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義細細摩挲著簪子，卻是突然問了一個聽上去毫不相乾的話題：“剛剛為什麼不親自送來？”
薄緒堯心頭一跳，不慌不忙道：“保險起見，我剛剛托人把簪子送來，然後易容成了彆人打探了一下，聽說這個簪子一開始的時候顧將軍確實是經常戴在頭上的，不過和九王爺吵架之後就沒有再戴了，所以我覺得，說不定這簪子是九王爺贈與她的。”
一聽說這簪子居然可能是裴霂送的，裴義的臉色頓時就不太好看了，連帶看著簪子都一陣心生厭惡。
他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這簪子是被鎖起來的？”
“正是。”
“居然鎖起來，就這麼舍不得嗎？”
裴義冷笑道，“舍不得也沒關係，反正你馬上也要永遠都見不到他了！”
他看著一邊的薄緒堯，揮了揮手：“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
薄緒堯低著頭，快速地退了出去，但是眼前卻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之前和顧長歌說的那些話。
……“你明知道裴義的計劃，也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那為什麼還要找我合作，你就不怕我假裝答應，出了這扇門就將你的打算全部告訴殿下？”
“你不會，我一開始就說了，其實這件事你也並不想做，難道不是嗎？”
“就算是這樣，但是你憑什麼會認為我一定會和你合作？我憑什麼冒這麼大的風險？既然你已經把我調查的這麼清楚了，自然也知道，千麵門的規矩不能破，就算這件事我不想做，我也沒有選擇。”
薄緒堯盯著顧長歌的眼睛，這個讓蠻寇聞風喪膽的女子就算隻是這樣坐著不說話，身上都好像散發著一種光芒，讓人不由自主想要信任的力量。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顧長歌笑道，“你沒有選擇，不過是因為裴義現在還活著而已。”
薄緒堯聞言，心裡打了個突，湧上一種有些大膽而荒誕的猜想：“你想說……？”
“難道沒有道理嗎？要是裴義死了，這規矩自然就會破了，你也不用遵守了，何樂而不為？這樣互惠互利的合作，你不想嘗試一下？”
“這樣，真的好嗎？”
“怎麼不好，你對裴義，還是了解的太少了。”
顧長歌嗤笑一聲：“你這一身本事，有時候可不是隻能給你帶來好運的，更多時候，隻能被有心之人覬覦忌憚。雖說現在你替裴義辦事，你覺得隻是在還人情而已，但是裴義是這麼想的嗎？”
她道，“有一句話叫做，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薄緒堯臉色陰晴不定。
顧長歌說得不是沒有道理，她為裴義做了這麼多，裴霂為裴義做了什麼多，但是他卻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要設計害死裴霂，更彆說是自己了！
裴義就像是一個不定時炸彈，事成之後要是他願意繼續給他辦事，那倒是可以保住一條命，但是問題是，他並不想。
“想好了嗎？”
顧長歌問，“要是沒有想好也不急，給你時間慢慢想，不過最遲明天早上我要知道你的決定。”
“要是我不願意呢？”
薄緒堯緊張地看著顧長歌，“你會就此把我滅口嗎？”
“噗。”
顧長歌笑了，“這倒是不會。”
“嗯？”
“因為我不是裴義。”
“而且……”
“而且你一定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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