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天普通國中生的日常(1 / 2)

“安定大人?”

劇烈的心緒波動通過契約傳遞,從地板直直鑽了出來的座敷童子擔憂地看著床上蜷縮成一團的人類幼崽。

還好,他第一時間就下意識屏蔽了本丸那邊的感應。

他窩在床上不想做出什麼反應,隻是蔫蔫應聲:“是座敷啊……發生什麼事了嗎?”

麵對著座敷童子關切的眼神,他不忍拂了她的好意,隻得長籲了一口氣坐起。

雖然知道這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妖怪,但對方和妹妹由美看起來差不多大的年紀還是忍不住讓他打起了精神——要是待會兒被由美看見自己的頹喪樣子可就不妙了。

座敷童子怯聲道:“您的親人似乎正要過來,我就先離開啦。”

“請注意安全。”

腳步聲在門前停住,在溫和的幾聲扣門後,幸村精市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安定?在和誰說話嗎?”

女童模樣的妖怪從窗口一躍而下。他飛速給自己皺巴巴的家居服施了一個清潔術,然後裝作困頓地揉著眼睛打開了房門。

“……尼桑?”

高個少年的視線掃過他身後空蕩如常的臥室和隨著風微微擺動的窗簾,溫聲道:“沒什麼,大概是我聽錯了吧……看你沒下來,我還以為你今天要賴床呢。”

彆把我當做小孩子啦——

如果是往常,他一定會這樣回嘴。然而今天,雖然生理上的疲憊已經隨著時間和他的術法清除一空了,他卻仍隻是翻了個白眼,默不作聲地坐下,埋頭啃起了自己麵前的三明治。

有一口沒一口咬著吸管的幸村精市用餘光打量著他,見狀悄然將自己手邊的鮮榨橙汁與弟弟麵前的牛奶換了個方位。

“噗——咳咳咳——好酸啊!”果不其然中招了的黑發少年五官都皺成了一團,他嘟囔著打量了一眼玻璃杯:“這個濃度,大早上喝真的沒有問題嗎……”

“啊,所以這是午餐配飲。”幸村精市一本正經地解釋,“看你今天沒什麼精神的樣子……今天還要去學校嗎?”

“畢竟昨天才比完賽,放了他們兩天假。今天我打算去道場跟師父彙報一下啦。”

“早點回來哦。”

他小口啜著溫熱香甜的牛奶,拉長了聲音應和道:“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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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場邊除了真田爺爺,還有一位深色皮膚的男子。

雖然看起來還不過是高中生的模樣,幸村安定卻很清楚地知道對方已於若乾年警校畢業了。

“零哥!好久不見啦。”瞅準兩人聊天接近尾聲的時機,他小跑著竄了過去,想要拽住那人的衣袖。

青年原本出的防擺禦性姿勢,在聽到他的呼聲後硬生生止住了,然而已經伸出的手勢卻沒有收回,隻是轉而輕輕彈了他的腦殼一下。

幸村安定條件反射地抱住自己的頭嗚咽一聲。

真田弦右衛門看著青年的反應速度哼了一聲,繃著的臉顯而易見的緩和了下來。

“倒是還沒有退步,那我也多少可以放心了。”

“……還有你,”他的視線轉向幸村安定,方才下垂的胡子又翹了起來,“昨天拿到了全國冠軍也不能鬆懈!跟你說過了,不要這樣咋咋呼呼的,要是傷到你怎麼辦?”

兩人一起鵪鶉式地站在老人麵前,露出如出一轍的乖巧神情。

青年名叫降穀零,大幸村兄弟和真田弦一郎十五六歲,打小被真田家收養,可以說是真田家小一輩中,難得有意向從事警務工作的人。然而比起跟隨真田弦右衛門修習劍道,他似乎對搏擊之類的格鬥項目更感興趣。

真田弦一郎會去學網球,便是受他影響。在幸村兄弟和真田混熟後,降穀零還時不時與他們三個練習網球。

他的興趣愛好實在廣泛,滑雪網球吉他不一而足,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學一項就精通一項,曾經組過樂隊,中學時期更是得過網球大賽的全國優勝。

為此真田爺爺屢次吹胡子瞪眼,嫌他浪費自己的天賦——雖然私下裡還是一副很為他驕傲的模樣。

據說他在以優異的成績自警校畢業後,找了一份和所學完全無關的酒類貿易公司的工作,在國內外走走停停居無定所。如今他終於安定了下來,在東京米花町的一家咖啡館打工。

……雖然怎麼看,零哥都不會像是會乾這種普普通通工作的人。

幸村安定乖巧的點了點頭,佯裝自己真的相信了青年的說辭。

算了,反正也不是他們這些平凡的國中生能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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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揮了揮手中的竹刀:“要一起練習嗎?還真是好久不碰了啊,這種家夥。”

頂著真田爺爺顯而易見的怒視,幸村安定腳底抹了油般將人拉到場邊的空地,心有餘悸地吐了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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