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二小姐?”
“嗯?”方唐回過神來,“怎麼了?”
小丫鬟勸道:“要到時間了,我們快些走吧。”
“嗯?嗯,好!”
她點點頭,斂了麵上的恍惚,抬步向前走去。
剛才,也不知怎的,她竟然對著那一池殘荷就出了神,想到了來這裡時,在馬車上的事情。
這樣一想,她做方二小姐,也有半年了呢。
也許,是因為今天過後,就不能再跟著祖父學習了吧。
她腳下動作不慢,心裡嘲諷自己:貪心貪心,貪到最後,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到底還是不屬於自己。
到了地方,方老太爺還沒到,她姐姐方婉琪卻已經坐好了。
方唐老老實實走過去,行了個禮,麵上帶著幾分笑意:“姐姐今日來的還是一如既往的早。”
“嗯。”方婉琪正低頭看書,草草點了頭算是回禮。
方唐早已習慣她的冷臉,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昨天方泰說的話。
什麼家中入不敷出,需要她助力,不過就是不想讓她,礙了長姐的路罷了。
來到方家之後,沒多久,不知為什麼,長姐方婉琪就跟在方老太爺身邊學習。
方唐雖然不知道方老太爺究竟是什麼身份,但卻曉得他見多識廣、涉獵甚廣,在某些方麵的學識著實遠超常人。
例如兵法,甚至治國。
當時她雖然對這些東西不是很感興趣,但家中兩個女兒,方婉琪八歲,她六歲,年齡相近。
若是差彆過大,怕是不好。
奈何因著突然查出身孕,母親對她早沒了當日的那份上心,她隻好想辦法得到她的注意力,讓自己能夠同樣跟在老太爺身邊學習——雖然,真要說起來,當初的方芷煙也沒多少用心就是了。
隻一時的興起,幾天的逗趣罷了。
不過,即便是曾經的玩物,在知道了這個情況後,想必,念在曾經歡心的份上,也會說上那麼一兩句。
因此,她動用了之前娘親留下的人手,讓母親能夠回想起她這個二女兒來。
結果卻不太好。
雖然成功地得到了方芷煙的注意,得已跟長姐一起學習兵法治國等,但卻同樣被方泰注意到了。
前段時間,借口為未出世的小主子祈福,方泰放出了一批下人。方唐手中所剩下的人,就隻剩下那埋得極深、從未聯係過的一兩個了。
昨天,方泰更是直接將她叫到書房。
不僅敲打一番,將她身邊全部換成了他的人手,還提出讓她跟著行商,“補貼家用”。
真是可笑。
偌大的方家,還缺她能賺得的那點錢不成?
竟然不惜用當初娘親留下的所有財產來做誘餌,還美名其曰“練練手”。
嗬……
同樣不是親生的女兒,為什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隻不過、隻不過是這段時間,在兵法上的進度超過了長姐而已,就,這麼看不得她好嗎?
偏偏為了顏麵,還裝模作樣地給了她好幾個選擇。
但,那些,她又怎麼可能忍受得了?
隻不過是想為長姐鋪路,但又不想汙了自己的名聲罷了。
罷了罷了,方唐合上眼睛,不著痕跡的平複著翻湧的心情。
反正這一切,都是她強求來的,即便再失去,也……不過就是打回原樣罷了。
再慘,又能怎樣呢?
但,還是不甘呐!
可不甘又能怎樣?
她名義上的父親,昨天已經把她挑撥方氏小輩、恰好引得母親注意的證據都擺在桌上了。
要是她還不識趣,怕是有的是手段讓她“意外身亡”。
方唐看得很清楚。
但也正因為看得清楚,她心中更是充滿了無奈與不甘。
即便,她心中覺得,自己本不應該看得這麼清楚。
講課的先生、她如今的祖父方老太爺,很快就到了這個小型的學堂,拿起書直接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