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那位聲名赫赫,曾經能止小二夜啼的魔教任教主了吧?
徐陽並不走近,遠遠地作了個揖,肅然道:“晚輩華山派林平之,見過前輩,這廂有禮了!”
魁梧的身形慢慢站起身來,看上去要比徐陽高上半個頭,給人一種奇異的壓迫感。
隻是他的手腳上卻被綁了幾條粗鏈子,鏈子直接鎖在了四周的牆壁上,顯然連鎖鏈帶牆壁,都不是凡鐵所鑄,否則根本鎖不住這頭蛟龍。
因此任我行最遠也隻是走到桌子左近,便已止步。
“小子,我被人拘禁在此,走不得太遠,你我便在此比試一番吧。”聲音帶著淡淡的倦意,和之前粗狂豪邁的對話不同,顯然這時才是任我行真正的狀態。
無論是誰,像這樣如豬狗般地被人圈禁了十二年,都不會再有什麼多餘的想法了。
隻要能出去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照一次陽光,徐陽估計任我行什麼條件都會答應。
隻是,解開了封印後的魔神,會不會吞噬解禁他的好心人,那就不一定了。
須防反噬,徐陽最後提醒了自己一聲,這才向前走去。
“膽氣不俗,不愧是風清揚的傳人。”任我行笑道,之後便把油燈放在了床上,將麵前的桌子往旁一掀,空出了一片空地。
“小子,你持劍,我空手,且鬥上一鬥!”
“好!”徐陽也不客氣,拔劍而起,疾進數步,一劍已刺出。
劍法怪異,歪歪斜斜的,不成章法。
然而這不成章法的劍招,卻讓任我行眼前一亮,大聲讚道:“好劍法!”
顯然是個識貨的,方才和江南四友交手,他們直到劍招快要刺到才感覺不對,遠比不上任我行見識廣博,看得出這劍法的精妙之處。
但任我行誇讚一句,卻不躲不避,等到劍尖離自身已經不遠,這才一擺手中的鐵鏈,卷向青玨劍。
這一招和當初向問天的那招應對極為類似,但速度顯然更快,鐵鏈上裹挾的內力也更為雄渾。
徐陽早就料到對手會有此招,倒也不慌不忙,劍走龍蛇,拐了個彎斜刺向鐵鏈。
“叮”的一聲,劍尖點中鐵鏈,以青玨劍的鋒利,居然沒能在鐵鏈上留下半道痕跡。
門外黑白子聽到這聲音,不由得大叫道:“小兄弟,切不可將那人身上的鐵鏈切斷,否則後患無窮啊!”
徐陽鄙夷其為人,大聲道:“知道了,我這隻是尋常利劍,傷不得這鐵鏈,不用杞人憂天!”
黑白子狠狠地暗罵了一句,顯然是聽出了徐陽對他的不滿。
心道若不是為了贏得《嘔血譜》,你小子武功再高,又能如何?
隻是都走到這一步了,這口氣隻得強忍下來。
任我行也是大笑道:“說得好,若是連你這劍都能切斷鐵鏈,老夫何必在這裡呆上十二年,受這種苦。”
徐陽心下也是感慨頗多,舞劍又再次刺去。
兩人交手十數招,徐陽居然占不得半點便宜,若是任我行不是被鐵鏈鎖住手腳,說不定他還能略占上風。
可見任我行的功夫,絕不僅僅是依靠著吸星大法而來。
風清揚曾經說過,若是碰到那種身上全無破綻可尋的對手,獨孤九劍的效果就會驟降,到時候比試的就是其它功夫了。
這種難得的比試機會,徐陽又怎會輕易放過,兩人劍鏈相交,“叮當”聲不絕於耳,鬥得一個昏天黑地。
直聽得門外的江南四友心中又驚又怕,而向問天則是又驚又喜。
又過了片刻,門內的比鬥之聲漸漸減緩了下來,直至寂靜無聲。
丹青生再也忍不住,趴在大門下平日裡傳遞飲食的小洞孔,向內高喝道:“小兄弟,你如何了?沒事就快出來吧,那《溪山行旅圖》老夫不要了!”
“吱呀”的一聲,鐵門從內被人打開,徐陽一步踏出,用略顯疲憊的聲音說道:“任前輩果然厲害,晚輩不是對手,戰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