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1 / 2)

骨債 茶茶木 5498 字 3個月前

一覺睡得沉,恍惚而不知時日。

因為血肉需得重生,身體的負擔極重,我原以為自個會一身酸疼的在石灘上給凍醒,殊不知睜眼卻見折清似玉般精致的脖頸近在咫尺,衣襟上玉蘭紋絡清雅,雙臂合攏將我圈抱著,貼近他的胸口。

周遭已是一片極寒,滴水成冰。

折清身上不曉何時多了件雪色麾衣,合攏時也順帶將懷裡的我包裹住了,身前不遠燃一堆篝火,火光很高燃得熾烈,卻尚並不足以驅寒。

此情此境簡直猶若末日前景,叫人心中地動山搖的震撼著。我半天沒動,稍微瞥眼,見折清墨玉似的瞳中倒映著閃爍的火光,好似出神。

我腦中一時還昏沉的很,不曉這是個怎樣的發展,卻也記得有些話我是實實在在對他說了的。甚至記得,他那時低低問了我一句,“既如此,你又是何時變心的呢?”

這個問題我沒有從未想過,他問了,我便認認真真的去想了。

思緒中回放著夜尋的種種,一路回溯,並不曉得這情是何時開始的。興許將開始,他將我從鬆樹洞中抱出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傾心。隻因他抱著我的懷抱,是叫人深刻的溫柔,以至於讓我無條件的卸掉防備,乖乖掛在他身上,隨他離開。

至於折清,就現在的心境而言,我已經辨彆不清他於我心中是先來的一方,還是後來的一方,所以變心一詞不曉得妥不妥當。

我早前便是想著這個問題,不知不覺睡去的。

醒來後,依舊覺著這是個棘手的問題,不曉得該如何回答。但折清,我覺著他不會同我這麼上心的斤斤計較,所以深思熟慮一番,才佯裝剛剛轉醒的模樣唔了一聲,抬起枕在他肩上的頭,儘量從容的掃視一番周遭,奇怪道,“果子和梨樰呢?”

這麼掙紮了一下,麾衣中灌進來涼風,頓時便冷得我一陣顫,頗為沒臉皮的又稍稍的退回來些,卻沒好意思再靠著他,勉強維持著一個較為費力的姿勢。

呼出的空氣都凝出了白氣,我尚且能在月光下瞥見穀底的模樣,殘餘的冥水皆凍成了堅冰,連鬼哭聲也消匿了

折清想必也是同樣畏寒,才在低首瞥我一眼之後,施施然偏頭,下巴抵在我頭上靠著,“你一身血肉是給冥水冤魂啃噬的,便要沐血陽抑或冥月才恢複得好,這裡太冷,他們在一處洞穴中休息。”

我哦了一聲,想他果然沒給我提之前的事,真是甚好。又低眸看看麾衣下自己的身子,像是已經好全,就乾著嗓子道,“唔,現在應當是曬夠了,咱們可以回洞穴暖一暖了。”想著又訕笑,“果子當真是不懂事,竟也讓老大你輪班來照看我,委實是讓你受苦了。”

折清沒理會我說的話,枕著我的頭時,因我不動聲色、小動作的避讓,漸漸就導致他身子微前傾的壓在我身上。不曉是不是我拘謹過頭的錯覺,他就好似賴定了要將我當抱枕一般,四麵八方的將我團團圍著。偏偏語氣又若常,淡淡問,”你肩上的傷還疼麼?”

如果是指他啃我的那一口,那是真的疼著的,特彆的疼。

血肉好恢複,那是未傷及根本,我本殘魂,恢複起原體魔骨之身就是極慢的了。

在實話和假話之間遲疑了一下,我隻得折中道,“有點,恩…比較輕微。”頓一頓,“但你牙齒還好嗎?”

折清驀地輕笑出聲,聲音低低的,胸膛依著我時有輕微的震感。

我臉有些發燙,好似說了什麼可笑的話,一下子有點窘迫,”沒想到你仙族之人牙齒還能這般利的。”

他又笑了一陣才道,“這同是不是仙族之人並沒有什麼乾係。”

我啊了一聲,後知後覺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回反倒是折清問我,“什麼不是那個意思。”

“我沒有覺著仙族人法力不濟的意思,隻是覺著仙族人不若妖族和魔族,偶爾也用用牙齒…”

折清靜了一陣,淡笑道,“你每回揣度人心都能偏得如此離譜也是挺難得的。”

這話我還是明白的,大抵不是在誇我,遂垂著頭,弱弱的乾笑。

堆積起的火柴因為給燒斷了,噗嗤的發出一聲輕微的坍塌聲,濺出些火光。

我感覺折清並沒有多少起身去洞穴的意思,至少我多

次肢體暗示,他都沒有反應要跟著我走,反倒將我壓得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