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1 / 2)

此話一出,頓時有如晴天霹靂般落下,謝姝月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踉蹌著後退了半步,幸好被身後的迎冬扶住,這才沒有摔倒在地。

“謝小姐這是怎麼了?”內侍也被嚇了一跳,畢竟是剛封的準太子妃,總不能讓人出了什麼閃失,連忙關切問道∶“需不需要宣禦醫過來看看?”

麵對眾人好奇的探究視線,謝姝月站直身子,臉上勉強擠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搖了搖頭,“有勞大人費心,隻是一路顛簸的有些難受,緩一緩就好了。”

“來人,趕緊送小姐進去休息。”

正在宮中內侍的麵前,宣平侯眼下絲毫不敢怠慢,當年他將人趕到莊子上的事,雖然對外宣稱是謝姝月自願為祖母祈福,但宮裡人也不是傻子,其中的蹊蹺大家一想便知。

若隻是普通的庶出女兒也便罷了,但苛待未來太子妃一事,這要是傳到禦史耳朵裡那就是藐視皇室,宣平侯可擔不起這般罪名,早在之前便派人收拾出了府上最好的院落,其中的擺設用物一概是挑著最精細的用,生怕落人口實。

話音剛落,一道身著月白錦袍的身影便從人群後走出,製止住了想要上前帶路的侍女,俊逸的麵容上生著一雙與謝姝月彆無二致的桃花眼,本應是風流多情的長相,可偏偏氣質冷若冰霜,讓人不敢親近。

還挾著寒意的眸子漫不經心地掃了謝姝月一眼,嘴角驀然浮現了一絲笑意,主動說道∶“父親,我來送妹妹進去吧。”

宣平侯愣了半響,雖然不知自己這冷心冷情的兒子今日怎麼這般熱心,但也不好拂了他的麵子,隻得答應了下來。

宣平侯所準備的院落在府上東南角,臨近湖畔,春夏時分百花盛放,景致格外雅致,隻是天色已黑,府上的道路有些看不太清,謝輕寒沒有帶小廝,自己紆尊降貴地提著燈籠在前麵領路,時不時停下來回頭看一眼謝姝月的情況,提醒她注意腳下,其他時候始終一言不發。

直到將人領到了院落的門前,謝輕寒才出聲道,“就是這裡了。”

“多謝世子。”謝姝月走進院門,對謝輕寒福了福身,輕聲道謝。

她雖厭惡宣平侯府,但對謝輕寒的印象倒是出乎意料的不錯,在莊子居住時,偶爾也能聽到彆人讚其乃是上京數一數二的少年英才,今日見其頗為熱心,也並無惡意,也是放心了不少。

謝輕寒站在院外等了片刻,都不見謝姝月繼續說話,皺了皺眉頗為不滿道∶“你謝人都是這般敷衍,連茶不請人進去喝一杯?”

“什麼?”

謝姝月嘴角抽了抽,見謝輕寒神色認真,隻得繼續客套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便不邀請世子進去了,改日若是得空,一定親自上門感謝世子。”

“我就住在你隔壁的院落,明日便有空。”

言下之意,便是讓謝姝月明日便上門道謝。

謝輕寒靠在門邊半響,冰涼的視線時不時若有所思地劃過謝姝月的麵容,不鹹不淡的提醒道,“就算不想當太子妃,也彆讓外人看出你的那點心思,你不想要這個位置,有的是人想要。”

絲毫不覺得自己說出了什麼大逆不道之語,說罷,還未等謝姝月回答,便已轉身揚長而去。

綠芍和迎冬對視一眼,紛紛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吃驚的神情。

謝姝月站在院前,看著謝輕寒逐漸遠去的背影,皺眉思索了片刻,轉身對二人說道,“先進去吧。”

屏退了侯府上派來侍候的婢女,迎冬又確保了一遍門窗已經關嚴,這才出聲問道∶“小姐,世子剛剛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是發現了什麼?”

“我剛剛在府前太過失態了。”謝姝月揉了揉眉心,頗為無奈懊惱。

這一天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讓她的腦中一片混亂,明明早上還在與陸郎告彆,晚上便莫名其妙成了什麼勞什子的太子妃。

她倒不覺得謝輕寒有什麼彆的企圖,作為鎮國公唯一的外孫,謝輕寒本就背靠上京數一數二的勳貴世家,自然也不需要從她身上謀取利益。況且退一萬步講,謝輕寒自幼便被鎮國公接到膝下撫養,謝姝月少時還住在侯府時幾乎從未見過他,兩人更是談不上什麼恩怨。

與其說是警告倒不若說是一種提醒。

謝姝月坐在桌前思索片刻,從剛剛的不知所措中冷靜下來後,又被謝輕寒這麼一說,登時也品出了些不對勁來,喃喃自語道。

“這件事確實有些蹊蹺。”

“小姐說的是賜婚一事嗎?”綠芍站在一旁,也是眉頭緊皺。

“先不提我隻是庶出,宣平侯在京中雖是世襲侯爵,但也絕對算不上是一等一的顯貴,既是太子正妃,那也應該選一個家世背景相當的貴女。”

謝姝月停頓片刻,又繼續猜測道,“眼下太子並無什麼大過錯,陛下自然不會廢儲,剛剛世子說,想要這個位置的人大有人在,難道是想借我做一個擋箭牌……”

“怎會如此?”

迎冬也意識到此事的危險性,心裡頓時也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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