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急著整理今天拍的照片,回來後直接進了家門。
厘央和蔣樹站在巷口,樹蔭斑駁的落在他們的身上,月季花在風中搖曳,蝴蝶繞著花飛舞,花香陣陣,青石板路被曬的暖呼呼的,透著熱氣。
厘央拆開創可貼,拉住蔣樹的手腕,不顧蔣樹的反對,直接將創可貼貼在了傷口上。
她低垂著頭,動作小心翼翼,輕聲細語地叮囑,“要好好處理傷口,不要看它小,如果不處理可能會感染的。”
她頓了頓又說:“以後你爸爸再這樣對你,你就反抗,他錯了就是錯了,就算他是長輩,你也不用聽他的。”
“他錯了?其他人可都覺得是我錯了,他們覺得我穿裙子是病。”蔣樹剛才吃了棉花糖,嘴裡還有股甜味兒,他輕輕舔了下唇角,慢條斯理吐出兩個字,“得治。”
“他們胡說!”厘央想也不想就否定,她抬起眸子,看著蔣樹的眼睛,“你從出生後就是獨立的個體,就算是父母也沒有資格傷害你的身體,你穿裙子頂多算是個人喜好,你爸爸這樣對你無論初衷是什麼,他都是錯的。”
厘央目光堅定,眼睛裡像盛了星星,明亮而耀眼。
蔣樹莫名想起她那天擋在自己身前的樣子,神色跟現在如出一轍的固執,他不由淺笑了一下。
他摸了摸下巴,故意打趣道:“那我該怎麼反抗?”
厘央眉心皺起,認真思考起來,“俗話說以牙還牙,但他畢竟是你爸爸,我們不能用煙頭燙回去,也不能動手,那就……那就跟他講道理!如果說一遍他不理解,那我們就多說幾遍。”
蔣樹含笑,厘央沒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把她和蔣樹歸類為了‘我們’。
厘央認真想了想,覺得這個方法可行,拍著胸脯說:“你如果說累了,就換我去說,我很有耐心的,隻要我一直說,他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蔣樹失笑,“行,那我們就跟他講道理。”
厘央開心地笑了笑,踮起腳尖,像個小大人一樣摸了摸蔣樹的頭,“小樹,你穿裙子其實很好看。”
蔣樹勾唇,低頭看著她的眼睛,“小朋友,你的審美很離經叛道嘛。”
厘央睫毛顫了一下,目光停留在他靠近的眼睛上。
陽光落下來,給蔣樹的眼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瞳孔烏黑,眼白乾淨,澄澈的眼中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是真的很好看——厘央在心裡默默嘀咕了一句。
“既然我們小央喜歡哥哥穿裙子……”蔣樹彎唇,手指勾住厘央的帽子,給她轉了一個方向,“那就陪哥哥再去買幾條裙子吧。”
錢霜霜的服裝店離這裡不遠,一來一回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厘央又給蔣樹精挑細選了幾條好看的裙子,裝袋子的時候她偷偷看了一眼尺碼,忍不住在自己的腰上比劃了一下,輕輕咬了一下下唇。
蔣樹湊過來,看了一眼她的腰,“不算太粗。”
“……謝謝。”厘央生無可戀。
“能吃是福。”蔣樹捏了一下她軟乎乎的臉頰,“你一看就福氣滿滿。”
厘央轉頭去咬他的手指。
蔣樹飛快躲開了。
厘央追上去打他,兩人打打鬨鬨的跑遠。
錢霜霜目送著他們遠去,低頭繼續擦口紅,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感歎,“年輕可真好,老娘情竇初開的時候怎麼沒遇到帥哥呢。”
厘央和蔣樹一路打鬨著回到十三巷,厘央額頭上微微冒了汗,奶白的膚色晶瑩剔透,臉頰被蔣樹捏過的地方還微微紅著,看起來像一顆水靈靈的紅蘋果。
蔣樹路過家門口,卻沒有回家,直接往前走。
“你去哪?”
蔣樹晃了晃手裡的袋子,頭也不回說:“把裙子放到冬姐那。”
冬姐?
厘央想起了上次遠遠看到的那個模糊身影,纖細美麗,像一道剪影。
厘央抬眸望去,蔣樹已經走進了他家隔壁的院子,雕花鐵門很快關上,厘央隻來得及看一眼空蕩蕩的院子。
十三巷家家戶戶門前都種著月季花,五顏六色,爭奇鬥豔,看起來一片熱鬨,隻有‘冬姐’家院子門口什麼也沒有種,門口那塊地孤零零的空了出來,看起來有些冷清。
厘央猜想,‘冬姐’應該跟蔣樹一樣,是一個很特彆的人。
他們是住在隔壁的鄰居,還是青梅竹馬,感情應該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