著楚宥的眼神再無一絲猶疑。這無比煎熬的一周,足以讓他想明白很多事情。
比如,他喜歡楚宥,想永遠占有楚宥。
這前所未有的情緒一直在他心底燃燒,所以他必須儘快閉關修煉,唯有這樣,他才有能力保護楚宥、擁有楚宥,讓他永遠留在身邊。
楚宥這一療傷就是兩天兩夜,他邊吸收靈氣,邊修複傷勢,好在幽林秘境靈氣充裕,想要多少都有,修複起來也快。
隻是外傷好治,內傷難療。他能感覺到,那股反噬之力愈發磅礴,被壓製得越久,反撲時就越凶猛可怕。
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楚宥從入定中醒來,先去了趟靈泉,隨後才去尋合適洞府。
那日危急關頭,幸虧玄均及時趕到,才救了他一命,他還沒來得及道聲謝。
戰況倒是從彆的妖獸那聽說了,據說那場大戰無比恐怖,整座雪山被夷為平地,最後勝的自然是玄均。九嬰雖強,但壓根不是他的對手,全程被壓著打,腦袋還被扯斷了兩隻,狼狽落荒而逃。
玄均提起九嬰,神情輕蔑,顯然沒將其放在眼底:“一隻小鳥而已,我隨手就解決了。要不是它逃的太快,早成了烤小鳥。”
要是他脖子旁沒禿一塊,這話會更有信服力。
楚宥知道,這事肯定沒他說的這麼輕描淡寫。
他態度無比真誠地向玄均道了謝。
玄均倒被他弄得挺難為情:“沒事沒事,不用謝,就隨手幫個忙……”
他說著頓了頓,像是想到什麼,神情有些猶豫,但最終仍是什麼都沒說,催促楚宥離去,龐大身影轉瞬消失於湖麵。
楚宥以洞穴為中心,繞著周圍開始找尋合適且隱蔽的洞府。現在萬事俱備,隻剩最關鍵的一步,絕不能有半點差池。
他最後在距洞穴二十公裡的高山上,找到處荒廢的天然洞穴。
洞穴位於山腰上,崖壁垂直陡峭,距地麵上千米,尋常妖獸根本上不去。且洞穴內靈氣充裕,極為適合閉關修煉。
尋到合適修煉的洞穴,楚宥立刻將宴凜帶了過來。
他推著輪椅帶宴凜走進洞穴最深處,接著從儲物袋取出雪靈果。
雪靈果生於雪山,卻赤紅勝火,味道尤為香甜,且蘊含著充裕的靈氣,看著就絕非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