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四季之死13.2(1 / 2)

“這樣吧,我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你們主動答應從今以後做我的手下,幫我辦事。要麼,我打到你們答應做我的手下,並且還要把鬼心交給我。”

沈容祭出契約卡牌,道:“給你們一分?鐘時間考慮。”

她做好了準備和三隻鬼開打。

然而三隻鬼的身形卻逐漸恢複正常。

它們盯著她手中的卡牌,問道:“那個東西,可以強製讓我們做你的手下?”

“那它能不能強製讓彆人做彆的事?”

沈容:“能。”

三隻鬼微微低下頭。

其中的老人鬼撿回傘,給沈容打上,道:“外麵雨太大,說話不方便。我們跟你回家再說。”

沈容打量這三隻鬼,暫時收起了卡牌,領它們回家去。

看這三隻鬼方才氣勢洶洶的模樣,她還以為要跟它們打一場呢。

結果——它們看上去好像都有所請求。

沈容拿出包裡的鑰匙,找到她居住的1502號公寓房,開門,進屋。

這是一間單身公寓,整體風格簡約清新。

但?房裡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悶熱。

沈容把傘丟在門口,擰了擰濕漉漉的衣衫,進屋,開窗。

三隻鬼遲疑著跟進來,坐在了門口。

它們有些拘謹地道:“我們可以把鬼心給你,但?是我們想請你幫我們一個忙。”

沈容心下疑惑——什麼忙竟然能讓三隻鬼甘願交出鬼心?

“說。”

老人鬼道:“我是在雨天,出門散步的時候,不小心跌進了富陽湖裡死去的。我的屍體還在富陽湖裡,我想讓我的兒子來接我回家。還想和他見一麵。”

中年人鬼道:“我是爬山的時候猝死的。我和妻子在前幾年離了婚,我把財產和兒子都交給了我妻子。我離婚之後一直沒有再見過他們。我孤家寡人一個,獨自呆在這個城市,沒有朋友也?沒什麼親人,死後也沒什麼人找我……我感覺太孤獨了,真的很想和他們再見一麵。”

年輕女鬼道:“我忘了我是怎麼死的,可能已經死了很久了吧。但?我想見我男朋友一麵。”

沈容有些奇怪:“這些事,你們自己辦不到嗎?”

三隻鬼垂眸搖頭:“他們隻是普通人,看不

見我們。”

沈容:“那我能看見你們,你們怎麼一點都不驚訝?我難道不是普通人?”

三隻鬼搖頭道:“有一種人能看見我們,我們也不知道這種人有什麼特殊的。你就是這種人。”

所以他們對沈容能看見他們並不感到奇怪。

沈容記下這點,又問老人鬼道:“你先前說這裡天天下雨是怎麼回事?”

“這座城市就是這樣啊,一到晚上就會下雨。有時小雨,有時暴雨。”

三隻鬼望向打開的窗戶,蒼白的麵龐都有些憂鬱。

三隻鬼的要求似乎不算難事。

但?沈容隻是口頭答應,沒有跟它們簽訂契約。

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試探著要三隻鬼先交出鬼心來。

三隻鬼猶豫了幾秒,竟然真的直接把鬼心交了出來。

它們變回了腐壞的模樣,虛弱得陰氣和鬼氣四溢,臉上浮現出期盼的笑容,對沈容道:“麻煩你啦。”

這三隻鬼怎麼跟以前她遇到過的都不一樣?

沈容收了鬼心,心裡直犯嘀咕。

她去浴室洗了澡,換上乾淨衣服,關燈上床。

三隻鬼靜靜地坐在門口,似乎打算等她履行完承諾再離開。

它們身上鬼氣濃鬱,呆在屋裡像三台製冷空調。

沈容裹緊被子問它們道:“你們之前還說,不按規矩來也不會被其他鬼發現是什麼意思?你們鬼之間還有默認的規矩?”

三隻鬼道:“規矩啊,就是一般情況下,我們不能主動吃人。隻能跟著一個人,等她精神崩潰自己死亡,才能在她死後吃了她的身體。”

“她的靈魂,你們不吃嗎?”

“死後大家就都是鬼了。有些凶狠的鬼會吃其他的鬼,但?我們是不吃的。”

老人鬼輕歎:“我吃人,隻是想變得更強大一點,回家的時候,能夠讓我兒子看見我罷了。”

中年男鬼和年輕女鬼也?低頭輕歎。

他們的想法,和老人鬼差不多。

沈容不用動手就獲得了三顆鬼心,這三隻鬼又無償給她提供了各種信息,按理說她該很開心才是。

可她的心裡悶悶的,就像這間悶濕的房屋一樣,有點透不過氣。

這種感覺很奇怪。

沈容眉頭微緊,閉眼淺眠。

翌日清晨被手機上設定好的

鬨鐘叫醒,沈容洗漱完畢出門上班。

一夜雨過,地上濕漉漉的。

一不小心便有臟水濺到她腿上,叫人心情煩躁。

擠上清晨的公交,再轉乘地鐵。

一路上,大家就像沙丁魚擠在罐頭裡一樣,麻木又呆板地擠在一起。

沈容在車上,莫名有些喘不上來氣。

她直覺很不妙。

比遇到難打的鬼還糟糕。

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導致了她出現這種狀況。

昨晚她疑心是三隻鬼在影響她。

但?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

三隻鬼對於她這個社畜身份很是理解,沒有強行跟著,隻說會在她下班後,去她公司前的站台等她。

這一路她都是一個人。

卻還是感覺胸口悶悶的。

沈容走進公司,有些人主動和她打招呼,她一一記下這些人的名?牌和樣貌,跟他們一起進入公司,再通過觀察和手機上信息的小提示找到自己的工位坐下。

一早上都很平靜。

沈容有種自己好像真的變成了普通公司職員的感覺。

“林湄,去衛生間嗎?”

隔壁桌同事對她擠眉弄眼地笑,邀她一起去帶薪上廁所。

沈容點頭跟上。

衛生間是整層樓的小公司公用的,屬大樓管理。女衛生間被刷成了熱烈的大紅色。

沈容和同事分?彆走進相鄰的兩個隔間,聽同事閒聊抱怨客戶煩人。

一低頭,卻見馬桶裡有一顆乾縮得像木乃伊的人頭躺在馬桶水裡,枯黃的發絲在水中散開,乾巴巴的眼珠子像曬乾的桂圓一樣渾濁。

它盯著沈容,乾癟起皮的嘴巴輕動,道:“我出不去了,你能幫幫我嗎?”

它聲音細弱,有點像小孩子。

沈容退出衛生間,從工具間裡找到馬桶搋子,準備對這顆人頭下手。

它忙道:“不是這裡,我在一個很黑的地方。”

沈容:“那你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

它道:“我不知道。我很想出去,聽見有水聲,就覺得有人,然後稀裡糊塗地順著水管飄到了這裡。”

它表情糾結而又難過。

沈容的心像被抽了一下,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哀傷。

“林湄,你乾嘛呢?”

同事上完廁所探頭過來,看了眼沈容手上的馬桶搋子,又瞥

了眼馬桶,忽的驚叫一聲。

不等沈容問話,她指著馬桶道:“這裡麵怎麼有條鯰魚?”

她拍下照片,說要聯係大樓的物業。

鯰魚?

沈容盯著馬桶看了一會兒。

這分?明還是人頭,她看不見鯰魚啊。

“真的好難受,幫我出去好不好?”

那顆人頭再次開口對她說話。

沈容問同事:“你聽到什麼了嗎?”

同事驚奇道:“哎喲,鯰魚吐泡泡了。”

很快,大樓物業人員過來查看。

同事和沈容一起回公司。

沈容離去時放慢腳步,看著大樓物業人員把人頭夾出來,放在一個盆裡。

他們表情沒有任何異樣。

似乎在他們眼裡,盆裡的隻是鯰魚。

可沈容卻看到,那顆乾癟的人頭一直在用絕望的目光盯著她。

“我們剛剛上廁所,在廁所裡看到了一條鯰魚。也?不知道從哪兒遊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