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晉江文學城首發(1 / 2)

什麼都不用說了, 崔蓁蓁從此刻開始,是半點也不為蘇綰綰擔心了,她甚至在想, 莫不是蘇綰綰真是妖妃轉世,還是會下蠱?但附身的時候, 宿主會什麼崔蓁蓁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既然蘇綰綰不會下蠱, 那她就隻能是妖妃轉世了。

不怪崔蓁蓁會產生這樣的念頭, 剛剛章康帝的下跪不算什麼, 眼前才是荒唐的一幕——

一個王朝的皇帝,扔了金冠還不算,甚至還脫了那件皇袍, 理由是嫌它礙事,然後, 就這麼趴在了地上。

他的頭發還散著, 有一半還搭在地上, 他也不管,就這麼一邊還笑著回頭哄著蘇綰綰,:“上來吧,朕馱你,彆怕, 朕的力氣大,不會摔著綰綰的。”

然後崔蓁蓁就看著蘇綰綰笑的臉頰紅撲撲的, 那點盈在眼眶的淚慢慢溢了出來,這麼近的距離,崔蓁蓁是能通感的,他*的蘇綰綰居然是真的心頭的不快散去了, 高興了些才要落得淚。

蘇綰綰騎在了康章帝的背上,見蘇綰綰高興了些,康章帝笑的眼尾都眯了起來,他慢慢的動了起來,嘴裡還笑著喊道,:“騎大馬嘍,朕的綰綰騎大馬嘍。”

蘇綰綰笑的讓人心動,她咬著手指,伸出一隻手,拍了拍康章帝的屁股,嘴裡輕輕的喊著,:“駕。”

康章帝應聲抖抖背,蘇綰綰笑出了聲,而康章帝的笑就沒落下來過,他馱著蘇綰綰在這殿內爬了一圈,路過崔蓁蓁的時候,崔蓁蓁像被鬼攆著,竄到了屋頂上,她一邊覺得荒唐到三觀儘碎,一邊又詭異的覺得莫名的快意,所以崔蓁蓁沒出去,她就留在這。

“啟稟娘娘,已經爬了一圈了,娘娘可覺得滿意?若是滿意,那就讓馬兒馱著娘娘在爬一圈吧。”章康帝捏著嗓子,怪模怪樣的逗著蘇綰綰。

“不滿意,本宮不滿意。”蘇綰綰還是笑音,卻噘著嘴說道。

聽見蘇綰綰的回答,康章帝直接就著這個姿勢,慢慢的趴倒,隨後轉了個身,他托著蘇綰綰的小手,讓她騎在自己的腰腹上,他看著蘇綰綰含笑的麵容,心裡鬆了口氣,他也笑的聲音低沉,:“娘娘可是哪裡不滿意?”

“哎呀呀,你看,這馬兒身上既沒有金馬鞍,也沒有金馬鞭,本宮不高興了。”蘇綰綰看著康章帝,蹙著眉,可憐兮兮的說道。

康章帝哈哈一笑,他眯著眼笑著看向蘇綰綰,挺了挺腰,:“娘娘消消氣,馬|鞭倒是有,至於這馬鞍嘛,今日就去打,給娘娘打金的,純金的。”

蘇綰綰聞言,先是紅著臉瞪了康章帝一眼,隨後,她慢慢的俯下身,靠近康章帝的耳邊,聲音又柔又嗲:“陛下,這馬鞍要金的,可要費不少錢呢,臣妾才做了件新衣,結果宮裡的那些人個個說酸話,這件衣裳臣妾不喜歡了,又想做件新衣裳,可昨日要做這,明日要做那。”

說著,她淺淺的呼吸落在章康帝的耳邊,她委屈的呢喃道,:“陛下,臣妾的好陛下,臣妾被您寵壞了,不好的東西,是沾都不想沾身的,這樣下去這宮裡的錢可不夠臣妾用的。”

康章帝被這軟玉溫香的枕頭風已經吹得五迷三道了,他攬住嬌小纖細的蘇綰綰,輕輕的摸著她的頭,嘴裡應和道,:“對,不好的,綰綰不能沾身,絕對不能,那錢不夠了,怎麼辦呢。”

蘇綰綰先沒說話,她的手指慢慢的在康章帝的身上磨著圈,章康帝一下一下的撫著蘇綰綰,:“叫朕想想,叫朕想想,這樣,先把朕的份例全給你挪過來。”

蘇綰綰枕著章康帝的胸口,細聲細氣的說道,:“陛下忘啦,去年的時候,您的份例就已經給臣妾算進來了。”

“噢噢,對,怪朕,不對,怪吉祥,他不提醒,朕都忘了。”

蘇綰綰慢慢的轉頭,身子微微蠕動了下,隨後,她就趴在章康帝的肩膀上慢慢的舔了舔他的耳垂,含在嘴裡慢慢的在齒間磨著。

這一下,康章帝魂都沒了,他什麼都不想了,緊緊抱著蘇綰綰的腰,嘴裡嚷道,:“加稅,加稅,立馬就加賦稅,今秋的賦稅收上來都給綰綰送來,綰綰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

昏君,昏君,這是眼睜睜看著此情此景的崔蓁蓁,腦海裡唯一的念頭,都說妖姬誤國,崔蓁蓁從前都覺的是那些書生懦夫編撰出來的替罪羊,但是她親眼見著了蘇綰綰。

這樣的蘇綰綰,誰拒絕的了,章康帝不能,所以崔蓁蓁捂著臉,不能看,這個就不用學了,陸嬈化身細娘的時候,崔蓁蓁就見識過了,亂世人命更賤。

章康帝的話卻叫蘇綰綰不高興了,她搞這一出是為了什麼,加稅?加賦稅?嗬,層層盤剝下,送上來的能有多少,難道不是將那些世家高官喂得更飽嗎?

宮裡這些女人的背景都不低,這條命令下去,光是便宜了她們,想在府中就這麼坐享其成?

想得美,得罪她蘇綰綰的人,半點便宜都彆想占!妖妃的心眼可一點都不大,若不是不到時候,蘇綰綰一個都不會放過,如今先討點利息。

想著,蘇綰綰轉轉眼睛,隨後她鬆開了齒間,慢慢的衝著章康帝的耳朵吹氣,妖言蠱惑道,:“陛下,那些個貧民身上能討出個什麼好東西,再說,前年您為了給臣妾祈福,還特意下旨減輕賦稅三年,如今這三年都還沒過呢,您就忘了嗎?您不愛臣妾了?”

蘇綰綰說這話的時候,直起了腰,她的白綢披帛有些落了,粉色嬌柔,她的腰身極細,像一團明月繞成的白光,她垂著臉,淚珠欲落不落的時候,神色哀婉,一絲絲纏繞著章康帝,章康帝心尖像是被擰著了,他忙起身抱住了蘇綰綰。

外頭的人都瘋傳蘇綰綰是妖妃,就會蠱惑聖上。

但實際上,章康帝是心甘情願被蠱惑的,這偌大威嚴的皇城裡,看著頂頂的尊貴,實際上就沒幾個正常人,那尊貴之極的位置,催生了太多的貪念,惡念,由此也生來了太多的壓迫,欺辱,在這種隨時都像會被煮沸到活活燙死人的環境裡,章康帝其實已經不正常了。

在他那些皇兄還沒死的時候,章康帝每日就縮在自己的宮殿內雕刻木頭,鬥的最凶的時候,也是章康帝整宿整宿睡不著覺拚命雕刻的時候。

後來,那些皇兄皇弟都死了,沒人問過章康帝的意思,他被推著,被壓著,被迫著登上了那個吃人的位置。

章康帝什麼都不會,他什麼都沒學精,他唯一好的手藝,就是雕刻木頭,但一個皇帝,隻會雕木頭又有什麼用?

說出來都是要貽笑大方的,他被臣子們麵上恭敬,實際上背後被叫做“木匠皇帝”,他不被允許在拿起刻刀,他被所有人虎視眈眈的看著,盯著,所有人都有主意,所有人都死死的勒著章康帝,章康帝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這種窒息怨恨,無助,頹廢又瘋魔的時候,章康帝遇見了蘇綰綰。遇見了他人生中的那道光,哭泣著縮在一團的綰綰,是章康帝心尖的軟肉,章康帝下令殺得第一個人就是為了蘇綰綰,他拿捏到了權勢,他掙脫了繩索,但他懷裡死死抱著的,還是蘇綰綰。

抱著她壓在心口,看著她歡喜,就是章康帝心靈上的寄托,蘇綰綰是他的小聖女,是他的小觀音。

“朕的不是,朕的不是,朕愛你,朕隻有你,綰綰,綰綰。”,不加了,不加了,朕剛剛說錯話了,蒼天在上恕朕無心之失,在延三年,給我們綰綰在祈福三年。”章康帝吻著蘇綰綰,他的聲音在顫,心裡是莫名的感覺,他,他又在褻瀆自己的小觀音。

蘇綰綰反手抱著章康帝,一隻手拉著他腰間的金白色的內襯,一隻手抱著章康帝的頭,她看著康章帝,眼裡含著無限的憐愛,包容,章康帝顫抖了起來,他吻遍了蘇綰綰的臉,最後,輕輕的吻在了她的眉間。

蘇綰綰滿眼愛意,無限縱容的任憑章康帝親吻她,直到最後那個眉間的吻落下,蘇綰綰摸著已經平複下來到章康帝,摸著他的臉,一瞬間她又變成了那個妖妃,她的嘴裡哼唧著唱著曲:

“北延王,西昌府,白玉為堂金做馬,東屋長,西屋廣,巍峨層層一高樓,綾羅錦緞鋪下堂,流水的金銀送入房。”

輕聲細語的念完,蘇綰綰抬眼看著章康帝,她此刻的神色間是稠麗的美豔,她薄薄的粉唇輕啟:

“陛下,臣妾幼時就長聽彆人這麼唱,多富貴啊,陛下,您聽聽,他們多富貴啊,臣妾嫉妒,臣妾嫉妒,您都不能如此享受,臣妾也不能如此揮霍,他們卻拿著您的東西炫耀,他們偷了您的東西還如此囂張——

他們用搶來的,偷來的,您的東西,讓臣妾如此的傷心,如此的嫉妒,如此的難過。”

“他們該死,他們該死,綰綰莫氣,莫氣,你喜歡什麼,朕讓他們統統送來。”章康帝拍著蘇綰綰的背,不住聲的哄著。

蘇綰綰半眯著美眸,她柔軟的身子蹭著章康帝的身上,伸出細細的玉色的胳膊,她慢慢的攏著章康帝,將章康帝的頭慢慢壓著放在自己的心口,隨後輕緩的按壓著章康帝的後腦勺。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落入蘇綰綰那柔軟又淡淡馨香的懷裡,章康帝就像是還未出生時蜷在母親腹中一樣心安,章康帝將臉埋在蘇綰綰的腰腹處,慢慢的眯上了眼。

綰綰抱著章康帝,一邊輕輕的順著他的發,一邊用那輕柔的聲音在章康帝耳邊說著,:“ 陛下,他們這些大家,都可壞可壞了,您若是就這麼開口向像他們要,他們呀,肯定都會把那些好東西藏起來。”

臥在蘇綰綰的懷裡,章康帝落在這一片軟玉溫香中,聽著蘇綰綰的輕聲細語的說話,他的腦子都不想動,章康帝順著蘇綰綰的話,:“綰綰說的有道理。”

看看,看看,這才是真正的妖妃,看著蘇綰綰滿目柔光,千嬌百媚的樣子,崔蓁蓁打了個哆嗦,她,她有些撐不住了,崔蓁蓁從未見過如蘇綰綰一樣氣質多變自如的人,又聖潔,又妖媚,崔蓁蓁都覺得自己懵了頭一樣,想順著蘇綰綰了。

小偷油婆崔蓁蓁貓在一角的動作沒人能看見。

殿內沒有其他人,因著蘇綰綰剛剛在睡,所以窗紗都半垂著,門一關,都稍微昏暗了些,這昏暗的錦繡富貴裡,蘇綰綰發黑膚白,映襯的像是在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