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佩服(1 / 2)

聲音來自衝虛道長身邊,正是泰山派的天門道人。

任我行笑道:“抱歉得很,閣下並不在其內。”

天門道人道:“貧道乃是末學後進,如何敢與方證大師比肩?自然是任先生所不佩服了。”

任我行忍俊不禁,噗嗤一笑道:“我不佩服的三個半人之中,你也不在其內。你再練上三十年功夫,或許會讓我不佩服一下。”

天門默然不語,心中卻是在沸騰。

他也算是一派之尊了,泰山派今年來也算是威名赫赫,卻沒想到被任我行如此侮辱。

方證忙引開話題道:“任先生所言,倒是頗為新穎。”

任我行道:“大和尚,你想不想知道,我佩服的人是誰,不佩服的又是誰?”

方證道:“正要恭聆施主的高論,貧僧願聞其詳。”

任我行道:“大和尚,你精研易筋經,內功已臻化境。但為人素來懂得謙退,即便是有什麼壞心思,也是放在心內不說,都拐了彎走一些坦坦蕩蕩的路數,就是所謂的不落人口實。不像老夫這樣行事囂張,又不知進退,那是我向來佩服的。”

方證聽他明褒實貶,便冷冷道:“不敢當。”

任我行道:“不過在我所佩服的人中,大和尚的排名還不是第一。我所佩服的第一位當世武林人物,乃是篡奪了我日月神教教主之位的東方不敗。”

眾人都是“呀”了一聲,顯然任我行這話,大出他們的意料之外。

任我行環顧周圍這些武學大家,又道:“老夫自以為武功既高,心思又是機敏狡詐,隻道普天下已無抗手。誰料竟會著了東方不敗的陰謀,險些永世不得翻身。如此厲害霸道的人物,老和尚你說說看,老夫對他豈敢不佩服?”

方證一臉認同地應道:“那倒也說得極是,任教主此話言之有理。”

任我行道:“第三位我所佩服的,乃是當今華山派的絕頂高手,劍宗大家風清揚風老先生。風老先生劍術上的造詣比我高明得多,非老夫所及,我是衷心佩服,並無半分虛假。”

方證奇道:“嶽先生,難道風老先生還在人世麼?”

要知道風清揚起碼有二三十年未曾在江湖上走動過,華山派也從未有他的消息。但凡有認識他的人,大都以為他早已過世,因此方證聽到風清揚還健在,也是頗為訝異。

任我行看了他一眼道:“就在前些日子,還有華山派的兩位少年,得了他的親傳,武功劍法俱是大進。難道你們都不知道嗎?”

方證恍然大悟,怪不得林平之和令狐衝二人,劍法忽而超越了師父,恐怕就是此緣故。

任我行又側過半個身子過來,對著衝虛道長道:“牛鼻子老道,你武當派的太極劍法,頗有獨到之妙,你老道為人卻潔身自愛,不願去多管江湖上的閒事,原本你該是老夫第四個佩服的人。隻不過你不怎麼會教徒弟,武當門下沒甚麼傑出的人材。等有朝一日你牛鼻子鶴駕西歸,太極劍法的絕藝隻怕要失傳,武當派隻怕會被彆派壓製三分。再說,你的太極劍法雖高,倒也未必能勝得過老夫,因此我隻佩服你一半,算是老夫半個佩服之人。”

衝虛道人笑道:“貧道能得任先生佩服一半,已是臉上貼金,榮幸之至,多謝了!”

任我行也是笑道:“不用客氣。”

說罷,任我行掃了一眼在場的這些人,又道:“說起老夫不佩服的人中,原本有嵩山派左冷禪一位的。隻可惜他前些日子卻死在了華山腳下,老夫如今不佩服的,現今就隻剩下兩個半了。”

衝虛道長奇道:“左盟主失蹤多日,卻為何死在了華山腳下,難道是任教主你所為?”

任我行傲然笑道:“這種小人,居心叵測野心太大,但名過其實,老夫才不屑於之為敵。不過,他為何死在華山,這個問題就要問問方證大師了。”

方證怒道:“左掌門早就失蹤,此事又和老衲有甚關係?前些日子老衲雖在華山滯留,不過進出都是同衝虛道長一起,絕無可能下山殺害左掌門。若是任教主想要誣陷老衲,恐怕是癡心妄想!”

衝虛也道:“方證大師所說甚是,那些日子貧道一直與大師共同進出,莫不是任先生搞錯了?”

任我行大笑道:“方證大師殺人用心不用刀,自然不會蠢到親自出手。也罷,此事今日不提,日後有機會老夫再與道長詳細解釋。”

衝虛默然,既然任我行此時不肯說,那便聽不到關於少林的壞話了。

有些可惜啊。

要麼,過些日子再去問問華山派那位小友?

方證聽任我行說來說去,都會繞到少林派的身上,未免也有些不悅,便打斷道:“既然任教主對我少林派諸多不滿,看來也是不會留在鄙寺盤桓的了,那就請閣下早些下山。”

見方證下了逐客令,任我行淡淡一笑道:“天下路,天下人自然走得,方證大師何必拒人於千裡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