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連他也是在徐陽一招之下便慘敗,雖然事後強行掩住了眾口,誰又能斷定沒有人會泄露出去?
玉璣子趁勝追擊,又道:“看來天門師侄是和華山派的嶽不群達成了共識,要推舉華山派執掌五嶽盟主了是嗎?也不知嶽不群許了你什麼好處。又或者……天門師侄你,有什麼把柄握在他人之手?嘿嘿嘿……”
一陣奸笑,明擺著是栽贓,然而天門道人卻是連反駁都沒了力氣。
泰山派內,原本那些中立的弟子聽了,感覺似乎玉璣子說的確實是有些道理。
江湖中任誰都知道,一旦嵩山派真如傳聞中那般式微,左冷禪失去了大勢,那剩餘四派中,實力最強勁的泰山派上位,是名正言順的事。
畢竟衡山派莫大厭煩俗事,也極少乾涉江湖上的事;華山派多年前一場內訌,至今元氣未複;而恒山眾尼本也不適合當這個盟主。
然而聽玉璣子的口氣,身為泰山派第一高手,又是掌門人的天門道人,居然連爭雄的想法都沒有,這難免會讓人覺得,其中有什麼貓膩。
隨後玉璣子不停地攻擊天門道人,發展到後來,簡直是破口大罵了。
天門道人原本是持著平息事端,維持派內穩定的想法而來,卻沒想到玉璣子身為長輩,居然如此血口噴人。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隨著玉璣子的不斷汙蔑,天門的臉色也由白轉紅,由紅轉紫,沒氣得噴血,徐陽都覺得他涵養功夫見長了。
說到最後,天門道人再也忍耐不住了,大聲喝道:“師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師侄我自從執掌泰山派門戶以來,哪一件事不是為了本派的聲譽基業著想?我反對去爭奪五嶽盟主,正是為了保存泰山一派,那又有甚麼私心了?”
玉璣子嘿嘿一笑,說道:“有沒有內情師叔可不知道,但若是師侄和他人有勾結,或者是怕了彆人不敢爭這五嶽盟主,也是常理。畢竟若是得罪了彆人,丟了臉麵,恐怕是連掌門人都做不得了。”
天門道人怒氣更盛,一張臉幾乎變得黢黑,勉力大聲道:“我這掌門人,做不做有甚麼乾係?隻是泰山一派,說什麼也不能因我而亡!”
玉璣子冷笑道:“你話說得漂亮,心中怕就是放不下掌門人的名位,嗬嗬。”
天門道人大怒道:“你真道我是如此私心?”一伸手,從懷中取出了一柄黑黝黝的鐵鑄短劍,大聲道:“從今時今刻起,這掌門人師侄是做不得了。師叔你要做,你便去做去!”
這柄短劍雖貌不驚人,但泰山派中人都知它是泰山派創派祖師東靈道人的遺物,近三百年來代代相傳,已成為泰山派掌門人的信物。
玉璣子反退了一步,嘿嘿冷笑道:“你倒是舍得?”
天門道人怒道:“為什麼舍不得?你道我真的貪戀這權位?若不是,若不是……”他口舌並不便給,此刻想起恩師臨終時的囑托,情到深處,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幾欲淚下。
玉璣子見天門失了常態,便道:“既是如此,那就給我罷!”
話音未落,右手疾探,已抓住了天門道人手中的那柄鐵劍。
天門道人為人雖是激進,但並非傻子。
方才他隻是一時激憤,情急之下拿出了掌門信物,卻全沒料到玉璣子竟會真的順杆爬,上來取劍。
天門道人一愣神之下,手中鐵劍竟已被玉璣子奪了過去。他還不及細想,“刷”的一聲,本能地抽出了腰間長劍。
玉璣子一招得手,飛身退開,兩條青影晃處,另外兩名老道仗劍齊上,攔在天門道人麵前,齊聲喝道:“天門,你以下犯上,忘了本門的戒條麼?”
天門道人看這二人時,卻是玉磬子、玉音子兩個師叔,他們本就是玉璣子一派,現在明顯是來拉偏架的。
他氣得全身發抖,叫道:“二位師叔,你們親眼瞧見了,玉璣……玉璣子師叔剛才做了什麼來的?”
玉音子道:“說得沒錯,我們確是親眼瞧見了。師侄你既然已把本派掌門人之位,傳給了玉璣子師兄,甘心情願退位讓賢,那也好得很啊。”
玉磬子也道:“玉璣師兄既是你師叔,眼下又是本派新一任的掌門人,你持劍行凶,殿前露刃,實在是欺師滅祖、犯上作亂的大罪。”
天門道人眼見兩個師叔無理偏袒,正話反說,反而指摘自己的不是,怒不可遏,大聲斥道:“我…我隻是一時的氣話,本派掌門人之位,豈能如此草草……草草傳授,就算要讓人,他……他……他媽的,我也決不能傳給玉璣子這個老賊!”
他心中焦急,說話間竟忍不住口出穢語。
玉音子喝道:“你說這種話,還配當什麼掌門人?”
此時不止何人在人群中大喝了一聲:“舊掌門退位,新掌門接位!”
殿上眾人中,倒有一百多人跟著齊叫道:“舊掌門退位,新掌門接位!舊掌門退位,新掌門接位!”
天門道人是泰山派的長門弟子,他這一門聲勢本來最盛,但他五六個師叔暗中聯手,突然同時跟他作對,殿內的二百來人中,倒有一百六十餘人站在敵對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