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外麵那些漸起的流言，她不在乎，薛夫修不表態，慢慢也就淡了。
畢竟，常人又有幾個相信所謂的“采陽補陰”呢？
無非當個樂子，笑笑罷了。
*
人都是貪圖安逸的，方唐自然也不例外。
時刻不停的疼痛，即便是她，在徹底擺脫的那一刻，也不由得滿足地歎了口氣。
她已經多久沒有這樣鬆快了來著？
魂體飄在半空，方唐突然生出這麼個疑問。
這個任務，其實總共也不過三五年的時間，但因為那沒有傷口的傷痛，仿佛連時間都被延長了。
比彆的任務世界中幾十年，還要令她覺得漫長。
幸好，一切都結束了，往後再不用時刻承受這天道的反噬。
最後看了眼床上那副乾瘦的軀體，方唐轉身邁步，進了漩渦。
不管怎麼說，這個任務總算結束了。
委托者滿意也罷，不滿意也罷，她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係統空間中一如既往的安靜，隻是不知怎得，方唐環顧一周，心中卻生出些煩躁來：
一直都是這樣、從未改變過，真是……
她知道自己情況不對，強壓下心中的情緒，邁向A所站的方向。
如果說進入這個世界之前，方唐還沒重視自己的狀態問題。
那麼，在經曆這麼多年天道鈍刀割肉的摧殘後，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狀態，已經遠非最佳。
確實如嚴溫所說，應該好好休養一下。
不過嘛，任務該做的，還是得接著做。
在見識到天道，或者說天道的一角後，方唐心中變強的心思愈發強大。
雖然天道並沒有真正針對她——要真被一方天道針對，方唐怕是根本不可能完好無損地回到係統空間——但也正是因此，她心中更加憋屈。
想要變強，強到至少能自保。
而不是這樣，不得不將所有壓在A，和不知敵我的世界意識身上。
所以，還是要接著進行任務。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A沒有站在空間最中央，反而選擇了一個角落，與方唐邁出漩渦的地方，相聚很遠。
當然，這個很遠是相對的——自打那次遇到襲擊後，係統空間的大小就幾乎沒怎麼變過。
說是很遠，其實也隻是不到近圓形空間直徑的距離。
三步落下，已經走了小半。
方唐突然放慢速度，壓重腳步。
平常這個時候，A早應察覺到她的接近，現在卻還是專注地盯著麵前的顯示屏……
不管是因為什麼，現在，她不能看到不應該看到的。
係統空間作為地麵的，不知是什麼材料，腳踩上去，並沒有聲響——當然，也許是她如今身為魂體，才沒有聲音。
但A顯然有獨特的方式，迅速轉過身，與此同時，那幽藍色的顯示屏消失不見。
他臉上還帶著殘留的凝重，卻掛起如沐春風的笑容：“歡迎回來，方唐。”
方唐停下，含笑點頭：“多謝。”
如同有微風吹過，一片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