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飛燕。(1 / 2)

第三十八章。飛燕。

眼見著那個人抬手就要向著那女子的手腕砍來, 玉卿久微微一頓,卻是微微避開了些許。

她的這個動作看起來就像是避開向她而來的長刀,卻也十分微妙的將她身後的女人暴露了出來。那姑娘估計也是沒有料到她會一時閃躲,因此除卻一聲驚叫, 她竟是沒有絲毫的反應了。

玉卿久這才像是如夢初醒一般,用沒有出鞘的輕劍橫掃那個男人的小腿, 讓他直接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可是到底已然有幾分收勢不住, 他的刀在女子手上留下了長長的一道痕跡,雖然並不深,但是卻也挺長。

這一次,女子的驚叫便更大了, 她伸手捂住自己身上還在流血的地方,大顆大顆的眼淚不由分說的就掉了下來,和溫熱的血一道墜落在地上。

玉卿久一臉歉疚, 連忙上前用自己的一方素帕裹住了那姑娘手腕上的傷口。那邊花滿樓作為這小樓的主人, 已經開始上前與那持刀的男人交涉。玉卿久稍微聽了那麼一耳朵, 知道這個人在江湖之中被人稱為“花刀太歲”,這人本名叫做崔一洞,玉卿久一聽就差點笑出聲來——她有點兒懷疑那人父母給他取名的時候, 應該是在鬨著玩兒吧?不過一想起她跟弟弟險些叫玉天寶和西門天賜, 玉卿久就又有點兒笑不出來了。

花滿樓見有人流血, 便上前一步去解決了那不速之客, 那些人扔下一句“你們敢和青衣樓作對, 你們都給我等著”,而後就徑自帶著自己的人跑遠了。

“七哥你這裡兒有藥吧?”玉卿久在那姑娘手上點了數下,幫助她將血止住。她平素都是叫花滿樓“七童”的,唯有這種有事相求的時候,才會乖乖叫一聲七哥。

花滿樓也不是第一日認識玉卿久了,他自然知道,玉卿久這一聲軟語相求,為的可不是求藥那麼簡單,她真正求的,分明是要他不要告訴她師父。這個女子的出現有些詭異,花滿樓相信他家小九兒應該已經看出來了,若非如此,她又怎麼可能任由那個姑娘真的被傷到。

可是如今看來,小九兒卻是打算將計就計,以身涉嫌的看看這些人究竟要做什麼。都是少年心性,哪怕平靜淡然如花滿樓,也是並不畏懼這種潛在的危險的。花滿樓甚至可以保證,如果今日遇見那姑娘的人是他自己,那他肯定毫不猶豫的順著對方演下去,看看對方到底要做什麼。

可是,人對家中幼子總是心存憐惜愛護,哪怕花滿樓知道玉卿久如今的武功已然十分厲害,可是他作為兄長,卻還是不願意讓對方身處險境之中。他固然自知自己無法阻止玉卿久的決定,但是他不能,葉先生總是能的。

隻是這會兒被玉卿久這樣懇求著,花滿樓微微抿了抿嘴角,最終隻能歎了一口氣,他伸出手去彈了一下玉卿久的額角,無聲又沉默的小小縱容。

幾人在花滿樓的小樓之中坐下,花滿樓將清理傷口的藥物遞給了玉卿久。也的確隻能遞給玉卿久了,畢竟那姑娘傷在了手腕上,縱然江湖兒女不講究那麼許多,但是花家的兩位公子還是要避嫌的才好。

隻是他們都忘了,縱然他們知道小九兒是女子身份,可是卻也架不住對方不知道啊。

玉卿久動作嫻熟的在小竹簽上裹上了乾淨的棉絮,又蘸取了花家特製的蒸餾過的酒,細細的為那個女子清理傷口,這樣的活計她是做習慣了的,藏劍的猴孩子多,平素誰磕了碰了都是常有的事情,這些孩子們也特彆粘著他們大師姐,因此每每受傷,小黃嘰們就總要舉著傷口湊到玉卿久那裡。

甚至就連西門吹雪偶爾受了點兒皮外傷,隻要他長姐在,他也總是要自己準備好藥,然後抿著唇坐到阿姐身邊,就那麼定定的看著玉卿久,讓她心軟到沒有半點法子。

久而久之,玉卿久這個不經常受傷的人,居然也分外的熟悉包紮傷口的手法了。她慣性溫柔,低頭細細的為那姑娘擦去血跡,又像是怕她疼一樣的輕輕吹了吹。少年原本眉眼低垂,可是偶然一抬眸,就攪亂了一弦心曲。

“疼麼?”玉卿久感覺到手心之中的些許僵硬,便更放輕了力道。她修長的手指單手撥開了裝著金瘡藥的小玉瓶的瓶口,抬眼望了一眼那個看著她的姑娘,輕聲道:“這藥效果好些,不過還是有些疼,不然給姑娘換一種溫和些的?”

“公子平素受了傷,也是用這藥麼?”那女子眨巴了下眼睛,軟軟糯糯的開口,言語之間竟帶出了幾分少女的嬌嗔——她這幅扮相原本是衝著花滿樓來的,玉卿久花名在外,她原本以為那是個如同陸小鳳一樣的看慣了風月的浪子,想來不會看上這種清粥小菜才是。可是如今見到了真人,她反道覺得傳言有誤,什麼年少風流,她倒是不相信一個比花滿樓更加氣質溫柔、言語澄澈的少年,居然會是個習慣眠花宿柳的。

玉卿久沒有料到她會這樣問,不過卻也笑了笑,如實說道:“在下倒是不怎麼受過傷。”

玉卿久細細想一想,從小到大,她一直被師父保護的很好,受過最嚴重的傷也不過是手上練劍被摸出了水泡罷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遺傳了雙親的好體質,這一雙手,除卻最初習劍的時候起了幾個水泡,居然連一顆繭子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