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天普通國中生的日常(1 / 2)

在漫長的比賽終於接近尾聲時,先行一步離開場地的安室透攔住了溜到一旁透氣的幸村安定。

青年神色複雜,哪怕已經得到了許可,他還沒想好是否該對少年透露眼下進行的危機——不到最後一步,他不想把自己眼睜睜看著長大的熊孩子牽扯入純黑的漩渦之中。

黑發少年看著將他堵在角落幾度欲言又止的金發青年滿頭霧水:“透哥?怎麼了嗎?”

“綠色——”最終,安室透晦澀地壓住他毛茸茸的頭搖了搖,衝一臉懵懂的少年說,“你最近一定要小心。”

本有些困意的幸村安定一下子便驚醒了,他回望著青年溢滿憂慮的灰藍色眸子,一時間有些心虛:“我會的。”

少年指了指遠處一臉嚴肅端坐在長椅上的打刀,自從上次和加州清光出門遇襲後,除了要上學的五虎退之外每天都有的其他刃陪伴他出行。

“我的朋友們也很放心不下我啊,他們也會保護我的~”

此時一身休閒裝的壓切長穀部正目光炯炯地待在遠處的角落盯著這裡,將尾隨的舉動進行得光明正大。

安室透掃過成年男性腰間掛著的竹刀,雖然不曾進行劍道方麵的專門修習,但是從小在道場耳濡目染的他自然看得出男子不俗的氣勢。

幸村安定鼓著嘴做出了一個大力士的動作:“再說了,我也是很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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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舉行至傍晚時分才見分曉,主動將自己剃成寸頭的跡部景吾在一排保鏢的簇擁中走下了加長林肯,大跨步走向室內。他隨手扯掉自己的領帶丟在一邊,一路生風地邁向後院的泳池。

夕陽之下,金發少年站在泳池的跳板上舒展四肢,那鎏金般的發色和雋秀的五官令他如同雕塑般俊美逼人。

在身後眾人以為他在定神凝思的時候,少年穿著一身襯衫西褲一個躍身徑直跳入了水中。

驚慌失色的管家高呼:“少爺?少爺!”

他自然知道,這麼淺的水池不會給少年帶來什麼危險,但這並不妨礙將少年視如己出的老管家心中擔憂不已。

身為天之驕子的跡部景吾從出生起便一向意氣風發。在跡部宅工作了幾十年之久的老人,還沒見過少年如此悶悶不樂的架勢。

十數秒後,金發少年從池底浮了出來,四平八穩地漂浮在水麵上闔眼沉思。

聽到管家擔憂問詢的他打了個手勢示意,老人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跡部景吾承認自己技不如人,這不妨礙他對自己的失利心生失望。

——這是他們國三最後的夏天。往後的他即使繼續打網球,也不會再如現在這般灌注自己的滿腔激情了。屆時高中的他,將逐步擔負起自己不得不肩扛的責任。

四下裡一片沉寂,在幽幽的水波之中,少年連自己心跳的律動都清晰可聞。

咚咚咚。

咚咚咚。

仿佛有什麼東西與他的心跳同步建立了聯係,他陡然睜開眼,赫然發現自己麵前熟悉的場景已不再是自家庭院的泳池,而是一片奇怪的空曠空間。

細碎的光點在他身側飛舞著,如同白晝中錯認了時差的螢火蟲,他下意識地伸手迎了上去,卻發現那弱小的光點穿過指尖時泛著柔柔的涼意,如同劃過的露珠般悄無聲息。

涼涼的——這不是夢境?!

立時醒悟過來的少年發現自己正以漂浮在水麵的橫躺姿勢,漂浮附在半空之中——他對這場景的轉換竟一無所覺,哪怕是再高明的劫匪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他一個翻身直立了起來,發現自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舉著,站在一塊花紋繁複的古舊石板之上。

那與他的心跳聲產生共鳴的,正是他腳下的這塊看起來毫無生命跡象的石頭。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在未知光源的映照下,石板花紋的縫隙裡竟然隱隱有光芒流轉。

打量著詭譎紋樣的金發少年腦袋一晃,神魂仿佛被撞擊的大鐘般嗡鳴作響,他差點兒摔倒在地,但是刻入肌肉的優越平衡感讓他很快又筆直地站立在這篇片神秘的空間裡。

跡部景吾不由提起自己繃緊全身的肌肉——這片花紋大概有什麼古怪。

虛空傳來的聲音有些苦惱:“為什麼你們都對此這麼好奇呢?那個孩子也就算了,作為純種的人類,你是接受不得這文字的。”

跡部景吾犀利的眼神直接射向了半空中,在那裡,有一個似有若無的影子如同水波般在空氣中浮動著。祂似乎在努力將自己湊成一道人形,然而最終卻還是像稚童拚湊失敗的紙片人那般鬆鬆垮垮地散作一片。

那怪異的存在狀似歡快地轉了一圈:“真好……我以後也會漸漸擁有實體吧?”

然而祂的聲線卻如同誦讀法典的法官一般,平和沉靜,不帶一絲感情,一時間讓少年產生了聲與形、幻覺與現實之間的撕裂感。

“你找本大爺有什麼事嗎?”冷靜下來腦子急速轉動的少年平穩開口,他不認為自己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個奇怪的空間內。身處不明情況中的他神色高傲依舊,還帶著一絲沉思的肅穆。

“你想要取得勝利嗎?我可以給你力量,讓你取得人生的絕對勝利——今後的,”石板意識抖動了兩下如揉碎的水波般的軀體,循循善誘,“不過要除去已經發生的事情——那些我也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