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十分鐘後,兩人去機場內的家咖啡館。
咖啡館內沒有其他顧客，隻有兩個服務員，兩杯咖啡很快做好,送過去時,服務員都沒敢多看幾眼,放下咖啡就溜之大吉,跑回前台。
看帥哥雖然大飽眼福,但這兩位帥哥間的氣氛實在太可怕,離遠點！
嫋嫋的熱氣模糊對麵人的臉孔，林有拙打開粒奶油球，低頭認真將奶油倒進杯子,隨即拿起勺子攪拌，端起喝口。
濃鬱的奶香沒能中掉苦味，還帶著股酸。
陸起率先打破沉默：“你問，我都回答。”
濃密的長睫低垂，林有拙又喝口咖啡，他放下杯子抬眸：“什麼時候注意的我？”
陸起回：“你沈成峰訂婚那天，在酒店大堂,我見過你次。”
林有拙點頭,又平靜問：“什麼時候有我合作的想法？”
“校a棟老教樓。”
林有拙回憶幾秒,第次林與夏見麵的場景記憶浮現。
他回想下四周環境,後院對著那棟樓，正航天係主任的辦公室。
七巧板瞬間拚湊完整。
就在那天,陸起在樓上目睹他林與夏談話,遞他的檔案給楊虎教授。
林有拙端起咖啡，熱氣撲倒他臉上，帶著咖啡特有的氣味。
他忽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他以為他偽裝得天衣無縫,然而開始，陸起就在看著他表演。
在他信息，詢問能否做他乾媽，陸起什麼表情？
在他送出禮物時，陸起又什麼表情？
在他……祈求個擁抱時……
喔，陸起確實給他擁抱，而他還真在他肩頭，哭。那時的陸起，又怎樣的心情？
林有拙微微揚脖，口喝光咖啡，須臾，他放下杯子，擱到托盤，出細微的、清脆的聲輕響。
他起身，對著陸起微微頷首：“我問完，謝謝。我還有事，不打擾。”
說完不等陸起回答，他轉身離開。
路過前台，他腳尖轉個方向，去前台結賬，然後走出咖啡館。
隔著玻璃窗，陸起望著青年走遠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他都沒有回過神。
……
林有拙搭的地鐵，機場起始站，等候的人不多，全空位置，他並沒有坐，站在角落，安靜看著窗外倒退的景色。
越靠近市中心，乘客越多，空曠的地鐵頓時變成罐頭，擠得喧鬨，擠得滿複雜的氣味。
林有拙不暈車，可他今天暈，提前兩站下車，在衛生間乾嘔快十分鐘，他才出來。
走出地鐵口，外麵飄著小雪，林有拙伸接片雪，停留在掌心，乾雪。
林有拙便順著人行道，慢慢往小區走，路上碰到賣烤紅薯的流攤小販，想到今早沒吃早飯，他過去買份蜜烤紅薯。
結果剝開皮，薯瓤又乾又白，而小販早已騎著車走段距離。
林有拙低頭咬口，還好，口感雖乾，也有些筋，但甜味還不錯。
紅薯剛出爐，熱氣騰騰，林有拙捧著吃幾口，冰涼的也終於有些許溫度。
就這樣慢慢朝前走，半小時後，他到京大地鐵口，看眼時間，剛下第三節課，還趕得及第四節課。
林有拙將空掉的紅薯殼扔進垃圾桶，殘留著餘溫的搓搓僵硬的臉頰，恢複精神去上課。
*
全天的課結束，林有拙又去圖書館待到八點，然後才回家。
整個小區，隻有他住那棟樓沒有燈光。
林有拙徑直上樓，他沒有做晚飯，而搬出陸起給他那箱橘子軟糖，還剩下三分之二，在燈光下折射著誘人的光澤。
林有拙感覺不到饑餓，但他還取出包糖拆開，捏捏，放進嘴。
很快，茶幾上堆起小山丘樣的空糖殼。
快到九點，當再次伸去抓軟糖時，半天沒摸到，林有拙扭頭看，箱子空。
沒橘子軟糖，林有拙視線在客廳轉圈，最後落到沙上。
他取下沙套，股腦全塞進洗衣機，啟動後，他就蹲下盯著洗衣機轉動，看著它轉出泡沫，著它輕微的攪動衣服聲。
刻意忽略的情緒，在此刻點點，靜靜地清晰。
他很明白，陸起沒有耍他的意思，陸起做的每個決定，換作他，他也如此。
因為他陸起，血液到靈魂都同類人。冷漠，以旁觀者的方式對待著這個界。
他真的明白，亦無比認同陸起，卻還，控製不住在生氣。
他不在意彆人對他的看法，但隻要想到，他的算計頭到尾，全□□裸暴露在陸起眼前，他暫時，還無法調節自己的情緒。
叮。
洗衣機提醒林有拙，東西洗好。
打開蓋子，沙套散著淡淡的橘子味，又放進乾衣機，林有拙轉身離開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