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2 / 2)

某遙設置了防盜, 跳著看的小天使請等24小時, 盜文號圓潤滾出~  器靈昆哥給自己用了個透視法術, 在陸雨清衣兜中打量著自己的暫居地, 很快他就驚詫而不滿道:“小兄弟你衣冠這麼整潔, 怎麼對住的地方這麼隨意?不如今天去住賓館?明天小鵬還你住宿錢。”

陸雨清卻不回答, 沉默著一路走到四樓左邊一扇門前, 打開門鎖走了進去。

進屋後卻是同樓道中全然不同的另一番景象, 一間小屋被收拾得窗明幾淨,陽光正好, 整個房間明亮而整潔,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蘭草香氣, 驅散了樓道中終年不散的渾濁味道。

除了過分整潔又略顯空蕩, 冷清到缺少煙火氣之外,眼前的房子毫無缺點,顯然比快捷賓館舒適得多。昆哥很有眼色地立即閉嘴, 絕口不再提住賓館的話,隻是話癆如他,很快又找到了新的話題:“誒小兄弟,咱兩現在暫時結個契約吧, 這樣溝通起來也方便。”

陸雨清在門口換下外套掛起, 反問道:“現在有什麼不方便之處?”

昆哥嘖了一聲,語氣有些驚訝:“你對我們修真界當真是一點都不好奇嗎?不過我還是想結契約, 現在要同你溝通我要消耗法力, 在外人麵前還不能說話, 我真是太難受了。”

聽他一言,陸雨清倚在門邊垂首思索了片刻,決定暫且放下謹慎,滿足自己些微的好奇心,他掏出器靈煙鬥問道:“怎麼結暫時契約?”

昆哥瞬間活力滿滿:“小兄弟真是好人,步驟很簡單,你點燃煙鬥抽一口就行,我最遲明天離開,留在這裡的時間短得很,暫時契約就夠用不需要什麼複雜操作。”

陸雨清擦乾淨煙嘴又找了打火機點燃煙鬥,他淺淺地吸入一口,不同於他猜想的煙草味道,器靈的煙絲帶著清新的草木香氣,清涼微甜的氣息順著氣管進入肺部,讓人因燥熱而昏聵的神智都清醒些許,陸雨清深吸氣,愜意地微眯雙眼。

呼氣時吐出一片淡淡白煙,陸雨清剛準備收起煙鬥,卻看到純白的煙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浸染成陰鬱的深灰,猙獰的骷髏圖形浮現在陸雨清麵前,轉眼間又消散不見。

陸雨清問道:“這是什麼?”

昆哥訝異:“怪不得,怪不得!我就說小鵬想用法訣製服那群混混時怎麼突然內息滯澀,怪不得你們這片城區總給人陰鬱的感覺,原來這裡有怨鬼!”

陸雨清低聲重複:“怨鬼?”

“就是死時仍有怨念未平的鬼魂,怨氣支撐他們免入輪回,我的煙霧遇到怨鬼的法力會變為灰色,而方才煙霧色澤是深灰,這說明這裡的怨鬼法力高深,換句話說是怨氣很重。”

陸雨清回憶著方才看到深灰煙霧時感受到的冰冷悚然之感,問道:“所以你們修真界要在這裡斬妖除魔了?”

“不不不”昆哥連連否認道:“少年郎殺伐之氣不要太重嘛,我們修真界向來有規矩,‘怨鬼不打,蠱毒不殺’,說的就是我們不會輕易傷害怨鬼與人蠱。怨鬼雖然有怨,卻隻針對曾加害於他的人,因果自有輪回,因此不打;人蠱則是被歹人用活人煉製成的蠱,人蠱雖然背負血腥卻非出於他本心,因此要儘力拔除蠱毒,卻不會輕易殺死。”

陸雨清想了想,點頭道:“哦。”

昆哥吹胡子瞪眼:“就哦?我說這麼半天結果你就回一個‘哦’字?”

陸雨清又思考片刻,認真補充道:“規矩不錯。”

昆哥態度轉換猶如變臉,忽然轉為得意洋洋道:“那是當然,這可是千年前喻校長定下來的規矩,校長定的規矩怎麼會錯?”

陸雨清無意與這個情緒反複變臉如翻書的話癆器靈多交談,他把煙鬥放在客廳,自己則走到臥室打開了電腦。

因為要進行兼職工作,陸雨清不得不從已經很緊缺的生活費中再拿出一部分買這台電腦,為求省錢,電腦的各個部件都分彆購買,最後再攢機,整個機子看上去其貌不揚,運行速度卻不慢。

電腦剛剛開啟,陸雨清聽到昆哥的聲音響起在耳邊:“小兄弟這是要做什麼呢?”

陸雨清一愣,他偏頭向客廳看去,煙鬥依舊安安穩穩地躺在桌上,但耳邊的聲音也同樣真切。

昆哥從他的動作看出了他的疑惑,給出了答案:“你和我暫時結成契約,所以我能看見你的視野,也能對你傳音,不過有距離限製,比如我現在就與小鵬距離過遠,無法聯係他。”

陸雨清點點頭,淡定地接受了這一設定,卻不回答昆哥之前問出的問題,而是打開軟件雙手飛動,一行行代碼飛速出現在屏幕上。

“臥槽臥槽這都是啥?”昆哥自認為對普通人的科技十分了解,也曾頻繁使用過電腦,此時卻隻覺得滿屏亂碼飛舞,不由地驚駭。

陸雨清手指動作不停,卻不影響他回答:“這是我的一份兼職,負責給一家小型醫藥公司做官網。”

昆哥讚歎了一聲,他隻覺得自己眼花繚亂,又想到陸雨清此時的狀態類似修真者的冥想,被人打擾隻怕會打斷思路,於是默默地收回視線停止傳音,安靜地趴在客廳桌上。

趴了一會兒,昆哥突然想起,他還沒讓陸雨清幫他聯係顧鵬之呢!

昆哥是個想什麼做什麼的急性子,此時不好打擾陸雨清,便緊盯著陸雨清的身影,幾小時後他終於等到陸雨清起身休息,連忙道:“我告訴你小鵬的手機號,你幫我聯係他讓他明天來這裡接我!”

陸雨清活動著發酸的脖頸,聽到這話後他略一思索,出乎昆哥意料地拒絕道:“打電話可以,不過明天不能在這裡等他,要換個地方。”

“怎麼了?”

“我明天有另一份兼職,位置在市中心一家麥當勞,約在那裡等他可行嗎?”

昆哥道:“當然可行,沒有任何問題。不過我有點好奇你怎麼要做這麼多兼職?你不是個學生嗎?”

陸雨清麵無表情語調平淡道:“要掙學費,六月我剛結束高考,成績理想足以進入想去的學校,但是我付不起學費。”

昆哥環顧著整潔的房屋,疑惑道:“你爸媽呢?他們不負責給你付學費?”

陸雨清這次的回答過分簡潔:“死了。車禍。”

氣氛突然陷入一片尷尬的沉默,昆哥愣了愣才回過神來,他慌忙道歉,陸雨清卻隻搖搖頭。

一直話癆的器靈安慰人時卻意外的笨拙,說了良久卻隻反複著一句話:“你彆傷心,看到你這麼爭氣他們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陸雨清不語,但隨著昆哥一次次重複,他緊繃的神情漸漸放鬆了些許,昆哥找準時機終於換了話題,讓氣氛恢複了愉悅:

“小兄弟你真是太厲害了!進可鍵盤敲代碼、退可拿布把桌抹,真是新時代的傑出人才,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優秀代表,我要向你學習!”

陸雨清:“……”

無語良久後,陸雨清終於想起來反駁:“兼職時我不負責擦桌子。”

昆哥:“……你重點錯了喂!”

但是第二天,陸雨清卻罕見地心生些許懊惱,寧願自己如昆哥所說是負責擦桌子的那個,而不是站在櫃台之後,負責點餐。

陸雨清拒絕在住址等待顧鵬之,一是因為他需要在快餐店兼職,但實則還有另一個理由,自從高中畢業後,他就始終在挑戰自己腦力的極限,而這個挑戰將在明天到達終點,他將通過心算計算早就準備好的最後一道、也是最難的一道題目。

即使是他這般卓越到罕見的計算能力,麵對最後一道題都壓力重重,為能成功他早就做好諸多準備,而突然變換心算地點卻平添失敗的可能,因此陸雨清要求把約定地點改在兼職的店麵。

次日一早,陸雨清就在店中做好了準備,他早就習慣一心二用,即使要給客人點餐也絲毫不影響他的計算,很快,心算就進入了最艱難卻也最關鍵的時刻。

但就在此刻,一聲刺耳的高喊突然劃破嵐泉市早晨一貫的寂靜,回響在店麵之中。剛進店的客人聲音粗礪沙啞,是處於變聲期般的標準公鴨嗓,嗓門卻奇大,他顯然就是衝著陸雨清而來,一進屋就緊盯著陸雨清,叫嚷道:

“喲,這是誰在櫃台後被人使喚得團團轉呢?這不是我們的陸大探花郎嗎!哈哈哈哈!”

等車開得更近一些後,陸雨清看到學校的建築並不嚴肅莊重,反而顯出些靈動飄逸,建築的主色調是藍白,配色清新活潑,加之樓台之間層樓疊榭飛閣流丹,顯得整個校園仙氣與靈氣並存。

學校中最高的建築是一座白塔,塔通體潔白,隻在最頂端添加幾點淡藍亮色,這是整個學校的象征建築——太白塔,學校的許多重要決議都在塔頂的會議室做出。

此時,塔內正在進行新生開學前的最後一次會議。

會議室內的建築風格古色古香,上好檀木做成的椅子圍在一張圓桌旁,身穿各式衣袍的人端坐在椅子上,正在激烈地討論著什麼。

“顧教授呢?他怎麼沒來?”突然有人發現竟然有人缺席,好奇地問了一句。

主座的裴遠正在喝茶潤喉,聽到這問題他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杯,笑笑道:“今年李教授閉關,顧教授接替他去招生了,現在應該在接引新生入校。”

問話的人用帶著善意的語調調侃道:“沒想到顧教授那種社交恐懼的性格,還能做招生的事。”

裴遠雙眸微微彎起,答道:“據他說他招的這個人是個罕見的好苗子,他還說如果不出意外,今年新生的狀元就是他招來的那位陸雨清了。”

有人嘁了聲:“彆吧,老顧看人什麼時候準過。”

裴遠攤了攤手:“那我們拭目以待吧。”

最先開口的楊教授卻想到什麼般,扭頭對另一個人道:“唐隨教授,今年的入學考試是你負責吧?”

被他注視的是個看上去三十出頭的青年男子,他穿著身深灰長衫,臉上架著副單邊眼鏡,整個會議中他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此時笑意加深了些許:“是,今年輪到我了。”

立即有人憂心忡忡道:“唐大教授你今年千萬克製些啊,你負責的考試總是學生受傷人數最高的,要知道一旦有人受傷就意味著會有人因此退學啊。”

唐隨的笑意第一次收斂,他無奈歎道:“每次我都會找我實驗室的學生進行試驗,確定沒人會受傷才拿去考核新生,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裴遠低笑一聲,一語中的地指出問題所在:“實驗室三天兩頭爆炸,那群學生早就飽受曆練,一個個靈活機敏皮糙肉厚,怎麼能拿新生和他們比。”

唐隨恍然道:“是我疏忽了,那我回去再調整一下考核內容!”

裴遠頷首道:“好,今天的會議也可以結束了,大家散會吧。”

就在裴遠走出太白塔的同時,陸雨清終於走下了火車。

站在太白大學的入口處,他抬眼向上看去,太白的大門雄偉氣派,足有二三十米高,在最高處懸掛著一塊極簡單的木牌匾,上書“太白”二字。

那兩個字行雲流水筆走龍蛇,正是千年前太白大學的建校人喻言墨親手所寫,陸雨清之前擴充關於修真界的知識時,看到千年前喻言墨原本早已能飛升,卻多在人間逗留十餘年建立了太白,陸雨清向來喜歡尊重知識的人,因此對喻言墨心懷敬佩。

喻言墨千年來在修真界受萬人敬仰,直至他已經飛升千年的今日,他依舊是太白唯一的校長,當然眾人早就尋不到他的身影,現在學校事務由負責財務經濟的裴遠、負責學術研究的唐衍與負責對外溝通的玄嘯靈一同負責。

陸雨清結束了對學校基本情況的回憶,跟在顧鵬之身後走進了太白大學的校門。

進入學校後陸雨清環顧四周,單就地麵上的情況而言,太白與普通的大學十分類似,已經到了開學季,學校裡行人熙攘,年輕的學生們的交談聲有些喧囂,卻顯出無限的活力。

但抬頭看去,卻是普通學校中絕不可能出現的景象,漫天都是飛行的人,飛行方式各有不同,陸雨清看到了之前他乘坐過的飛毯,而在飛毯旁則是各式法器與坐騎。

千奇百怪的飛行方式讓陸雨清有些眼花,他收回視線低下頭,捏著鼻梁繼續向前走去。

沒走兩步,他卻感覺到一陣微風自腦後拂過,他敏銳地抬眼尋找著微風的源頭,看到一隻紅色的鳥盤旋在半空中,這隻鳥體型巨大看上去無比氣派,顯然不是凡俗靈獸。

陸雨清在記憶庫中搜索片刻,很快得出結論,這竟然是四神獸之一的朱雀,這樣有名的神獸此時竟然成為了他人的坐騎,這讓人不得不好奇他的主人。

朱雀的背上坐著一個年輕人,他驅使自己的坐騎飛到最高處,然後探頭探腦地向下看去,很快他眼睛一亮,尋到了一個感興趣的目標。

“顧——教——授——”年輕人在半空中叫著顧鵬之,同時一壓朱雀的頭讓它向下飛去。

陸雨清看著俯衝的朱雀離自己越來越近,物理公式飛速地在他腦中開始計算,很快就得出年輕人不可能安全著陸的結論,他的表情罕見地嚴肅起來,對依舊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是誰在叫他的顧鵬之喊道:“快跑!”

話音剛落,陸雨清就身體力行地跑出去幾米遠,還不等他回頭,身後就一片騷亂。

“砰!”朱雀砸在了地上。

“啊——”顧鵬之一聲慘叫。

“咳咳,啊呀,怎麼又落地失敗了。”坐在朱雀背上的青年在煙塵中咳嗽幾聲,小聲嘟囔道。

陸雨清轉回身,看著麵前被朱雀砸出裂痕的地麵,他呼了口氣,聲調中有些劫後餘生的慶幸。

朱雀背上的青年眼尖地看見了陸雨清,他還記得剛才正是這個人站在顧鵬之身邊,於是連忙叫住人問道:“同學!顧教授哪兒去了?”

陸雨清沉默著垂下頭,嚴肅地指了指青年屁股下麵。

“啊?”青年茫然地撓頭,向陸雨清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在他屁股下麵的朱雀的下麵,一隻手曲成爪狀,艱難而孤獨地伸了出來。

“噫!”青年瞬間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一蹦而起三尺高,對自己的坐騎焦急道:“媽呀我闖禍了!雀哥兒你快回巢!”

朱雀聽話地飛起,鳴叫著在低空盤旋了兩圈,身形漸漸縮小,等縮到普通鳥雀大小後在青年耳邊蹭了蹭,漸漸飛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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