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皇子的臉色僵硬了,他看著珵王,:“好啊,你的手都伸進宮裡來了,今日的事情是你安排的是不是?你故意讓人來說出這一番話。”
十二皇子自己說著,心裡都一陣陣的泛起涼意。
珵王既然敢讓人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一番話,就說明他有十足的把握。
否則泰康帝震怒,他這位七哥有可能連命都保不住,他膽敢如此大逆不道,就是說,他清楚的知道父皇的動向和身體!
對於十二皇子的詰問,齊沂舟什麼都沒回答,他神色深沉痛惜的說道,:“如今父皇的身子要緊,速去請了禦醫來為父皇診脈,另外將那幾位妖言惑眾的賊道士抓起來,嚴查他們為父皇用了什麼藥物,務必要他們一字不差的交代出來!”
今日的變故看的所有人是目不暇接,看著殿外的侍衛毫不猶豫的應諾領命而去,此刻已經有了大臣站了出來,說道,:“王爺,國不可一日無君,否則必生大亂,如今聖上龍體抱恙,還請王爺如之前一樣,暫代太子監國之位!”
“是啊,如今還請王爺顧念大雍之境,站出來主持大局。”隨聲附和的大臣還不少的,而這些大臣往日裡都是中立的立場。
“不妥,”事關皇位,到底還是有十二皇子的簇擁,站了出來發表其他的意見,:“前幾日聖上讓王爺閉府思過,如今王爺不顧聖意貿然出府,這也就罷了,現在卻要暫代太子監國之位已然不合適。”
“反觀十二皇子不僅文采出眾,人品貴重,這些時日裡,聖上日日帶在身邊教導,如今才該是十二皇子主持大局的時候。”
“劉大人這話說的可是半點道理都無?幾日不見,劉大人可是年紀大了,越發的糊塗了?聖上何時下旨令珵王回府反省的?”
“何時,就在前幾日……”劉大人的話說著說著就沒了聲音,對啊,聖上就沒有說過這話,是珵王他自己回府謝客。
一直沒有說話的老王爺開了口,:“曆來,為防止國無儲君,諸位皇子相爭,皇室血脈相殘之事,大殿的正大光明牌匾之後,都會有聖上親筆聖旨。”
這話一出,等於是將所有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
泰康帝還在龍椅上呢,他們就已經在此處為著那個位置撕破了臉麵,看著泰康帝狠狠的鼓出來的眼睛,眾位大臣具都低下了頭,忍住了心情的躁動,麵色各異的等著禦醫前來為泰康帝診脈。
***
珵王府內
從今日珵王一早進宮開始,呂昭就行動了起來。
她老早就收拾好了東西,前幾日開始連出府的借口都已經尋好了,此刻的她坐在堂內,沉默不語的等著,留香在一旁候著,裙子底下的小腿發著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留香不敢動,就怕這一動,讓呂昭有了動作。
她張了張嘴,有心在勸幾句呂昭,但這麼些日子她真是勸了不知多少回,要是有用,她也不至於在這看著看著呂昭固執的不肯動彈,留香在心裡求神拜佛的祈禱,祈禱呂昭冷靜。
西苑內
崔蓁蓁尋出了她自己之前藏好的東西,一件一件的給自己的懷裡塞著。
今日珵王沒有帶她入宮,他選擇了自己進宮,沒有什麼七日,這七日是珵王留給自己的時間。
崔蓁蓁和鶯鶯走上了不同的兩條路。
這樣的舉動,讓崔蓁蓁說不出心裡是個什麼滋味,但毫無疑問,崔蓁蓁看的出來,這是珵王最後孤注一擲的舉動。
有對比才有更深刻的感觸,但若是珵王輸了,崔蓁蓁心知肚明,憑著她的樣子,除了老皇帝那要走一遭,說不定還要在那些數不清的不知名的權貴手中流轉。
若是珵王贏了,那他就是這天下的主宰,是大雍朝皇帝,坐擁萬裡江山,這世間會有無數的女人蜂擁而至,遠的不說,就是新帝登基的時候,就會有一場選秀,無數出身不凡,姿容秀麗的女人都將野心勃勃的來到皇宮。
若是珵王到那個時候還沒有厭棄她,她入了宮,就又要開始和那麼多的女人鬥爭,去爭寵,去拚命。
從前的崔蓁蓁的沒得選,毅然決然的投入了這個戰場中,但現在卻突然有一個人站了出來,她要崔蓁蓁做一個逃兵,做一個離開這富貴窩出去麵對未知世界的逃兵。
她馬上就要進入這世間最頂尖的權勢之地了,崔蓁蓁無數次的曾經向往的皇宮,就要在她的麵前展現。
這個時候,卻突然要她逃跑,離開這錦衣玉食?離開這富貴的生活?
她崔蓁蓁的願望一直是死在這榮華富貴裡啊,為了這願望,她忍受了扒皮斷骨一般的痛楚,忍受了無數次的裝傻充愣,卑躬屈膝,她明明就要成功了,你卻讓她離開?
那不是腦子壞掉了嗎?
但這種與眾不同的瘋狂,卻真的容易讓人頭腦發熱,腦子壞掉的崔蓁蓁,將容易藏在身上的金銀細軟一件不落的收拾好了,隨後,她開口喚了一句,:“金環,白淇。”
正在屋外給小虎皮喂食的白淇聞言,和金環一同走了進去。
小虎皮正低頭吃東西吃的正歡呢,就聽見了屋內的傳喚聲,沒了旁的人,屋內的美人在說話,小虎皮的小豆眼轉了轉,撲棱著翅膀也飛進了室內。
崔蓁蓁正要開口說話,就見圓滾滾的桂圓飛了進來,她伸出手,叫桂圓如願以償的待在了她的手心處,崔蓁蓁摸了摸它,分量都有些墜手,:“真是沒有起錯的名字,你一日是吃了幾頓?”
金環和白淇捂著嘴笑了,金環一向是給崔蓁蓁收拾東西的人,她看著崔蓁蓁今日身上明顯是外出的服飾,她愣了愣,:“夫人今日可是要出去?”
崔蓁蓁點了點頭,金環拍了拍腦門,:“這,奴婢也沒有提前收拾,夫人是要去哪處?您說一聲,奴婢給您準備東西。”
“金環,不忙。”崔蓁蓁看著金環和白淇,:“我想要離開,去很遠的地方了。”
很遠的地方,這是什麼意思?
金環還在糊塗,白淇的臉色去突然之間變得煞白,她很明顯是明白了崔蓁蓁的意思,崔蓁蓁從沒說過這樣的話,一點準備都沒有,卻突然之間說走就走。
“白淇,你入府不久,就跟著我來了珵王府,你一直對我儘心儘力,是我對你不住,你的賣身契我早就向府裡要來了。”崔蓁蓁說著,將一個小盒子遞了出去,:“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收下吧。”
白淇沒有接,她撲通一聲歸倒在崔蓁蓁的麵前,她看著崔蓁蓁,眼睛都紅了:“夫人您彆不要我,若不是當初府裡買下了我,我的父兄就要將我賣進妓院了,若是我現在回去,一定會被他們再賣一次的。”
“夫人若是覺得我哪裡做的不好,還請夫人儘管說出來,我往後一定加倍用心,夫人留下我,您去哪,我去哪。”
金環也明白了過來,她咬著唇跪在崔蓁蓁的麵前,:“姑娘,奴婢還記得見您第一麵的時候的場景,那時候您受了傷,就昏睡在床上。”
“當時奴婢心中忐忑,生怕自己也和綠梅一樣,哪裡做的不好,但您喂了奴婢吃蜜餞,您還記得嗎?那時候奴婢心裡就在想,這就是奴婢要陪一輩子的人,您去哪,金環就去哪,您還沒有給奴婢做一屋子的金環呢,奴婢不走。”
崔蓁蓁手上的兩個盒子沒有一個送出去,她扶起了金環和白淇,讓她們將屋內剩下的東西裡揀能帶走的在收拾一些。
這個時候,就連小虎皮,也不知這個賊機靈的小碎嘴子感知到了什麼,它抓著崔蓁蓁的衣袖不鬆爪,儼然是一副視死如歸,要死死黏在崔蓁蓁身上的模樣。
崔蓁蓁摸著小虎皮,嘴角處卻綻放出了笑容,這是她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笑的如此真心的模樣。
白淇開始和金環收拾東西,她側過頭看著,看著崔蓁蓁眼睛裡含著笑意和淚意,嘴邊的小肉窩也都漏了出來,她身上那種天真又愉快的稚氣冒了出來,她低著頭,:“也好,你隨我進了府裡,也沒有丟下你不管的道理。”
白淇轉過了身,她的手微微有些抖,金環看著她,上前接過了她手裡的東西,拍了拍她的手。
東苑,呂昭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崔蓁蓁,她的眼睛眨了眨,隨後,她突然笑了起來,笑容明媚。
她起身,一步一步的從殿內走了出去,:“今日的天氣正好,悶在府中這幾日,身子都要發黴了,蓁蓁自進府以來,就還沒有出去過,走,今日我帶著你,我們一同去寶福觀內去祈福。”
作者有話要說: 嘖嘖,我那麼大個媳婦呢?
哈哈哈,一人送一個小蓁蓁,把她藏在家中,啊,這種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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